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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逸脸色惨白一片!
君夫人检查结果,君如虹果真已非完璧!
“庄逸,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杜娇娥一派盛气凌人。
“我……”庄逸懊恼不已。
“庄二少适才答应之事,是否还算数?”君啸天也凝重着表情。
“庄某一言九鼎,断无失信之理。”庄逸骑虎难下。
“那好。老爷,天亮后就让如虹与庄二少拜堂成亲吧!”杜娇娥担心好事多磨,拜过堂后,她才能安心顺当。
“四夫人,何以如此仓促行事?”庄逸顿起疑云。
他早就怀疑此事定有蹊跷,只苦于一时无法洗清自己嫌疑。假意先应允婚事,就是想换取时间,查明真相。没想到杜娇娥竟然提出立即拜堂的要求,令他措手不及。
“我女儿已失身于你,若不赶紧拜堂,只怕庄二少出尔反尔。”
“庄某绝非言而无信之人,四夫人毋须担心。‘南京庄家’与‘洞庭君家’均是大户人家,联姻如此急就章,恐遭人非议。”庄逸赶忙找借口拖延。
“那依庄二少之意呢?”君啸天插口问道。
“婚姻乃终身大事,岂能草率成亲?依庄某之见,先遣庄安回南京,请我大哥亲自来提亲,再择日迎娶至南京,才能突显庄家重视这门婚事的诚意。君老爷以为可否?”
“嗯……这倒也是。庄、君二府联姻,马虎不得,就依庄二少之意吧!在等候庄大少爷赶来岳阳的这段日子,我也得替如虹好好准备粗奁,以免显得女家寒酸。”
君啸天考量两家都是显赫大户,婚礼可不能办得太寒仓,遂欣然同意庄逸的建议。
“可是,老爷……”夜长梦多,杜娇娥惟恐事情会有变数。
“四娘,不必再多言,就这么决定。等庄大少爷莅临岳阳后,再举行盛大婚礼。”君啸天打断杜娇娥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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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参横,天色晓亮。
当君如意从母亲口中得悉庄逸酒后失态,不得不答应娶如虹为妻时,一颗心如堕地狱般煎熬。
踉踉跄跄奔回闺房,遣退侍女吉儿后,抑止不住的泪水,簌簌纷落两颊。
君如意这厢泪湿襟袖,隔房的庄逸更是苦不堪言。
与君如虹议定婚约后,为了取信于君啸天,庄逸到客房嘱咐庄安先回南京。不过,他当然未将“留香院”之事告诉庄安,更未要他转达兄长,前来岳阳提亲。
庄逸只告诉庄安,他在洞庭尚有要事待办,过一段时间才会返回南京,故而先遣他回家报讯。
将庄安送出君府大门,亲眼目送他上路后,庄逸回到“金谷园”。正在房内愁肠百转,苦思洗清罪嫌对策之际,他听见君如意奔回香闺的足声。
料想她已得知消息了吧。
庄逸相当在乎如意对他的评价与观感,若在伊人心目中自己是个下流胚子,他可承受不了。
去向她解释吧!任何人都可以误解他,惟独君如意不能!
“如意!”轻叩门扉,庄逸柔声低唤。
伤心欲绝的君如意,乍闻庄逸磁性嗓音,一时间思潮起伏。
虽说庄逸尚不知她的红粉身份,自己对他的到处留情也心存芥蒂;然而,愈来愈遏止不住对他芳心暗属的系念,却是不容否认的事实。而今,他即将成为自己妹夫,再面对他时,情何以堪?
但,逃避现实不能解决问题,再心痛难忍,日子总得过下去。拭去泪水,君如意振作起精神。
“庄兄有事么?”她的声音冷冽如冰。
“我……是的。我有事与贤弟商议。”庄逸语调也显迟疑。
“我身体不适,改日再说吧。”君如意回绝。她怕自己哭红的双眼,泄漏心房紧锁的情意。
“可……这事很紧急。”庄逸犹不放弃。若不能向心上人解释清楚,他难以释怀。
“我说过,我身体不适,想休息。”
君如意再三推辞,庄逸却执意要谈个清楚,不管佳人同意与否,他已霸气地推门而入。
庄逸平素虽是脾气温和,但庄家的男人一拗起性子就像只蛮牛,倔气得很!
“你……”见庄逸硬闯入内,君如意不知所措,红肿的双眼遮藏不住,已落入庄逸眼帘。
“如意,你哭了?”庄逸内心一阵绞痛,嘶哑地问。
“瞎扯,谁哭了;我只是……沙尘飞入眼中,难受得掉泪罢了。”君如意掩饰道。
庄逸默然凝视她,百感交集!
