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盖世愕住,手脚一片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失身给他了,却仍不愿接受自己?她心中已有了心上人么?或是……她根本就是讨厌他、恨他?江盖世觉得好难过、好沮丧。
“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回飞龙山后,我会要楚玉即刻下山与你会合,你就在山脚下的银河镇等他吧!”
柳无双说罢,反身疾步朝山下走,留下江盖世独自发愣。他颀长的身躯在夕晖斜映下,显得孤独无助,那张令京城无数女人痴狂的俊美脸庞上,浮现落寞、忧伤。
第七章
柳无双伤心欲绝,快骑驰回飞龙山。江盖世怕她想不开再次寻短,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保护。
从崂山返回飞龙山一路上,柳无双拒江盖世于千里之外,一句话也不肯跟他交谈,让江盖世心痛不已。
她真那么讨厌自己,甚至恨他?江盖世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低潮。
晓行夜宿,马不停蹄,柳无双与江盖世终于驰抵飞龙山。待他俩一前一后进入风雨寨时,已是接近掌灯时分。
“啊!寨主回来啦!寨主回来喽!”应门的弟兄欣喜地掉头往内院方向喊,传达寨主返寨的消息。柳无双对守门打过招呼后,直趋崇德堂大厅,江盖世则在厅外停下脚步。
“寨主,您回来啦?”正巧在大厅谈话的萧靖及聂红姑,齐起身见礼。
“嗯!”柳无双难掩疲惫之色,只颔首回应。
“寨主路上辛苦了,瞧您脸色不太好,是否累着了?”聂红姑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大概吧!萧大哥,请你传令下去,要楚玉与江浪即刻下山,风云寨不再留他们。”
“咦?为什么?”聂红姑惊问。
“红妹不必多问,照我的话去做就是。”柳无双沉着脸,态度坚决。
萧靖与聂红姑面面相觑,满腹狐疑。他们从未见过寨主如此脸色凝重、态度冷肃。江浪及楚玉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为何要被驱逐下山?
“这事就有劳萧大哥了。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柳无双交代罢,步出崇德堂,准备回自己闺房。
“寨主,呃……柳姑娘,天色将暗,山路难行,能否容我弟兄借宿一夜,明日再行下山?”崇德堂大厅外,江盖世听得分明,他强忍心中伤感,上前请柳无双通融。
柳无双站定望着他,神色相当复杂。经过一番挣扎,才抛下一句话:
“明天一早,你们尽快下山吧!”语毕,面色沉郁,往内院快步而去。
“多谢柳姑娘。”目送心上人走远,江盖世才如梦初醒,喃喃吐出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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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您是怎么惹恼寨主的?为什么她一回山就撵人?”楚皓天跟着江盖世进入房问,门一合上,他就性急地追问起来。
“唉!一言难尽。”江盖世长吁短叹,表情郁卒。
“那您就挑重点,长话短说吧!”楚皓天给他一个良心的建议。
“呃……这个……”江盖世却支吾着。
崂山石室发生的事能说吗?这关系到人家姑娘清白的名声,岂可随便道出?
“怎么?大哥有何难言之隐?”
