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颜茹媚自信满满的模样,倒是不将来自各国的好手放在眼里。
第一个出赛的选手是来自西德的诺比卡娃,上官秋雨目光犀利地放在比赛场中,现在是初赛,比的是基本动作,而通常要知道一个选手的技术有多少,往往就看她的基本技巧够不够熟练而已。
白芝梅轻拍上官秋雨的肩膀。
“怎样?发现你的劲敌了吗?”
“每一个都是。”上官秋雨还是继续看着冰场,“只要你还没出场,你永远不知道你今天究竟会不会失常,所以心情得绷得紧紧的,让自己处在备战状态中。”
“说得好,可惜有些人永远不会懂。”白芝梅意有所指地看向颜茹媚的方向,“若非碍着来自学校的压力,我怎可能答应一个被我赶出溜冰社的人再回来参加比赛。”
白芝梅完全是一副不屑的神色。
“算了,你别想太多了,否则可能会影响你自己的表演。”上官秋雨指着冰场,“别忘了,只要站在冰上,我们就是舞者,艺术的表演者,我们的舞蹈不该掺杂情绪的波动,因为这是我们对自己的表演一种全然的付出,我们将呈现出我们最完美的一面。”
“说的容易,做起来很难呀!”白芝梅轻拍上官秋雨的背部,“看,轮她上场了。”
颜茹媚抬头挺胸地走进冰场,她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谁教她有足够的本钱。
颜茹媚开始了她的基本滑行,她的姿势不够好,有些摇晃,画出来的圆不够圆,走出来的直线也不够直,平均下来的成绩和她当初昂然走上台的模样,可真只有一句“天壤之别”可以形容。
对于颜茹媚的惨遭滑铁卢,白芝梅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事关千岚的校誉,可不能因她个人的喜好而使学校蒙羞。
白芝梅拍拍上官秋雨的肩膀,以万分沉痛的表情道:
“有劳了。”
上官秋雨自然明了白芝梅的意思,颜茹媚的失败将加重千岚中学部另外两名选手的负担,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白芝梅……两人只有相视苦笑互勉一番。
“你也多加油。”
白芝梅一袭翠绿色舞衣,像要上战场的战士走得好不沉重。
上官秋雨看了好想偷笑,却要强憋住笑意。
“你怎么了?一张脸涨得红红的,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上官秋雨靠在康维耳旁,将所有的事细数一遍。
“你看看我身后那只趾高气昂的孔雀,现在可高傲不起了,怎能不叫我大乐。”
“你哦!”康维完全是拿上官秋雨没辙的宠溺,连大声一句都没有。
上官秋雨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目光集中在冰场的白芝梅身上,嘴上却没闲着和康维说话。
“大学部比赛成绩到目前为止如何?”
“很不错。”
“怎样个不错法呢?”
反正上官秋雨就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非要康维详细解释不可。
“以现在战况而言,千岚大致上是拿定了团体赛的冠军,这是基本赛,而依照别人所说,他们相信千岚在花式溜冰上也会有超水准的表现。”
“唉!”上官秋雨叹了口气,“假如高中部在团体赛中没拿个前三名,不就丢脸糗大了。”
“你别得失心太重,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依照你平时的水准就OK了。”康维不希望上官秋雨为此事而太过紧张,束缚了自己。
看着白芝梅缓缓由台上退下来,上官秋雨知道该轮到她了。
“我的衣服怎样?”
