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了~~」虚弱的鬼嗓,伴随着飘摇的步伐抵达。
「吓,你怎么变这样?」海宁吓一跳。
「你熬夜吗?」齐之恒问。
「嘿啊,还不是为了看监视带。」巫岗将虚脱的身子瘫进椅子里。「从早上七点半的时段一直看,还得目不转睛地盯着,就怕刚好遗漏重要画面,看得我眼睛快脱窗了。」精神恍惚,不由得嘀嘀咕咕。
「那查到了什么?」齐之恒晃晃他,以免他当场被周公召唤去。
「你们猜,是谁?」他还有闲情可以卖关子。
「厚~~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是谁?你快说嘛!」海宁急着问。
巫岗瞠大熊猫眼,打起精神,当当当地宣布答案--
「曹、亚、纯。」
两人同时目瞪口呆。
「怎、怎么会是亚纯?」齐之恒震惊得无以复加,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她人很好,而且、而且……」
「而且她喜欢你。」巫岗睨了他一眼,再度投下炸弹。
哼,情敌!
海宁唰地看向齐之恒。「对了,我想起欢迎舞会那天,她有故意说些误导我的话,害我以为你们在美国关系不单纯。」醋劲发作,咬牙切齿,微瞇的眼神带了点凶恶。
巫岗幸灾乐祸地笑着。「没错,有的人就是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喜欢学长,所以海宁成了她的阻碍,然后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啦!」
齐之恒怪他多话地瞪了过去,巫岗连忙噤口。
「我和她纯粹是朋友,再单纯不过了。」齐之恒赶紧撇清,旋即想到疑点。「欸,那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
「我已经去找过她了。」巫岗懒洋洋地说道。
「她怎么说?」他们都很好奇。
他不屑地撇嘴。「还能怎么说,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那传真和投诉也是她做的吗?」海宁问。
「我没问那个,反正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她,一切都是她来之后才发生的嘛!」他嗤之以鼻。
「嗯。」海宁也这么觉得。「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已经把那恶毒的女人狠狠骂了一顿,还把她踢出医院,接下来就看妳是不是要提出告诉喽?」巫岗嘴快地说。
「提出告诉……」海宁茫然地望向齐之恒,毕竟他和曹亚纯朋友一场。
「妳是受害者,妳想怎么做就尽管决定,不用顾虑我。」齐之恒洞悉她的想法,尊重地说。「再说,她这么坏心眼,害妳变成这样,我也很生气,或许受点教训可以让她收敛些。」说着,忍不住感慨又气愤。
海宁考虑着,脑袋瓜却浮现一句奇怪的话,诧异地看向巫岗。「等等,你说你把她踢出医院了?!」
「对啊,你怎么能把她踢出医院?不是得经由院长同意吗?」齐之恒也察觉到那句话的语病。
「呃……」巫岗整个人一僵。
糟糕,穿帮了!
看他脸色变了又变,他们继续逼问:「老实说哦!」
「好啦好啦!我就坦白告诉你们,其实我是院长的外甥,以后会接班的,所以曹亚纯的人品严重有问题,这种人留在我们医院是后患无穷,我当然就踢走她喽!」他不自在地说道。
「呵,难怪你老说你有门路!」原来如此啊!齐之恒笑道。
「嗄~~你还真会隐瞒耶!」海宁怪叫。
「可别说出去哦!我不想被人家当成特殊分子,然后被一堆人奉承谄媚。」巫岗合掌拜托。
「放心,我们会守口如瓶。」齐之恒保证道。
「谢啦!」巫岗咧嘴笑,又转回原话题。「海宁决定怎样?」
「我看还是算了,反正她已经因此丢了工作,只要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就好。」她偏向息事宁人。
齐之恒噙着笑容,怜爱地看向她,赞佩她以德报怨的做法。「我想,以曹亚纯骄傲的性格,事情被揭穿,她也没有那个脸再待下来了,更不可能异想天开的以为我还会接纳她,应该也不敢再来找海宁麻烦了。」研判道。
「对啊,之恒现在知道她的真面目,我也不用怕她来横刀夺爱了,是不是?」海宁笑开。
「妳本来就不用怕,我爱的人是妳,现在是,未来也是。」目光中注入款款深情,他由衷地说。
「油~~好恶哦!」巫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既然如此,我回去补眠啦,不打扰你们小俩口卿卿我我了。」任务完成,闪人。
齐之恒和海宁相视一笑,危险撤除,雨过天青。
终曲
三天后,海宁出院,齐之恒来帮她收拾东西。
「只剩一只手可以动,妳跟着忙什么?乖乖坐着,我来弄就好。」将不断插手的海宁按回床上坐好,齐之恒像哄孩子似地说着。
海宁看着他忙过来、忙过去,对她体贴又宠爱,俨然一副好老公的模样,红唇不禁向上扬起。
阑尾炎让她遇上了他,可以平反阑尾无用之说哩!她的阑尾可是帮她带来一个这么优秀的好男人呀!
