“狄祸,你的衣服也全淋湿了,赶快脱下来,要是受寒病倒,我可没力气照顾你喔!”等狄祸睁开星眸,她又好心地建议。
简直太小看人,一场雨就可以把杀手第一扳倒么?狄祸自尊心大受损伤地冷哼。
“不劳费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身体,免得又引发寒症宿疾。”
“哎呀!你那身湿衣服不脱下来,弄得车厢内湿答答地,好冷耶!如果我的寒症又复发,你可要负完全责任。”钟思敏很不负责任地把责任推给他。
“啊?”这女人前阵子生病,安静了不少;没想到病愈后又是活跳跳的模样,实在教人招架不住!“快啦!湿淋淋地,看着就觉得冷。”钟思敏跺脚。
“我都不冷了,你冷什么?真是奇怪!”
“你又没先天寒症,当然不冷。”
“那你还不快穿上衣服,躲到毛毡子里取暖去?”狄祸又爆出了大吼。
“不行。看你浑身湿透,我心头会犯冷。”
一句话——她是非要他脱不可就对啦!
“这——”狄祸头痛欲裂。
“喔,我知道了了。”钟思敏突然露出贼贼的诡笑。“刚才是你帮我脱的衣裳,现在就等着我回报是吗?不早说!”
钟思敏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地说完,马上付诸行动,伸出“魔爪”,准备剥下狄祸湿透的衣裤……“你你你……干什么?!”狄祸吓得连退数大步,差点没跌到马车下。
“嘻,来而不往非礼也。”
“别别别……我自己来就行了,麻烦你转个身……”狄祸急摇双手告饶,不得不让步。
“咦?我为什么要转身?要转你自己转。”钟思敏耸耸香肩,很厚脸皮地说。
要她转过身去?那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但,若是换成他转身,最起码还可以欣赏一下他裸露的背部。否则,她已被他看个精光,岂不亏大?钟思敏从来一点亏也不吃的。
“嘿,狄祸,你发什么愣?你到底脱是不脱?”看那气势,大有你不脱,本姑娘就替你脱了的万丈豪情。
脱脱脱……哪有这样的!狄祸慑于她钟大胆的威名,只好委屈地背过身去,剥除浸湿透的衣裤……
“哇——”钟思敏叹为观止。
狄祸的身材,真是好得没话说。
身高腿长、虎背熊腰,肌肉如结,古铜色的皮肤,更衬出男性的粗犷气息……
那女人一声声大胆的尖叫,刺激得狄祸差点喷鼻血,他不敢转身面对她,只好冷冷地说:“麻烦请把我干的衣裳扔过来给我。”
“为什么?你不会自己过来拿呀?”钟思敏凉凉地顶回去。
光欣赏此背部,实在有点不过瘾!
“你——”狄祸又僵在那儿发愣了。
唉!钟思敏心底长叹一声!这个男人实在有够老实,他以为他不转身,就可以躲过“浩劫”么?难道他没想到,她可以“移樽就教”,绕到他前面么?
于是乎,她拉紧身上的薄毡,莲步轻移踱到他面前,当四目相接的刹那,狄祸呆愣了下,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完全泄底!
他竟比她还害羞,俊脸烧得像熊旺的炉火。
再看看钟大胆,差点没流口水,一副大色女相。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狄祸这位美男子,他那男性的体魄委实太过迷人!
他犹如玉树临风般昂然卓立,胸肌紧绷,平坦的小腹、有力的双腿,全身筋肉精壮结实,浑身散发阳刚之气,像只黑豹优雅却又骁健……
钟思敏宛若膜拜一尊神 般,目光尽情流连在他完美无瑕的男性躯干上……
狄祸不知所措地僵立着。那女人的眼光,不停在自己身上扫视,每一寸被她掠过的肌肤,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轻颤;继之,又似被引燃了火苗般,浑身烧焚起来……
他再也熬不下去了!只想让车外冷冽的大雨浇熄身上的烈焰……呃……荒郊野外的,大概不会有人看到他一个大男人赤身露体的丑样吧?
钟思敏早看穿他心思,就在他准备掀帘跳车时,她抢得先机,先一步拥住他精壮的身躯。
钟思敏原本以手拢着薄毡,此刻双手圈住狄祸腰间,那毡子旋即滑落地面,两具裸裎的躯体一旦密切贴合,火烫的肌肤摩拳下,两人体温急速攀升。
“你……你要干吗?”狄祸想推开她,平时高来高去的武功,在这一瞬间却好像全被废了,他竟使不上力,只能无奈地粗喘!
