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嘴边的话咽回去,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再可口的食物也如同嚼蜡。
银修罗盯著她秀气的吃相一会儿,故作不在意状,“你不用在那边苦恼,我会将你还给罗皓天,虽然不是完完整整,可也是毫发无伤。”
“你……要让我走?”对于这消息该喜还是忧,她茫然了。
他冷嘲,“如你所愿,不是吗?”
苏恋月瞅了他半晌,轻吐一声,“谢谢。”
“不必高兴得太早,我没说马上,等我厌倦了你自然就会让你走,反正你丈夫无法满足你,我算是捡到便宜了。”
那尖酸恶毒的言语激得她不顾一切的挺身维护丈夫的声誉。“天哥他受过伤,所以才不能……我不许你毁谤他。”
银修罗醋意横生的咆哮,“而你这傻女人明明知道还嫁给他,你真想一辈子当个活寡妇吗?”
“那是我们夫妻的事,不用你这外人管。”她气恼的撇开脸。
他为之气结,“你敢说我是外人?”
苏恋月瑟缩了一下,还是勇敢的说:“本……本来就是。”
“你……”银修罗怒火沸腾的弹跳起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我倒要看看我是否真的是外人。”
见他往床榻走去,她立即会意过来,怎奈她双腿间的疼痛仍在,实在无法再来一次。
“我身体还很不舒服,真的不行……”她气苦的问:“你就这么恨我,非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吗?”
银修罗终究还是心软了,掬起她不堪负荷的容颜,悲哀的笑了。
“比起恨你,我可能更恨的是我自己,别怕,我保证这次不会再痛了,当你还在这里的时候,我要格外珍惜每一次相处的时光,请你……”他哽声的说:“请你假装爱我,只要一次就好,可以吗?”
她的心痴了、碎了,泪水由眼角无声的流下来,指尖滑过他的眼、鼻、口、唇,面对这个从十五岁开始便盈满她心田的男孩,那沉痛渴求的眼神,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就让我们假装一次……假装我们之间没有别人,只有……彼此。”
老天爷宽恕她吧!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需要爱的女人,就算是天打雷劈,或者受到千万人的唾骂,甚至背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她也都甘心的一一领受,只要让她拥有这一次,即使死……她也无憾。
不管是谁先主动,当两人的唇齿密密的纠缠在一起,什么都已不再重要。
苏恋月紧紧的攀住他的颈项,生涩的探出香舌回应著,就像一对濒临死亡的爱侣,只想抓住最后一刻欢愉的时光。
他们的吻是无比的激烈,爱抚著彼此的手又是无比的狂野,只想挖掘出对方最隐密的地带,让对方得到快乐,然后听著彼此的娇喘、呻吟,享受那份得来不易的快感与满足就够了。
当两人的衣衫褪尽,挨紧彼此的身躯磨蹭蠕动,银修罗用尽所知道的方式取悦身下姣美的胴体,感觉到她热情的轻颤回应,当体内的灼热达到最高点,她嘤嘤抽泣著呼喊出声……
这一回他的长驱直入不再有任何阻碍,完美、饱满的嵌入那期待已久的圣地,他的眼中隐隐泛出泪光,刻意放慢步伐,极尽温柔的爱她。
像是感受到他的心意,她细碎的喘息声伴著微弱的哭音,环上她雪白的藕臂,全然的投入他的怀抱……用她不能言明的爱。
第十章
离人无语也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这十天可以说是她这辈子最幸褔的日子,从早到晚,两人就像一对连体婴般腻在一块,经过一夜的激情后,便共同迎接灿烂的晨曦,然后在小岛的四周留下两人走过的足迹,其实他们的心中都在恐惧著分离时刻的到来,随著每晚越发热烈的需索,白天的降临就像死神的召唤,告诉两人幸褔又远离一天了。
好几次苏恋月都想开口,告诉他,她愿意永远留下来,无名无份的跟著他,可是当现实的因素涌上心头,她却只能无言以对;她不能再自私到只顾著自己,就算真的留下来又如何,在良心的谴责下他们会快乐吗?
她凝睇著海面上的明月,思绪不知神游到何方,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云弟叫她在这里等他,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才这么想时,便见他自右侧的沙滩上行来,待她扬起笑靥欲迎上去,却在瞥见他脸上的异样后,双脚跟著冻在原地。
她四肢僵冷,像是浸在冰凉的海水里……
时间终于到了吗?