回忆起当初遇见他、爱上他,还耐心通信的过程,上扬的嘴角更是添加了甜蜜。
「之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护士这一行吗?」她坐在床沿,双脚悬空地晃着,突然问他。
「为什么?」他顺着她的话问。
她笑咪咪地说:「因为你呀!」
他转过身来,不解地看着她。「我?」
「因为觉得你很厉害,觉得医护人员很伟大,而且我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你的伙伴。」她羞赧地坦承。
「既然如此,怎么没想到要当医生,而是当护士?」
她撇嘴白了他一眼。「因为我知道我的成绩没那么好,护士比较容易考!」
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耶!本来想好好聊聊往事,居然问这种让人伤心的问题?!
齐之恒失笑。「那妳岂不是六年前就很崇拜我?」
「对对对,你很得意吧?」她挑眉睨他。
「当然得意啊!知道心爱的女人偷偷暗恋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得意?」他走过来捏捏她的鼻尖。「不过,说真的,选上我,代表妳眼光很好啦!」老王卖瓜很自傲。
海宁受不了地睐着他。
这男人,都不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哦!
「是啊,就是因为眼光好,所以才惹来麻烦,差点没命,以后不晓得还有多少情敌呢,我看我要去提高保险金额才对。」她故意提,灭灭他的威风。
「唉!别挖苦我了,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垂成八字眉,苦着脸求饶。
抿起一弯笑,换她得意。
「其实妳不用担心有情敌,倒是我,要烦恼不识相的苍蝇蜜蜂在妳附近绕。」那种吃醋的难受滋味,尝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我能爱你这么久,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的介意让她心头暖洋洋。
这两天在心底斟酌的事又浮现脑海,齐之恒忽然有了决心。
「我想到一个让我们俩都很有安全感的办法。」他兴致勃勃地凑近她,设下陷阱。
「什么?」一问就等于中计。
「我们结婚吧!」他笑容灿烂,目光熠熠。
海宁呆住,心一悸,脑袋顿时空白。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这话题呢?
「我我我……没有心理准备,太突然了。」她脸爆红,紧张得讲话跳针,心跳又急又猛。
「我们虽然才交往没多久,却已经认识很久了,而且妳也暗恋我这么多年啦!」该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再说,我前途光明,嫁给我,保证妳绝不会后悔。」加把劲,继续游说。
是啊,算起来,她喜欢他好久、好久了,而谈感情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有个圆满结局吗?
嫁给他……当然是不会后悔的呀!
「哪有人求婚没有鲜花、戒指呢?」她娇羞地斜睨他。
呃……对厚,他太冲动了,应该要安排好一切才开口啊!
可是既然都起了头,不能喊暂停了呀!怎么办?
灵光一闪。有了!
「等我一下。」他速度敏捷地奔出病房。
「喂!你要去哪?」海宁惊讶地喊。
「等我就是了。」齐之恒头也没回地高嚷了声。
不是吧,落跑了?!她傻眼。
不过是要求鲜花和戒指呀,又不是很贵的钻戒,这样就打退堂鼓了?她不安地坐在病床上,担心爱人会一去不回。
不一会儿,就见他气喘吁吁地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踅了回来。
「哪来的花?」变魔术啊?海宁诧异地问。
他尴尬地笑。「某间病房的花。」
「你拿探病的花求婚?」她瞠目结舌。
「先委屈一下嘛!」他涎着笑脸乞求。
摇头嗤笑,海宁伸手接下。
「那戒指呢?」再出招,看他还要给她什么惊奇。
「在这里。」他摊开掌心,变出一条红色橡皮筋,握住她的手,在无名指上圈了两圈。
「服了你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服了我就嫁给我呗!」他顺势道。
「还缺一项。」她扬眉,用眼神示意。
齐之恒倒也机灵,立刻单脚跪下,清了清喉咙,再夸张地展开双臂,深情地说:「海宁,请妳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