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找谁?”韩仕理也不理里面的大吼大叫,一阵食物香味,引那双没戴眼镜的眼睛微眯起,很快寻找到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手上的袋子……突然想起,晚餐还未进食。
“里面那个。”看样子……李安寒应该有许多话要告诉他。起码他知道,她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其他兄弟。
“她在洗澡,进来等。”那一向不睬人的低沉声音里真难得融入一丝热心,更难得他还等人进门,在后面关门。一切都是看在那袋食物的份上,因为冰箱里只剩下啤酒,而他更懒得出去吃。
“韩仕——”
“找你的!”他要再不应声,李安寒肯定冲出来砍人。
“谁啊?”听得出来火气降了些。
韩仕望一眼进门的人,目光落在被放在茶几上的袋子,总不能说是来送晚餐的吧?
“交给你。”反正目的达到了。他提起晚餐,走进厨房去了。
“谁啦?”李安寒听不见回答,又在里面提高音量。
沈东白望着一包食物消失,转回目光,扬着嘴角循着声音打开一间房门……没锁。
他的眼光微眯,走进房,把门按上锁,顺着冲水的声音来到浴室。
李安寒等老半天没听见那死家伙的声音,正在洗头把泡沫冲洗掉,打算出去看看。那头短发没三、两下就冲干净了,她关上水龙头,抽一条毛巾包头,同时抬起脸来
“呀啊!”被门口一抹白色身影吓出一声大叫,等定住心神看仔细……不是鬼。她松了一口险些被吓岔的气,一对浓眉随即拢起,“怎么又是你?”
有没有槁诸,这是她的公寓她的房间她的浴室吧
——浴室……
她才猛然想起,突然一条大毛巾裹住她赤裸的身子,沈东白含笑的目光在她的面前瞅着她,“我可不想被误认为是色狼。”
“那你就不应该进来!”她迅速拉紧毛巾,眼光已经瞪出火来。
沈东白微笑瞅着她,“我不能进来吗?……那谁能进来?”
李安寒一怔,从那双带笑的眼光里只看得见温暖,但他的口气却令她无端生冷!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能看透那张笑睑,感觉到他的脾气,只是,他生什么气?
她微盼着那双深咖啡色的眼睛多看了他两眼,眼底里溶出更深的狐疑——万人迷?钻石单身汉?怎么她就看不出来……
好吧,他是白手起家,俊逸非凡,魅力十足,这些都算了——怎么会是“温文有礼”呢?那些女孩眼睛长在哪里,这男人彻头彻尾就是一匹骄傲自大的狼,看那个“过度”温暖的笑容也该知道,这男人根本除了他自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话说回来,他在生什么气?
“有话直说啦,冷嘲热讽的。”以为她听不出来吗?
她拉着身上的毛巾,把他推出狭窄的浴室……本来是不窄的,是多了这个高大的个子才一下子变得拥挤。
“哦,我有吗?”他含笑的目光低望她光裸的肩膀和一双修长的美腿。嗯,真不错的光景,果然是个女孩。
李安寒死瞪住他的视线,赤裸的脚狠狠往他的小腿踢下去,“转过身去!”虽然不认为她的身体有什么好看,也不怕他看,可是讨厌他那种老是笑的眼光。
沈东白轻易避开她的动作,目光移上她的脸,瞅着她凝怒的表情,“外面那个人是谁?”
他的嘴角扬着笑,眼光甚至无比温和,连语气都是温温的,听不出有特别的味道。
“你说那个死韩仕?”李安寒想都没多想,提到那任性的家伙就一肚子气,“公司的摇钱树啦!问他干什么?”烦!
“为什么他在这里?”摇钱树?……嗯,好像是有那个本钱……那么,然后呢?她就得“伺候”?
还不是他死赖着不走!李安寒在心里开骂,却只是疑惑地瞅住那张笑脸,“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微笑,抱着胸膛,眼光逼近了她,额头几乎碰上她的,“为什么他在这里?”他温温的重复一次。
李安寒瞪起恼怒的目光,这个自大的家伙!
“滚出去!我要洗——”她的手才碰到门把,马上被他拖回来,他猛地一拉,她撞进了他怀里,隔着一条大毛巾,整个人被迫紧紧贴在他身上!她恼着咬牙,抬起燃着焰火的深咖啡色的怒光,“做什么啦?”
他笑着,“还要我重复问一次?”
——神经病!“他没地方住暂时窝在这里啦,你对那家伙那么感兴趣,直接去找他,少来烦我!”
