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对柳无双的请求置若罔闻,反而将她拉进胸膛,紧紧圈拥着。低下头,一个热吻已迫不及待印向她柔软的唇片——
这些日子,他想她想得心痛,想得几近疯狂!他再也不要以克制折磨自己的灵魂,他只想不顾一切,尽情宣泄体内贮存已久、翻腾快至沸点的热情。
柳无双招架不住他狂烈的吮吻,虚脱乏力地倚在他壮阔的胸膛,沉醉在他的热吻里。
他的吻像张无形的情网,密密实实撒向柳无双,让她泥足深陷,挣脱不开;她总是迷失在他狂野的深吻,以及男性刚强的气息中,一次又一次臣服在他魔咒般挑情的炙吻下,无法自拔。
可是……他却从未明白示爱……这个相心法电光石火掠过柳无双空白的脑际,顿时令她从迷情中清醒不少。
他不肯剖明心意,是因为两人身份上的差异么”他是地位显赫的大将军,高高在上;而自己却是“山贼”出身,身份卑微。天壤之别的门第鸿沟令他无法跨越,他才迟迟不肯表态么?那么,他又何苦三番两次来招惹、撩拨她呢?
他……只是逢场作戏吧?!
思及此,柳无双的心一片冰冷,僵硬的身躯,立即叫江盖世敏感地查觉。移开火烫的唇瓣,他狐疑的眼光,在她脸上逡巡,无言地询问着她。
“江大人,我想回房了。”她冷淡地开口。
“双……柳姑娘……”江盖世的心又像被针刺、蜂螫般,隐隐作痛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像刺猬般竖起全身尖锐的棘毛,刺得他遍体鳞伤?难道她的心当真已给了别人?就是那位入宫盗宝的人么?
想到自己虽拥有她身子,却得不到她一颗真心相待,江盖世伤心挫败,不自觉放松搂拥她娇躯的健臂。
柳无双见他松开钳制,立即抽身避走,却又听得背后他的声音:
“柳姑娘,请等等。”江盖世低沉的语调,隐含惶急不安。
“江大人还有什么事?”柳无双并未回身;她不想让他窥透自己难以掩饰的迷惘神情。
“我们……我们来谈谈正事,好么?”他退而求其次,低声下气乞求。
“什么正事?”背立的娇躯似乎轻颤了一下。
“是关于……胭脂玉马的事。”
无可避免的,柳无双心头又是一阵落空的失望。她内心深处,其实极盼能听到他向自己倾诉衷情的呀!
武装好自己的心情后,柳无双才缓缓转回身躯,无语地面对江盖世。
“长安与洛阳相距不远,眼看我们即将进入西京,盼姑娘能尽快交出玉马,皇上那儿我会尽量设法为你开脱。”不解伊人心意的江盖世苦口婆心地劝她。
“江大人,我早已说过,不是我不肯交出玉马,而是根本交不出来。”她淡然回答。
“柳姑娘何以如此执着?”江盖世心急如焚,神情焦灼。
“并非我执着,玉马确实不在我身上。”
“不交出玉马,你根本毫无生机。”江盖世深邃的眼瞳浮现痛苦神色。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一时糊涂,铸成大错?接受国法制裁,也是理所当然。”柳无双神情淡漠。
老等不到他爱的告白,她已心死!
“你……”江盖世对她的顽固束手无策。
“大人好意我心领,您歇着养伤吧,我也要告退了。”
江盖世目送她离去,英俊的脸庞一片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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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二天,柳无双又开始避着江盖世。
喂药的时间一到,如果楚皓天又不见人影,她就拜托二柱子代劳。总之,她绝不再进江盖世房间,以防自己的心再次被伤透,她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江盖世知道她故意躲着自己,内心宛如万蚁啃噬般的揪疼。
转眼间,他卧榻休养已届半个月,身体总算完全康复。起程往长安的日子迫在眉睫,他没理由再延宕下去。
这几日,他反常地相当沉静,似乎正在思索一项重大的问题。
“叩叩叩!”
门外传来声响,接着,楚皓天推门而入。
“将军,您今天气色不错喔!”楚皓天知他这几天心情不佳,故意打着哈哈。
“药补了半个月,气色还能不好吗?”江盖世淡然一笑,眉宇间却深锁愁绪。
“看来将军的身子是调养得差不多啦!”
