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股荒诞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或许她真的疯了吧!不然怎么说明,她明明昨天还是处女,今天就像个放荡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回应他的挑逗,全然臣服于他的爱抚之下?
「妳好甜……」殷仲威似乎很喜欢用这一句话形容她的反应。
石破军身上的T恤,在殷仲威的巧手下很快被推至锁骨下方,变成一堆无用的棉布,暴露出她毫无防备的酥胸。
「我真不想跟妳吵架,好累。」殷仲威一生都是懒洋洋,就连吵架都嫌累,只想顺从欲望,好好玩一场。
石破军到口的呻吟,因他这句话而稍稍停顿,她似乎曾听他说过类似的话,但这却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他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求和。
石破军还没来得及点头或摇头,殷仲威已用最昂扬的士气,在她体内注入生命。
既已满庭芳香,两人之间的争执也被短暂遗忘。随着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留到下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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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画图。
皱起眉头凝视石破军的背影,殷仲威突然觉得一阵不悦,极度讨厌被忽略的感觉。
自从那天他们吵架以后,她就很少不交代行踪私自外出,这是事实。但不外出的结果,却是把一大堆的工作带回来做,经常半夜爬起来工作,把半夜起床喝水的他吓一跳,说也说不听。
「喂,不要工作了,陪我出去吃饭。」更好笑的是,他也经常不出门,窝在她身边,样子好像一只小狗。
「不行,我要赶图,你自己出去吃。」石破军头也不回地拒绝他的邀约,全心全意投注在工作上。
「那喝咖啡怎么样?」他退而求其次。「陪我出去喝咖啡。」
吃饭和喝咖啡,基本上都是同样道理,都要花时间。石破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逻辑,但是没空理他就是。
「不行,我要赶图。」老话一句,没空就是没空,他自己想办法。
石破军或许答应当他的情妇,但可没答应他要放弃工作,坚定的拒绝亦表明了这一点,气坏殷大少爷。
「好,那我自己出去吃了。」他丢下抱枕,站起来拿钥匙、外套,石破军还是不理他。
「我要出去喽!」他加大音量,石破军仍然置若罔闻,一个劲儿地专注在设计图上面。
「该死!」他气得诅咒。「我要在外面混到很晚才会回来,不必等我了!」
殷仲威决定重新拾回他的浪子本色,来个不醉不归。石破军差点没有转头说:「慢走」,但微耸的肩意思一样,殷仲威二话不说冲出去。
什么嘛!居然敢这样忽视他,他非玩到三更半夜不可!
被石破军不在乎的态度惹毛,殷仲威决定小狗不当了,当个猎人比较愉快。外面那些美眉可都比她亲切得多、也美艳多了。
殷仲威本来就是个玩家,尤其他又得天独厚拥有一张绝俊的脸孔,只要他愿意勾勾手指,没有女人不上钩的。
他玩得很疯,从这一群朋友,玩到那一群朋友,可他还是会觉得空虚--
他是怎么了?
一个人坐在酒吧独自喝闷酒,殷仲威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以前他总是不玩到天亮不罢休,现在屁股还没坐热,就急着想落跑,一点都不像他。
他一定是发疯了。
跟酒保比了个再来一瓶的手势,殷仲威真想干脆把自己灌醉算了,省得没脸面对自己。
以前他凡事不在乎,天垮下来,不干他的事;地裂了,换个地方生活就是,何时曾在乎一个女人?
但天杀的,他真的在乎她!
想起自己对石破军挂念的程度,他就一阵不爽,直骂自己没用。
也许是她未婚夫这件事,引起他的高度警觉。他竟付出比平时多一百倍的心力,全力关注石破军,结果把自己搞得像傻瓜。
这不是更好?
他想起一刚开始追求石破军时,死党的评价。
难度百分百,玩起来才过瘾。
当时他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有点难度的游戏玩起来才有意思,可实际陷下去,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只觉得心院。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他忧郁到频频灌酒。
她从不提起对他的感觉,对于他的任性,没有些许抱怨,完全是个称职的情妇,但他还是怀疑,她私底下跟她未婚夫保持联络。
等我们的关系结束,我还是会回到他身边,你管不了我。
那天吵架她撂下的狠话,再一次环绕在他耳际,他越来越觉得不安。
……该死,这一点都不像他,他是不是疯了?
