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来不及说话,骊姬的唇已被封住,任由他放肆地亲吻。
酒力催发著骊姬的情欲,令她无力抗拒,优施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在她耳畔呢喃低 诉,从未经历过的情欲冲击让她情不自禁。
水亭内的阁昧遮蔽了两人的身影,鬓散钗松的骊姬面红耳赤地让优施恣意轻薄,浑 身软瘫无力。
惯于偷香窃玉的优施恍然领悟年老好色的晋献公从来没有取悦过这位国色天香的夫 人!
在鱼水之欢方面,优施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解除了骊姬的抗拒,他终于如愿以偿。
云雨之际,便施以左手捂住骊姬的呻吟,手掌上留下骊姬的齿痕。
激情褪去,羞愧感令骊姬不敢正规优施,美目擒泪。她刚刚……居然像野兽一样, 幕天席地地苟合交欢。
优施不发一语,温柔地为她整理衣裙,绾好松散的发髻。
轻微的脚步声打破板寂。
“谁?”清昂的声音在池畔响起。“谁在水亭中?”
骊姬毛骨恢然,揰破两人奸情的竟是她最不愿被知晓的人申生。
骊姬惊惧交加,怀著鬼胎度日。
那夜,优施以身体屏蔽骊姬,申生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就急忙游走,但骊姬肯定世子 已经认出她来,不然他不会脸色遽变、仓皇离去。
也许是鸠酒,也许是三尺白绫,她随时可能被赐死。
优施比她冷静,“世子若有心,当场叫唤卫士,夫人与优施便死无葬身之地。既然 掩面而去,必然不忍张扬,只是往后必有波折。”
这几天,晋献公正为狄戎侵扰国境而不悦,株兵厉马地准备攻打狄戎,命世子演练 三军(中军,左军、右军),因此,申生已有数日未进内庭。
大军开拔后,骊姬才放下悬宕的心。
恋成空,爱转恨,羞恶之心今她反噬申生,以仇报恩。既然已染臭名,就做得彻底 吧!
母凭子贵,子以母获宠,她要为奚齐夺取晋国江山。
优施成为骊姬的入幕之宾,参与她的鸿图大计。
略一思索,他说:“不难!申生为人精洁而仁慈,要加罪陷害、让他百口莫辩只有 一个办法,但是只怕夫人狠不下心。”
“说就说吧,何必吞吞吐吐!”骊姬不耐地催促。
“牺牲令妹。”优施悄声说。
骊姬脸色乍变,“你说什么?”
“世子与少姬的恋情非一朝一夕,据我所知,”优施简略地说道:“世子有意在凯 旋归来时,向主公求配少姬。”
他窥伺骊姬的表情变化,以言词试探。“或者,夫人可以透过少姬的周旋求得世子 的宽有,将来世子继承王位,少姬必定封后;姊妹两人先后为后也算是千古美谈。”
花琉为后……骊姬色变身颤,想到献公崩殉后,自己孤寂凄凉地迁入偏殿,仰赖新 王新后的鼻息过口……不!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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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琉数著日子,祈求皇天庇佑爱人平安凯旋。
突如其来的青天霹雳今她惊惶失惜。
执事女宫喜气洋洋地向她道贺:“恭喜少姬!士公下令将绮霞阁赐给您,今夜便是 洞房花烛之夜。”
花琉脸色煞白,手足冰冷地任由众人摆布。
涂脂敷粉、梳头绾髻,她像一个被绑赴刑场的死囚,步履维艰地走向绝境。
“姊……姊!救我!”它的哀求换来骊姬的轻笑。
“别怕!”骊姬含笑安抚,“你已经不是小孩啦!被封为妃嫔是件荣辛的事,总不 能老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做小丫头吧?”
“来人!送少姬到绮霞阁安歇,好生伺候,主公和本宫皆有赏赐。”她转身离去。
“是,贺喜夫人!”一班宫娥簇拥著花琉往绮霞阁而去,絮絮形容献公的丰厚赏赐 。
新居铺陈华丽,绵绣辉煌,却让花琉的心冷至谷底。
她哭著拉住一位年长宫女,“瑛珞!求求你告诉姊姊,救救我!我不能……也不愿 意受封!求求你!”
瑛珞沉默半晌,声调悲伤,“木已成舟……无可挽回了。
要想跳离樊笼,除非她插翅而飞。
戌末时刻,晋献公才施施然进绮霞阁来,在这之前,骊姬以中宫皇后的身分为他治 酒道贺,进入新房时,晋献公已有七、八分酒意。
挥手喝退侍女后,他倒头就睡,丝毫没有注意到新妃子的惊悸不安。
酒酣梦沈,一夜好眠。
晋献公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饮泣一夜的花琉。
他心有不忍,细细盘诘,花琉的回答是,她没资格受封。否则就是欺君大罪。
晋献公恍然大悟,“你有心上人?”