“应该是完全好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回长安?”楚皓天试着探问。
“明天。”江盖世似乎已下定决心,坚定地回答。
“明天?”楚皓天骇一跳。“那么快呀!”对长官快刀斩乱麻的明快决定,他似乎有些难以适应。“没必要再拖下去了。”江盖世无限伤感。
柳无双坚持维护入宫盗宝之人,他已确定伊人心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自己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将军当真要将柳姑娘送往刑部大牢?”楚皓天颇为怀疑。
他看得出江盖世对柳无双一往情深,他真能狠下心肠,将心上人送上绝路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江盖世一向公私分明、不讲情面,或许他确能勘破情关,大义灭“情”吧!
“不!”江盖世斩钉截铁的答案,却大出楚皓天意料之外。
“不?”楚皓天诧道:“将军的意思是……”
豪气万丈、大公无私的将军终究英雄难过美人关,要违背他一向的行事原则!楚皓天心中不禁嗟叹。
“皓天,我委托你的事办得如河?”江盖世突然话锋一转。
“委托我的事?什么事?”话题转得太快,楚皓天脑筋一时调整不过来。
“向聂姑娘打听窃案真相,及胭脂玉马的下落。”江盖世提醒他。
“喔!那个呀……嘿嘿!”楚皓天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才说:“恐伯要叫将军失望。这些日子,我使尽浑身解数,但聂姑娘就是一问三不知。”
“没想到在女人面前最吃得开的楚都尉,也有施展不开魅力的一天。”江盖世大失所望,忍不住挖苦他几句。
说到这,楚皓天也觉面子挂不住。
从银河镇往长安一路上,他也尽量找机会跟聂红姑“混”在一起,无非想探一些胭脂玉马的消息。奈何,不知聂红姑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楚皓天卯足了劲,就是问不出所以然,令他深感挫折,不禁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是否已大不如前。
“既然问不出来,也只好算了。”江盖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将军现在有什么打算呢?”楚皓天一时也摸不透长官心思。
“明天我俩自行上路回长安,至于柳姑娘及聂姑娘……让她们返回飞龙山去吧!”江盖世忍着心痛低沉地回答。
“嗄?!”楚皓天张大嘴。“那……将军怎么向皇上交差?”
“这事我会顶着,你不用担心。”
“话不是这么说,我并不在意是否会连坐获罪,而是担心将军您呀!”楚皓天急忙解释,表明立场。
“我能力不足,既破不了案,唯有向皇上领责。”江盖世坚毅的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皇上震怒之下,极可能治将军的罪;轻则撤职坐牢,重则可能是杀头的罪哩!”
“那我也只好认了。”江盖世已有为佳人牺牲的决心。
“如果将军交出柳姑娘,您就可以全身而退;至于追查宝物下落,那可就是刑部的责任了。”
“皓天,这次我中了剧毒,若非柳姑娘在邙山奔走寻找了十日,觅得芙萝草,我早就一命呜呼,或者终身瘫痪,这份恩情我岂能不回报?我这条命横竖是她救的,就当还她一个人情吧!”江盖世落落寡欢的郁闷神态,早失却往日神采飞扬的豪情。
“将军只是单纯为了回报救命之恩么?”楚皓天以一种了然的眼光审度江盖世。
“不全然是。除了救命之恩外,我……我还欠了她……”江盖世坦承不讳。他又忆起崂山石室毁她贞节的事,虽然自己是为了救她,但事后她的不谅解,还是让他自责不已。
“将军与柳姑娘之间隐藏着什么难言的纠葛?”精明的楚皓天大胆地猜测。
“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且莫再追问。你待会儿去告诉她们,明天我们就分手,各自上路。”这种有损柳无双闺誉的事,打死他,他也绝不会泄漏了点。
“将军不亲自去对柳姑娘说么?”
“不了。她一直避着我,我也不想去增加她的困扰,你就代我向她二人道别吧!”江盖世黯然神伤。
放走她后,皇上或许会赐死自己;再者,横亘在两人间的那名“第三者”,也让江盖世心如槁灰。他俩根本没有未来可期,再见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相见不如怀念,就让这段苦恋伴随自己走至生命尽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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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您……不是开玩笑吧?”聂红姑惊诧得圆睁美目,一脸不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