江盖世不语,心头苦闷万分。事到如今,他完全乱了分寸,柳无双一再排斥自己,失窃的胭脂玉马也仍下落不明,这一切,在在令他心烦不已。
“大哥可曾问寨主手绢的事?”楚皓天见他欲言又止,决定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追根究柢。
“没有。”江盖世间声回答。
“什么?!老天!”楚皓天夸张地拍着额头。“你们同行这么久,如此重要的问题竟然提都没提!”“一直找不到适当时机嘛!”江盖世有些心虚。
“这难道还要挑良辰古时?”楚皓天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明天天亮,我们就得离开这儿。”江盖世无奈地摇头。
“大哥,我们当真就这样下山吗?那窃案该怎么办?”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可曾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没有。我觉得风云寨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也问过聂姑娘,上元节那天,柳姑娘人在风云寨,并未出远门,如何分身到长安作案?我判断她涉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及观察,我也认为风云寨弟兄个个心胸磊落、循规蹈矩。只是,遗留仪安宫现场的白绢,实在让人思解不透。”
“大哥,既然我们皆信得过他们,何不开诚布公?或许柳姑娘会有合理的解释,也或者她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顺利追查窃案。”楚皓天提出建议。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那咱们明早下山前,就把话跟他们挑明喽?”楚皓天再确认一次。
“嗯!”江盖世严肃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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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江盖世与楚皓天辟室密商,那头群贤堂议事厅内,柳无双也正听着傅锦枫及凌羽的报告。晚膳过后不久,到飞虎岗及洛阳查访的傅锦枫及凌羽,先后回到风云寨。此刻,四大大夫及柳无双齐聚一堂会商。
“凌二哥,你到洛阳查访结果如何?”柳无双似难掩心焦,急急询问。
“寨主果然料事如神,那江浪与楚玉或许真有所为而来。”凌羽正色答道。
“这话怎么说?”聂姑娘着急不已。这两人是她引进来的,且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她对楚玉印象不差,她不由芳心忐忑。
“我查遍洛阳城,根本没有中原镖局,而且当地也未传出有镖局失镖的事故,可见他们扯谎投效,必有图谋。”
“寨主,要不要找他们来问个明白?”萧靖立即反应道。
“这……”柳无双沉吟片刻后,却转向傅锦枫。“傅二哥,你去打探飞虎岗新头子的事,可有眉目?”
“有的。飞虎岗新首领,是江湖新崛起的组织——幽冥教教主西门吹雪。”
“是他?!”柳无双大感意外。
“那不就是在扬州专找咱们商号麻烦的教派吗?”聂红姑也瞠大美目讶问。
“是啊!没想到飞虎岗也让他们收服了。”傅锦枫不禁喟叹。
“光听幽冥教这名字,就知他们绝非善类,我们不能让他们坐大,危害武林。”萧靖冷哼。
“树倒湖狲散,幽冥教已成不了气候。”柳无双的话让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为什么?寨主已摆平他们了么?”傅锦枫疑道。
“不是我,是……江浪。”她幽幽回答。
“江浪?!原来他武功当真如此了得。”凌羽大为赞赏。
“所以,他也是个可怕的敌人。”萧靖提醒他。
“寨主,那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二人呢?就只逐他们下山就算了么?”聂红姑心烦意乱,担忧不已。“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虽然他们居心不明,但截至现在,并未做出危害本寨的事,只要逐离他们就够了,我们犯不着多惹事端。”柳无双最后作出裁示。
她不想多生是非,尤其与江浪有了爱恨纠葛的牵绊后,她只想避他远些,以免一颗心更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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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盖世心事无限,彻夜不眠。黎明前刻,他悄悄离开风云寨,独自步抵波光摇曳、暗香浮动的无忧谷。
离开飞龙山前,他兴起到无忧谷作最后一番巡礼的念头;这儿有他美丽的回忆,够他回味一生。陪伴柳无双到无忧谷练功的那几日,确是他此生当中最开心、难忘的时光。
而今山水依旧,心境已非!对她的爱恋丝毫未减,但残酷的现实,逼他不得不与她摊牌,他心情委实低落到几近发狂。因为不论结果如何,自己势必都得离开山水玲珑、景色秀丽的飞龙山了。
若她坦承犯行,将人押解回京,自己责无旁贷;若她矢口否认涉案,自己更没理由继续“赖”在风云寨,必须与皓天重起炉灶,四处查访窃案主嫌。今日一别,是否还有再见佳人之期?
想起与柳无双已有亲密的夫妻之实,江盖世一颗心更难割舍,心情沉重、苦恼到极点。
望着眼前清澈见底的那泓潭水,脑海浮现伊人在湖中嬉水的迷人风姿,江盖世不禁瞠目痴神,恍恍惚惚起来。浑然不察身后有一条俪影渐行渐近,也踏入了无忧谷内。
柳无双一路上心事重重的进入幽谷。
多年来养成早起来此练功的习惯,令她无一日间断,昨晚通宵不曾合眼,更促使她想来此地缅怀往事一番,未料,一条颀长伟岸的背影乍然映入眼帘。江浪竟早她一步,先来到了无忧谷。
柳无双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令她又爱又恼的江浪。这里是“禁地”呀!他岂可擅自闯入?转念一想:他已非风云寨一分子,自无遵守禁令之必要,这无忧谷也不是她柳无双私人土地,又岂能命令他人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