气呼呼地把酒杯扫向一边,殷仲威决定该是让脑筋恢复正常的时候,别老是围绕在石破军身上打转。
「几点了,Sam?」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掏钱,边问酒保几点。
「四点多。」酒保瞄墙上的钟,并伸手收下酒钱。
「这么晚了?」殷仲威愣住。
「嗯。」酒保点头。「你是最后一个客人,我们都在等你打烊。」
经酒保这么一提醒,殷仲威才发现店里真的一个客人也没有,只剩服务生。
「该滚了。」再待下去就变流浪汉了。「谢了,Sam,你真够意思。」酒吧本来应该三点钟关门,他硬是等到他愿意自动滚蛋,真有够感动的。
冒着被当街酒测的危险,殷仲威大胆的开车回家。原本以为石破军早上床去了,没想到竟看见她趴在桌子上睡觉,两手还压着设计图。
殷仲威忍不住皱眉,走到她身边看她搞什么鬼。
累了就该上床睡觉,这么拚命工作,工作又不会出声跟你道谢,干什么努力?
殷仲威觉得她的逻辑很怪,尤其看见她明明睡着,手还拿着制图笔的时候,更觉得她蠢到家,想也不想弯腰把笔拿掉,轻声骂她笨蛋。
「妳真的很笨耶!」有工作的时间,不如拿来关心他。若把他伺候得舒服了,说不定他还会拿出一笔钱帮她度过难关,但她就是宁愿靠自己努力,也不愿意开口。
殷仲威突然有点犹豫,不知他在她的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任性的花花公子呢?还是一个不事生产的笨蛋?他有点担心。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石破军,这个时候忽然动了一下,他赶紧把她手下的设计图抽出来,免得她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破坏了她辛苦一整天的成果。
「完了,我也变成笨蛋了。」他明明讨厌她因公事忽略他,却还拚命帮她抢救公事,不是笨蛋是什么?
小心把设计图放在一旁,殷仲威凝视石破军疲惫的睡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意。
他将已然睡死的她抱上床放好,到浴室去拧条毛巾,把她的脸好好擦干净,她流口水的样子恶心死了。
还说是贾桂琳史密斯呢!
殷仲威叹气。
她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工厂累了一天的女工,不要说气质,就连外型也没有,他干嘛还费心照顾她啊!
殷仲威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反常到帮一个女人擦口水的地步,完全不像是他--不对,这些事情他以前也曾做过,当时他也是像这样,用冷水擦拭她的身体,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一夜。
有种不属于现世的熟悉感,倏地涌上他的胸口。
殷仲威伸手压住胸口,努力寻回那一闪而逝的熟悉感,试着将它和他脑中的影像串在一起,却怎么也搭不上线。
……该死,那是什么感觉?
殷仲威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合理的反应,会不会他也感染了她莫名其妙发呆的毛病?
不同于石破军,殷仲威看不见影像,但他有感觉。而这感觉,便是主宰他行为的一股力量,他的所做所为都是因为它。
伤害她吧,伤害她!这是她欠你的。
心里的那个声音,总是如此告诉他。可是存在他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却又拉扯他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让他不由自主的对她好。
真是奇怪。
轻轻将她掉落的发丝拨到旁边去,殷仲威越来越不认识自己,却愣愣凝视她的睡脸,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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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了吗,什么时候?
隔天早上,石破军从睡梦中醒来,梦中的她睡得很安详,彷佛有什么人在她身旁守候,她整个人都放松。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殷仲威就躺在她身旁。换句话说,守候了她一整晚的人,就是殷仲威,她立刻摇头把这个想法摇掉。
他不可能是守候她的人,这点她比谁都肯定。像他这种自私鬼,只管自己的死活,哪还会管得到别人?她一定是在作梦……啊,糟了!
猛然想起自己和客户还有约,石破军赶紧翻开棉被匆匆下床。她先冲进浴室洗澡,洗完了澡以后,裹上浴袍冲到更衣室,从她那少得可怜的衣服中,拿出一套灰色套装穿上,接着再冲出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