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菜全端上桌,再摆好碗筷,齐之恒索性坐在可以看到厨房的位置,好整以暇地欣赏她。
和她在一起,是全然的放松自在,他特别喜欢这种温馨感,像是老夫老妻,感情融洽有默契……脑子里浮现两人组成小家庭的画面,他一回神,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漾开了微笑。
然而,方才的插曲又霍地打断他的思绪,笑容一敛,看着海宁无忧无虑的身影,心情不由得一沈。
他实在不想让那乌烟瘴气的事去影响她,但是却又非说不可,否则先由别人口中告诉她,感觉会更加难堪。
决定了,饭后再告诉她吧,免得破坏了愉快的气氛,影响食欲。
让齐之恒吃了一顿赞不绝口的晚餐,海宁又骄傲又满足,不枉她费了心思想菜色,还牺牲睡眠提早去市场买菜。
此刻,在齐之恒的坚持下,洗碗工作被他揽去做,而海宁也没闲下来,在一旁流理台上切着水果。
她横过身子挡在他面前,笑咪咪地说:「你如果喜欢吃,那我上大夜的这段期间,每天都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喜欢是喜欢,但是每天都做饭的话,妳太辛苦了!」他低头啄吻了下她的唇,她意外地羞红了脸蛋。
「不辛苦,反正常吃外食不好,不一定卫生,而且有时候太咸、太油、味精又多,怕你营养不均衡。」她体贴细心地为他设想。
「哦~~想要先抓住我的胃,然后就能抓住我的心,对吧?心机好重哦!」他像发现秘密似地觑着她,口吻是浓浓的调侃。
她愣了一愣,原本是没想那么多,被他提醒,倒记起这也是一个好方法。
「对对对,要把你全部牢牢抓住。」她完全不否认对他的心意。
把洗好的碗盘放进烘碗机里,他凑近她,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靠在她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
「放心吧,我一旦认定了妳,就没那么容易改变,所以妳甭胡思乱想了。」他在她耳畔低喃出动人的承诺。
幸福跃上唇瓣,拉起甜柔的笑容,她偏头,娇媚地斜睨他一眼,无须言语,情意便在目光中传递。
双臂一缩,他顺势吻住了她,撬开贝齿,造访甜蜜的檀口,逗弄纠缠,勾惹出她生涩的回应。
吻势从嬉戏到缠绵,腰间的大掌开始不安分的游移,体温也节节高升……
未几,漫天欲火却因他腰间的手机铃声大作而不得不硬生生喊停。
「呜……」他埋在她颈间低嚎,她莞尔轻笑。
「快接吧,说不定是医院打来的。」她用肩膀顶顶他。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电话,明明喘息着,还要佯装气息平稳。然而,当他知道来电者竟又是老爱杀风景的巫岗,口气不由得凶恶了起来,惹得一旁的海宁忍不住发噱。
她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到客厅,体贴地让他保留隐私。
片刻,齐之恒结束了电话走出来,神情不似方才的轻快,海宁不禁关心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对。」
他来到她身旁落坐,淡淡地叹了口气。
巫岗的这通来电就是跟他讨论那个传真事件,也提醒了他该向海宁说明了。
「今天,院方收到一封匿名传真……」
海宁听着,秀眉也随之蹙起,心头笼罩着一股疑云。
「……我想,妳今天去上班,妳们护理长应该会跟妳提起这件事,不过妳不用担心,他们都知道是谣言,只是形式上得稍加提醒罢了。」齐之恒握住她的手,给予安定的力量。
「你还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我和巫岗的往来也很频繁,怎么就没人说?」她嫩红的小嘴已经挂起三斤猪肉了。
「说不定,就是有人以为妳和巫岗是一对,而现在我回来,妳又和我走得近,以为妳劈腿,所以眼红了。」他客观分析。
「或许吧。」除了这样,她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妳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他突然问。
「没有呀!」她不论跟谁都处得很好,别说最近了,一直以来也不曾跟人发生不愉快过。
「还是……妳真的跟巫岗……」他知道这样试探很恶劣,但他忍不住问。
美眸瞋瞪向他。「喂!你想太多了吧?」
他释然一笑。「我想,大概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吧!」他捏捏她的脸颊。
「我看,我们在医院还是少碰面好了。」她吶吶低语。
「没有必要因为这样就……」他蹙起眉,认为这样做会让那种人食髓知味,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牵制别人。
「医院这种地方是人多口杂,流言、八卦满天飞,小心不蚀本嘛!」海宁难得坚持,撒娇地说服他。「反正我们私底下开心就好了。」
他睇了她一眼,不得不顺着她。「好吧。」
「谢谢。」勾着他的手臂,她绽出甜甜微笑。
「妳不难过吗?」深邃的眸里,矛盾地流动着疼惜与些微猜疑。
枕向他宽阔的肩膀,海宁由衷地说:「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有你,这种事影响不了我的好心情。」
爱情,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勇气呀!