花琉垂泪叩首,“婢子该死!”
肾献公迭声叹息,“骊姬误了寡人。”
如果昨夜他未曾酒醉,或许还有转圜余地,而如今追悔已迟。虽然这一夜两人秋毫 无犯,花琉已经担了虚名。
“起来吧!”他扶起花琉,慈蔼和善地说:“寡人年纪已高,实在不需要太多姬妾 。事到如今也只有将错就错,你就在此安心地住下吧!”
对一个泪眼沥揰的少女,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更何况,他是因为骊姬的请托恳求才 赐与化硫妃子的封志、寝宫及服侍的宫女,谁知道反耐误了花琉终生。
“罢了!造化弄人!”他摇头便叹。
富贵浮名葬送了花琉的爱情。
从战地凯旋归来,申生受到残酷的打击。
恋人成为父亲的新宠,物是人非,竟连最后一面也不得再见。
出征前的山盟海誓、耳鬓厮磨,转眼间灰飞烟灭。
痛苦、怀疑、猜忌折磨著他的灵魂,申生不愿也不敢去臆测这件事背后的阴谋。他 宁愿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花硫像经烟般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仅辗转传递了两句话“今生情已断,翻抱来生缘 。”
庆功宴上的美酒,是两人苦涩的泪水。
另一场风暴,在幽遂深宫蓄势待发。
第八章
一阵今人晕眩的嗯心感袭来,令花琉俯下身躯干岖。
又来了……花琉闭上双眸,软瘫无力地靠在侍女身上,苍白约脸色今侍女担忧。
比她年长四岁的宫女采江担心地问:“少姬,您还好吧?”
花疏摇头不语。
连续三天清晨的不适,两个月未来月信……她知道自己已有妊。
世子申生的骨肉。她打了个冷颤,天哪!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会陷他于万劫不复之 地。
花琉悲苦交集,胸口如万箭钻心。
“我……不舒服,让我躺著……休息一下就好。你们统统下去吧!”她虚弱地低声 说道。
“是!”训练有素的侍女们为她铺上凉赞、放下纱缦、更衣添香后,便鱼贯而行, 悄然散去。
茜草染就的浅红色纱缦在初夏薰风中轻轻飘摇,躺在舒适柔软的卧榻上,花琉只感 到寒意沁人骨髓,冷彻心扉。
极目四望,这间铺陈华丽、满室馨乔的绣阁竟是她的笼牢!花琉掩面而泣,泪水由 指缝泊泊流泄,她用手捂住了嘴喑,试图抑制口中逸出的呜咽哭声。
深宫大院中,没有半个人能为她指点生路……既已自误,岂可误人?花琉绝望地想 。***
繁星皓月的夏夜,绮霞阁的宁静被一声惊叫打破,匆促的脚步声在连接纬云台的庭 园迥廊间向起,惊疑的耳语由侍友们层层转述予骊姬夫人。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禀夫人,少姬她……少姬她……自尽了!”吓白了脸色的 宫女跪在焰璃的卧榻前瑟瑟发抖。
焰璃条地披衣而起,握住松松绾系的一把青丝,瞠大双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
焰璃美艳的脸庞上布满怒意,令通报消息的宫女更加口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 怒攻心的焰璃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顾不得梳头穿衣,被上一件绣袍便往纬霞阁奔去。
花琉……她居然以死明志?
焰璃激动难抑,心湖波涛汹涌,悬宕的情绪直到踏进纬霞阁才消释大半。
花硫斜倚在卧榻上,喉间的疼痛干涩如同烈焰烧炙,她无声而泣,一个丫头拿著手 帕擦拭花琉嘴角的唾涎。
千古艰难唯一死。
年长的宫女熬了姜汤强灌花琉,战战兢兢地回答骊姬的质询。“我在半夜裹醒来解 手,想著少姬夫人一整天都没起床,才来探看就发现……发现少姬上吊自镒。”
摒退侍女,焰璃沉声追问:“为什么?”她伸手一挥,比画著四周,“锦绣闺阁、 珍宝奇玩,在晋国宫殿中,最享繁华富贵的,除了我之外就是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声色俱厉地间。
看著低泣的花琉,焰璃感到一丝愧疚,她敬柔了语调,“四年了……花琉,我们好 不容易才奠定了在晋宫内的势力,为父母、族人争了口气,你怎么可以这样破坏一切? ”
真的是为了族人吗?花琉泪眼清澄,无声地控诉。
“为什么寻短见?”焰璃问。
“我……有妊了。”花琉神情恍惚,口气哀伤淡漠。
“有妊?这是好事。”心细如丝的焰璃徒然色变,“花琉,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