“取暖呀!”钟思敏轻笑。“赤裸的人体所摩擦出的热能,是最能保暖的,你不知道么?”她很有知识地教狄祸。
如果是这样,狄祸宁可被冻死,一了百了算了,省得受这种甜蜜的“酷刑”。他心里嘀嘀咕咕,不知如何应付这突发的场面。
钟思敏突然向前用力一撞,狄祸摔不及防,带着她仰跌到铺着软垫的车板上。钟思敏捞起适才掉落地板上的毛毡,将两人光溜溜的身体一起盖住。
现在,他俩的姿势很暧昧。狄祸背抵软垫仰躺着,钟思敏娇小的身躯则是覆贴在他胸膛上,两眼笑咪咪地盯着他瞧。
“你……不成体统,快起来穿好衣裳。”狄祸犹在挣扎。
“你口口声声怕我寒症复发,原来都是骗人的。”钟思敏又准备替他按上莫须有罪名。
“这……这话从何说起?”狄祸大声喊冤。
“我们现在这样最暖和呀!你却一再拒绝,不肯让人家取暖。”她嘟起樱桃小嘴撒娇。
“这是哪门子取暖法!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晓么?”狄祸咬牙强忍那一波波席卷而来的冲动,只觉理智逐渐涣散。
“是夫妻就另当别论。”钟思敏理直气壮地回答。
“嘎?夫妻?”狄祸蓦然清醒不少。
“是呀!你忘了咱们的君子协定了么?”
“君子协定?”那仿佛是很遥远以前的事了。
“咱们协定的内容不是有规定,你若抛下我独自离开,就得娶我为妻,你倒忘得一干二净啦?哼!那协定书契,我可是很妥善地保存着,你休想赖帐账。”
问题是——他愤而离去,是被她刺激造成的结果呀!那协定书还具效力么?自己戏弄人家在先,还敢恶人先告状,简直没天理。
“我离开是被你逼的,不算数。”
“不管,离开就是离开!协定书可没规范什么情况下离开可以不受拘束。”钟思敏硬拗,她就是有本事把歪理说得理直气壮。
“这……”狄祸这个老实人,一下子又被唬住了。
不过,想想,也不能说钟思敏不对,协定书确实没注明什么情况下离开得娶她为妻,什么情况下离开不用娶她为妻,而只是概括规定——溜走,就得娶她为妻……
噢!狄祸想得头都发昏了!
“怎样?没话说了吧?”钟思敏得意地娇笑着。
望着她迷人的笑靥,狄祸突然兴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她似乎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快乐小女人,永远活力充沛、笑脸迎人。如果……如果真能跟她生活在一起,他是否会受她影响,变得开朗、乐观一些?让一直灰暗的人生添上几笔瑰丽的色彩?不再那么消沉、冷寂?
只是……她该不会又是在戏要他吧?狄祸脑中陡地忆起绿柳堡中,田慕白与她的那番对话。
“不要再拿我当傻子般玩弄。”狄祸倏地沉下脸,声音冷硬。
“咦?我没有呀。”见他不悦,钟思敏赶紧正经地肃容回答。
“是吗?哼!那七彩夜明珠……”狄祸顿口,只因胸口陡然袭上一阵刺痛。
“喔,不、不!”钟思敏也神情惶急:“听我解释,狄祸,那天你根本没把话听完就跑了,你误会啦!”
“误会?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休想狡辩。”
“人家下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你就撞门冲进来了嘛!”她噘嘴申诉。
“肯定也是没什么好话。”狄祸没好气地回答。
“才不呢!现在听我说……”
好不容易狄祸被自己压制在身下,不听也得听;钟思敏连忙把握机会,很诚恳地把田慕白当初找她打赌,即是有意撮合两人姻缘的始末,详细说了一遍。
“当初我并不认识你,所以,的确是抱着好玩与好强的心态,跟田大哥打赌没错。可是,后来与你相处久了,看出你的本性是面冷心慈,而且对我相当包容,尤其是贡噶峰义无反顾的割腕取血,更教我感动不已,另外——”钟思敏故意停顿下来,脸上露出顽皮笑容,看也知道她想吊人胃口。
“另外什么?”听得入神的狄祸,果然心急地追问。
“另外,我更没想到杀手第一竟是个美男子,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难以自拔。因此,苦肉计、美人计、失身记……纷纷出笼,无所不用其极,就是要把你拐来当相公,可别以为我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喔。”
“呃?是……是真的么?”钟思敏那张小嘴像蜜糖,说得狄祸心花朵朵开。
“唔,是真的呀!狄祸,我好爱你!”钟思敏凑向他耳畔低诉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