齐之恒展臂搂住她,悄然喟叹。
他在乎她呀!否则也不会因那小嘴吐出的动人情话,而平抚了心底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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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过日子,看似千篇一律,实则暗潮汹涌,人生百态什么都有,不但看得见生老病死,也体验得到勾心斗角。
派系有分别、权力有斗争,这不是光尽本分就能避免的,一旦表现优秀,一旦过于平顺,即使不愿与人竞争,还是会被当成假想敌。
至于身分特殊的,那更是耳根子不得清静,身旁会被谗臣团团包围,看不见半颗真心,更遑论结交朋友了。因此在非必要的时候,身分的隐瞒可以避免许多谄媚逢迎的事,耳根子会清静很多。
巫岗就是一例。
他是院长的外甥,也就是外人口中所说的那种皇亲国戚,为了深入「民情」,也为了接班做准备,他一直没公开身分,包括私交极好的齐之恒和苑海宁。
但这一次,好朋友有了麻烦,不能再默不吭声,他的身分和特权都要派上用场。
「舅,给我那份传真。」象征性的敲门动作之后,便是没经同意的闯入,巫岗劈头就伸长了手,直接讨东西。
「什么传真?」院长似是对他的行径已经习以为常,连半句责骂都没有,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地问。
「就是中伤苑海宁的那张传真。」这还用问?
「你要裱褙吗?拿传真做什么?」院长一边问,一边在抽屉里翻找。
「传真会显示发送处,我要查出是谁写那些垃圾内容!」咭咭咭,侦探巫岗厉害吧!
「喏,拿去。」院长把传真纸递给他。
「吓,用打字的,卑鄙!」少了个字迹线索。
院长横了他一眼。「做这种事本来就见不得光,当然愈隐密愈保险啊!」
「哼!这人根本是白痴!说什么海宁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她哪有那个能耐啊?我认识她两年了,还会不清楚吗?人家跟齐之恒才是一对,干么硬要把我给卡进去?况且,舅,你看我像是被女人玩弄感情、被劈腿的男人吗?简直是污辱我巫岗的智商和行倩!哈,颠倒过来还差不多。」
巫岗咬牙切齿,愈说愈气,想到医院里有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觉得一肚子火。
「我明白、我明白。」院长对他是完全没辙。
因为院长本身没有子嗣,所以对这个顽强机灵的外甥是打小就宠爱,尤其巫岗也学医,后继有人的安慰更令他将他宠上了天,寄望他能尽早接下这间医院,好让他享清福去。
「不吵你了,我办事去。」达到目的,来去一阵风。
很快的,巫岗便经由传真号码查出发送地,但是当答案揭晓,他不禁气得跳脚。
「学长啊……」拨电话给齐之恒,忍不住哀嚎先。
『怎么了?』哀声如此凄厉。
「我气得快脑充血了啦!」
齐之恒忍不住莞尔,知道他没有大碍。『到底怎么了?』
「我查到传真地了。」
『你怎么能够查得到?」齐之恒纳闷地问。
「呃……」一时没想到会穿帮,他赶紧含糊带过。「哎唷!这你别管,反正我有门路就是了。」
『那知道是谁吗?』
「7-11。」从牙关迸出。
齐之恒怔住,随即哂然一笑。『算了啦!我和海宁已经达成协议,不在院内碰面就是。』
「这样岂不如了那小人的愿?」巫岗忿忿不平。
『无所谓啦,反正我们会在医院就代表是在工作,不特地碰面也没关系,这样也比较不会落人话柄,毕竟吃亏的是海宁。」在她的说服下,齐之恒更认同这做法了。
「唉~~」巫岗无奈叹气,懊恼逮不到人,想想又咽不下这口气。「哼!最好是没有下次,不然我一定继续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