“嗯!”康维赞赏地点点头,“你这套湖水蓝的舞衣裁制的美丽极了,而你今天看来气色真好。相信我,今天你是冰场上最出色的一个。”
“贫嘴。”明知康维说的不真切,秋雨还是听得心花怒放,“所谓巧言令色鲜矣仁,就是专门用来形容你这种人的。”
康维牵着上官秋雨的手。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全场的所有女人只有你被放在我的心里。”
“甜言蜜语。”上官秋雨走向冰场,又转回身,“不过,我很爱听。”
“加油!”康维对上官秋雨比了个大拇指。
上官秋雨上场,白芝梅刚好退场,两人经过对方时,两手互相搭上了对方的肩,以示鼓励。
站在冰上,上官秋雨深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任何人失望,所以她要表演出一定的水准来,这是她身为冰上艺术者的使命。
上官秋雨轻盈的踏在冰面上,脑海里迅速的回想着每一个动作,她的双臂优雅地伸展着,每一个动作都是明确标准,动作俐落的令人叹为观止。
上官秋雨的动作是这般细致,她在基本动作里用她的指尖及肢体动作表现出了她的优雅。
一个连接一个的圆在她脚下成形,没有疑惑也没有怀疑,短短一分钟基本动作的表演,上官秋雨表现得可圈可点,让评审都拍手叫好。
上官秋雨缓缓地退场,虽然只是基本动作却花了她很大的精神。不过这却是值得的,因为代价是她所获得的成绩突破了今天的最高点。
虽然如此,上官秋雨还是没有成为众人焦点的目标,以溜冰来讲,要将基本技巧练得好不难,只要多花些功夫在上头就行了,所以每个人都集中炮火在下午的花式溜冰大赛上。
不过,上官秋雨也的确以黑马之姿获得各国的注意力。
上官秋雨一回到千岚的阵营,马上得到热烈的欢迎,只有一个人除外,可想而知就是颜茹媚。
“现在先别高兴的太早,下午还有个花式溜冰,那时再庆祝也不嫌迟。”
颜茹媚冷言嘲讽才说完,马上就有人要代上官秋雨出头。
上官秋雨其实是满肚子火,可是又不想私人恩怨连及旁人,只好按捺火气拉住那人。
“别气,咱们下午还有比赛,你别将力气白白浪费在发脾气上。”上官秋雨劝起人来既温和又不失逗人。
那人只好愤愤叨念两句了事。
上官秋雨不想再闹事,所以干脆离场去找康维。
一到体育馆门口,上官秋雨就见康维正和人在说话,童心一起,便蹑手蹑脚地走向康维准备吓人。
结果康维还没吓着反倒是上官秋雨受惊了。
上官秋雨不敢置信地看着和康维说话的那人。
“是你(你)?!”那人和上官秋雨同时指着对方说话。
“你们认识?”康维看看斐尚农又看看上官秋雨。
斐尚农叹了口气道:
“依名义上而言,我是她哥哥,她是我妹妹。”
上官秋雨不言不语,没承认也没否认。
“秋雨,你失神了呀!”康维看上官秋雨这副呆呆愣愣模样,怎能不为她担心。
“我没事。”嘴里说没事,上官秋雨却直觉地靠向康维的怀里。
斐尚农对上官秋雨的态度并不讶异,只是接受。
“你没事才怪。”上官秋雨的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害康维担心地眉头上像打了十几个结似的。
“突然见到他我太惊讶了,所以失常了点。”上官秋雨为自己的反应找了个理由。
“我值得你惊讶吗?”斐尚农很自贬身价反问。
“不,其实我来台湾时就已经作好遇上姓斐的打算了,只是没想到世界那么小,我和你居然同一个学校,也怪不得我会吃惊了。”
“的确,若非我看过你的入学证明,只怕我会比你更讶异。”
“你知道我在千岚?”
回答的是康维。
“我上回同你提过姓斐的就是他。”
上官秋雨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早有个底了,她当初不也做此猜测。
“是你要康维让我参加新人赛的,是不是?”
“是私心,也是为学校。知道你有一身不俗的好本领,不挖掘出来岂不可惜。”
上官秋雨眯着眼睛,防备地看着斐尚农。
“你调查我?”
斐尚农失笑,赶忙摇头。
“不是的,一直以来奶奶都很关心上官家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春、夏、秋、冬四个孙女的动向,所以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
奶奶还关心着我们?!
不能自制的心酸涌上了心头,是为爷爷心酸也是为父亲心疼。
“她,好吗?”牵扯的血缘是断不了的,纵然从没见过对方,生命也从未有所交集,但是血浓于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紧紧地将而人连系住。
“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了,她的身子骨还硬朗得很,一点都不像她该有的年纪。”
上官秋雨点点头,面上的甜笑表示欣慰,奶奶好就好了,在爷爷的描述下奶奶不再像外人这般的远不可攀。
“那就好,我会告诉大家奶奶很好的讯息。”
“你想不想见见奶奶?”
“见她?”上官秋雨的心在挣扎。
斐尚农指着大专部比赛会场的体育馆。
“她就在里面当评审。”
上官秋雨淡淡地回绝。
“我等一下就要比赛了,不想让情绪影响了我。”
上官秋雨勾着康维的手臂,要走回高中部的会场。
“冬雪也在那儿。”
“冬雪?!”
“她在这儿干嘛?!”上官秋雨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是闹失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