……该死的.推不开!李安寒微讶的眼光搜寻那张笑脸,看他仿佛完全未有使力的迹象,心里更恼,抬起
膝盖往他的要害——“啊——”
在她一个动作前,他已经先有了动作,手按住她的膝盖,同时把人一带,往后压倒在床上,他的身体覆盖着她,“真是大意不得。”
他笑着较叹,迷人的眼光注视她错愕的表情。唉,显然她又轻忽了他的实力。
李安寒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床褥里,头上的毛巾被撞掉了,一头微湿的短发躺在床中央,那双深咖啡色的大眼睛燃满恼怒和不甘心的火焰,却是对着自己的,她希望自己只是输在性别差异上。
但是无法否认,这个看似不经心的家伙似乎能够看穿她的每一个动作,进而轻易箝制她,这一点还是大挫她的自尊心。
她倘若真软弱到这么不堪一击,那过去追她姐那些男生是一个个甘愿挨她拳头不成?
换一个想法,她几乎能够感受到这张温和的笑脸下一股直撞过来的不悦,表现在他不再留情的压制她,让她完全没有反击的空隙,完全无法脱身、让她恍然,明白原来在她认为这个人不可小看的时候,显然她还是小看了他……这个人,她是重新对他另眼相看了。
她突然很疑惑。
……喂,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可不记得我有得罪你。”她讨厌继续猜谜,索性挑明了问。
“看得出来我在生气?”不简单哩,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张着笑脸,手指轻轻滑过她迷人的肩线。
她翻起白眼,“拿下你那张面具,我看了就有气!”
啊,重死了,他是要压死她啊,该死的!
沈东白捧起她的脸,“那可不行,我就这一张脸皮,拿掉了怕会吓死你。”
瞪住他的笑脸,她又想咬死他了。
他低级的声音忽然说:“除了是摇钱树,你跟他还有什么关系?”
李安寒的脑袋一下子还转不过来,眼光微眯着凝望他……啊,他指的是韩仕。
“我跟那死任性的家伙会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有合约的合伙关系奇怪了,你这么在乎那个任性的混帐做什么?”她终于嗅出不对劲的地方,却还是搞不懂他生气的理由……“韩仕刚才得罪你吗?”
那也不关她的事吧?他干嘛把那家伙的帐算在她头上?搞不清楚!
瞅着她一脸的不解和迷惘,和她望着他的澄澈眼光倒是让他满意的微笑,“没事了。”
说没事,他却还压着她。不打算让她起来似的。
李安寒恼着他一堆没头没脑的话,“你耍着我玩啊!”
她的拳头被他抓住,他俯身贴住她那两片玫瑰色的唇瓣……
“你——唔……”她一开口就让他的舌头有机可乘,她猛吓一跳,错愕地张大一双深咖啡色眼睛,还来不及搞清楚地在做什么——这……该不会就是接吻?
她该不会正在失去她的初吻?
他感觉得到她的惊愕,嘴角微扬的笑意透着一股明白的味道,在霸道之中的吻转为温柔……
她的脑袋还是完全空白的,也忘了反击,忘了任何动作,只是任凭他给予她更多的吻和温柔……内心像有什么在骚动,不安……像有什么在抽离,不受控制……
她的拳头软化,一双大眼睛缓缓合上……
他突然想起什么,拾起头,“你晚餐吃了吗?”
李安寒猛地张开眼,无意识地摇头,神智尚在恢复当中……
他扬起嘴角,“我帮你带了一些吃的过来。”
“……在哪里?”一说,她也感觉到饿了。
“外面那棵摇钱树提进厨房了。”他压着她,凝望她微笑。
“什么东西?”不喜欢吃的就当便宜死韩仕。
一起吃过几顿饭,他差不多已经抓住她的胃,老实说,她这已经不叫偏食,叫怪癖,“加葱花的蛋炒饭,一只略带焦昧的烤鸡,没有排骨的排骨汤,一堆葱花的蒸鱼——”
他还没念完,李安寒已经推开了他,拉着身上的毛巾起身,“韩仕!那是我的晚餐,你敢吃光我宰了你!”
沈东白仰躺在床上,望着她拉开门冲出去。唉,想不到他的吸引力远远不如一堆葱花。
……她就围着那条毛巾出去?想起她光裸的白皙肌肤和那双修长的玉腿,他随即从床上弹跳起,拿了一件浴袍大步走出卧房。
唉,看样子她对自己到底是个女人的事实显然毫无自觉,他也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