“已经可以走了吗?”那真是她的声音吗?居然可以这么平静的开口。
银修罗一半的脸孔隐在月色中,让人瞧不出他的表情。
“船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我会派手下护送你回去。”那音调不高不低,听不出喜怒哀乐。
她喉间像梗了硬块,“麻烦你了。”
说话呀!求我留下来吧!苏恋月从胸腔中发出恳求的呐喊。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了。
“保重。”他是说话了,却不是她想听的。
苏恋月强装出笑容,“你不送我吗?”
“阎皇有任务交代下来,我必须离开一阵子,你放心,我的手下会平安的送你回赤霞庄。”他声音自若的说。
原来生离比死别更加令人痛彻心扉。
“那么麻烦你了。”她哽声说。
银修罗反剪在后的双手使劲的握住彼此,让那微不足道的疼痛使自己分心。
“不客气,再见!”他等不及说完,衫摆一扬,又往来时的路折返。
她在他转身的那一霎间,张开唇瓣想唤住他,这一别将是永远了,她多想再偎进他的胸怀……可是她仍旧没有出声。
再见了,云弟!祝你早日找到可以给你幸褔的姑娘,不管将来我在哪里,都同样会诚心诚意的祝褔你,苏恋月在泪雾中忖道。
★ ★ ★
“庄主,夫人回来了,夫人她回来了。”庄里的仆人十万火急的赶著进来通报好消息,又叫又嚷的快把屋顶掀了。
罗皓天喜出望外的奔向大门,果然见到失踪一个多月的妻子。
“月妹,真的是你?”
“我回来了,天哥。”苏恋月泪光闪闪的说。
他体贴的扶著她的手,将她往屋里带。“你平安的回来就好了,我真是担心得头发都白了。”
“天哥……”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我会更内疚。
而在房里听见这消息的罗青瑜也冲了出来,“爹,我听说月姨回来了……月姨,你真的回来了?那些人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我没事。”她简单的塘塞过去。
罗浩天皱了皱眉,“怎么会没事呢?瞧瞧你的脸整个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好,一定是受了惊吓,吃也没吃好,睡也睡不好,我待会儿叫下人炖些补品,好好的给你补一补身子。”
“我……”他对她越好,她越觉得难受。
“什么都别说,先回房里休息,人平安回来最重要,其他都不要紧。”在左右簇拥的情况下,苏恋月被送进了房间。
她也的确倦了,十几天的舟车劳顿,身子真有点吃不消,加上胃口也不好,吃什么就吐什么,以致又多拖延了几天的行程,不然应该早就到了。
罗青瑜似乎已经对她尽释前嫌,态度就和往常一样。
“月姨,有没有想吃什么,我去叫厨房弄给你吃。”
她在枕上摇头,“我吃不下……”
“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不如先睡一会儿,说不定睡饱了就有胃口了。”
罗皓天微笑说:“青瑜,我们先出去,让你月姨安静的休息。”
可是罗青瑜心里有许多话要问,憋在心里实在很难过。
“月姨,我可不可以问抓你的那几名歹徒到底是什么人?”
苏恋月神色微变,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对不起,我真的有点累了。”
“青瑜,别问了。”他使个眼色暗示她。
她只好将话吞回腹中,父女俩一起退出房间,等一出了门,罗青瑜不解的问:“爹,您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那些人一定是‘阎宫’的人,不,正确的说应该是银修罗派来的人,难道你不相信我?”
罗皓天长叹一声,“只要她肯回来,我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您不在意他们在这段日子里做了些什么吗?”她抱不平的问,终究无法释怀苏恋月曾和银修罗相爱过的事。
“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事实的真相我也全都告诉过你,你应该能明了你月姨为爹所做的牺牲,是爹先对不起她,又怎么能反过来怨她呢?原本还心想如果她这一走不再回来,我也能体会她的心情,毕竟他们曾是相恋的一对,经过十几年再度见面,会旧情复燃也是预料中的事,但是终究她还是选择回来,那么就当一切从没发生过,以后别再提了。”
罗青瑜用钦佩的口吻说:“爹,您真是宽宏大量,换作是我可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