他知道,君如意对自己花花公子的形象有所误解。原以为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过后,她应该会透析他赤子之心的真诚本性,而如“妙法寺”求得的签诗所示,与他缔结如意良缘。
焉知好事多磨!无端出了这场意外,佳人心中的误解必然更深。庄逸不得不提前表态,化解君如意心中疑虑。
“如意,令妹的事……你已知道了吧?”庄逸决定开诚布公,直指问题核心。
“刚才去向母亲问晨安时,已被告知,恭喜庄兄!”君如意忍着心碎的折磨,勉强回应。
庄逸难堪异常,苦笑不已。“如意,你是故意讽刺愚兄么?这种事丢人现眼,何喜之有?”
“难得庄兄亦知丢人现眼,看来尚非不可救药之人。我为舍妹能得配良人庆幸。”君如意怫然不悦。
适才本无心讽刺,被庄逸一提醒,这才想起是该挖苦他两句,出出怨气。
庄逸自讨苦吃,懊丧不已!加上蒙受不白之冤,更是一肚子不平。向来不轻易动气的他,也上了火。
“这件事尚未真相大白,请贤弟勿轻率入人以罪。”他恼怒地抗声。
“事实摆在眼前,庄兄也已应允婚事,何以又出此言?”
“答应亲事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想争取时间查出真相。”庄逢解释道。
“庄兄明明醉卧舍妹床榻,沈师傅也指证历历,罪证确凿之下,庄兄还要狡辩,真教人不齿。”君如意鄙夷地轻斥。
“事情不是这样的。”庄逸心焦如焚,伊人的误解教他肝肠欲裂。“我是被下了迷药,遭人栽赃。如意,你要相信我!”
“庄兄,你的意思是:我们君家要赖上你这位富家大少!简直欺人太甚!”
如意根本不信庄逸的说词,只因她早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今天,如果说是纪伦飞非礼君如虹,君如意或许还会存疑,因为她了解纪伦飞是个行为端正的读书人。但,肇事者是庄逸的话,她可就深信不疑;只因他原本就是声名狼藉的“情场浪子”、“花心大少”……听说,为他芳心破碎的女人,数也数不清。
“如意,我不是这个意思。”庄逸急急分辩。
“那你是什么意思?”君如意内心的伤恸教她失去自制,她只想重创庄逸,以弭平自己的悲情。“庄二少,别狡赖了。你原本就是人尽皆知,只会跟名伎厮混、贪恋女色、行为不端的花心大少……”
利口伤人,犹如一巴掌在庄逸颜面上留下火辣辣的掌痕,难以抹灭!
饶是脾气再好的庄逸,也要忍熬不住。加上心中压抑多时的爱意,以及“如虹事件”一口怨气的冲击下,庄逸史无前例爆发了怒气。
他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情感,一种想拥她入怀的渴望,如电般袭击着他。一个箭步欺身上前,他打断她的不实指控,揽过如意腰肢,放恣地横掠她的朱唇,品尝她口内甜美隽永的甘泉。
君如意猝不及防,骂人的声浪被吞噬到他掠夺的唇间。奔腾的情素,一下子全涌入她胸臆间,仿佛被一股绵柔深沉的力量主宰,不自觉偎紧庄逸健硕的胸膛。
大白天的,深情拥吻的二人却仿佛瞧见满天星斗光华灿烂;耳畔更如闻天籁,仙乐飘飘!
“你们在干什么!”尖锐的质问声震醒沉醉在激情中的两个“男人”。
倏然分开相拥的身子,君如意恨不得有个地洞可钻。
“庄二少,你怎么可以吻如意?他……他是个男人呀!”打断他们两情缱绻的,竟是君如虹。
君如意脑门轰然作响,内心一阵紊乱!
对喔!她现在是个“男人”,庄逸怎会强吻自己?难道,他除了迷恋女色之外,还有不正常的断袖之癖?!亦或者流连风月,只是个障眼法;他真正喜欢的,是俊美的男人?!
“如虹小姐,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有喜欢‘男人’的特殊癖好。”有没有玷辱君如虹,庄逸自己心底了然,无端被她诬攀,一口气难消,因此故意夸张地吓唬她。
最好她惊吓之余,能够主动解除婚约。
“你……”君如虹一颗心直往下沉。“那你为何要玷辱奴家清白?”
“是否玷辱九小姐清白,彼此心中有数。”庄逸语含深意。
“你想……耍赖?”
“既已答应婚事,绝不食言。等我大哥一到岳阳,就择日完婚。”
庄安不曾传话,庄严怎会来岳阳?加上庄逸有信心疑案定会水落石出,是以很笃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