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一脸玩味地瞧着她,她心慌又错愕,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不会吧!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韦翔杰有趣地说,打从她一进来,他的目光就跟着她打转,没想到她卸去平常的衣着是这么有女人味,纯黑的兔女郎装和她雪白的肤色相映,别有一番风情,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可说相当惹火,光看就有教人血脉贲张的冲动。
「你怎么会来这里?」雪凝很想表现得自在些,不让他看出她其实是为了那枚钻戒而下海,偏偏他深幽的双眼直盯着她,害得她连吸呼都尴尬,心跳无端的变快。
「有人规定我不能来吗?」韦翔杰拿了酒杯示意她倒酒,又说:「我以为你是在外商公司上班。」
雪凝手指微颤地打开瓶盖为他斟酒,咬咬牙低低地说:「我高兴在哪里上班是我的自由。」
一室热闹中,低回在他俩之间的是一种奇异的氛围。他看出她对他略有敌意,但那张晕红的小脸和微蹙的蛾眉就是有说不出的动人气息,引起了他对她相当程度的兴趣。
「你们认识?」艳虹从洗手间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话。
雪凝放下酒瓶,眼看着艳虹怡然自得地坐到韦翔杰身畔,亲密地紧挨着他,还勾住他的手臂,突然有股闷闷的热气憋在胸口,教她难受。「我跟他半生不熟。」她今生最倒楣的事就是遇见他了。
艳虹见雪凝出言不逊,出声制止。「小雪你说话得当心点,他可是……」她话没说完,因为韦翔杰对她使了眼色。
雪凝感到古怪,他为什么不让艳虹说?她很想知道他可是……什么呢?她心生好奇,艳虹竟转而对韦翔杰说:「我的主,你别怪她,她才头一天来上班,还欠调教。」
雪凝意外的瞪大了眼睛,艳虹竟叫他「主」,乍听之下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她只是一个小妾,想必他们是关系匪浅?说不定两人是床伴关系……她想着替他们脸红,忘了担心他是否会看穿她来此当公主的目的。
「哦。」他牵动唇角,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雪凝真不知他那声「哦」代表什么,唇上那令人心底发毛的笑痕又是怎么回事?
「你出去帮忙吧,这里没你的事了。」艳虹好言对她说。
她拿着托盘退了出去,走到门外,老觉得胸口卡着个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张千元大钞,她差点忘了它的存在了,羞恼地取下,莫名感到羞辱,这竟是她拿到的第一笔小费。
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客人?想来她就开始打退堂鼓。心在进退维谷之间,可她明白自己毫无退路,还是得咬紧牙关当她的公主。她走回吧台,无论如何仍得继续工作。
包厢里韦翔杰啜了口威士忌,低声问艳虹:「她真是头一天来上班?」
「嗯。」艳虹轻倚在他臂上点头。「她怎么会说跟你半生不熟呢?」
韦翔杰没有回答。
「一定是不熟才会不知道你是狼烟的老板。」艳虹娇媚地说。
韦翔杰仍没有再开口,虽不说,却已猜到雪凝为何而来,她一定是想多挣点钱还他吧!
不过她也真会选,到他的地盘上挣钱还他,真是有意思。他的投资包罗万象,这之中包括连锁酒店,专供浪子们寻欢作乐,而他本身就是头号浪子,认识他的人都称他「狼主」,意即狼的首领。
想必他在台湾的这一个半月,会常见到她了。
想起她诱人的模样,他唇上浮起一丝淡而无痕的笑意,他不只乐于见到她,更想和她来个特殊交易,她可以换个方式还他钱,例如陪他一个月。
他想着,眼色由森峻转变成掠夺的诡谲,她可是只鲜美的猎物,被他盯上,她就得心甘情愿,无条件地投奔到他的怀抱……
「我的主,你久久才回来,今晚就让我陪你好吗?」艳虹心想他一定会要她相伴。
「不。」这淡漠的一声拒绝敲痛了艳虹。她倚着他的身子蓦然一僵,知道他这么说表示再也不需要她,他是一匹无人拴得住的狼王,就算她有多爱慕他,也只有黯然退下的分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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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点,酒店打佯后,公主们全在更衣室换上便服,大家都眉开眼笑的数钞票,包括雪凝,她也领到不少,厚厚的一叠,可她没力气去数,她头昏,胃不舒服,很想吐。今晚有客人起哄要和她这个漂亮的美眉干杯,她为了小费喝了一杯又一杯,有点醉了。
「别偷懒哦,做完清扫工作才能回去。」领班对所有人说。
每个人都不敢怠慢,离开更衣室,只有雪凝连衣服的扣子都扣不好,连连打哈欠。
「你还在蘑菇什么?」领班催促她。
「就……快好了……」雪凝急急把上衣扣,收好钱,摇摇欲坠地往门口走。
「慢点。」领班绕到她身前,嗅嗅她,一脸惊诧地问:「你喝酒了?本店规定公主不能喝酒的,你不知道吗?」
「你又没说。」雪凝醉茫茫地回话。
领班翻了个白眼。「这还用我说,这是行规,到哪间酒店都一样,你自己如果喝醉了怎么服务顾客?我们可是服务业耶!」
「是,明天起我会注意的。」雪凝频频点头,她可不想丢了这工作。
「你哦!可别害我哦,我们老板回国了,他会常来酒店,到时他如果发现有公主喝酒,我就惨了!」领班揪着她的手臂,严厉地警告她。
「你说艳虹吗?」她一直以为艳虹是老板。
「艳虹姊是受聘的经理,我们老板可是大人物。」领班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也懒得再和她多说,放开她催促道:「你快去做清扫工作,我检查完要回家了。」她迳自往外走去。
雪凝有听没有懂,这当不她也管不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她只想回家倒到榻榻米上睡个够,她走进酒店内部,勉强自己把所有桌椅都擦干净。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酒店大门关上,所有人全都走光了,街上一片冷寂。雪凝一个人站在红砖道上想拦小黄回家,苦等了十分钟,但路上一辆空车也没有。她体力耗尽,站也站不稳,只好蹲下身,一脸无措。
就在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之时,一辆银色宾士停在她的前方,靠红砖道的车门开了。「太晚了,你很难拦到车的。」她还没看清来者何人,就听到韦翔杰的说话声。
雪凝看到车里的驾驶人正是他,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头昏脑胀地问:「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我走到哪儿都遇见你?」
「我没空和你闲扯,要我载你一程就快上车。」
这么恶劣的语气,简直高傲得可以,她才不想搭他的车咧!
「你杵在那里做什么?」韦翔杰闷声问。
「我可以等计程车。」雪凝话才说完,就听到驾驶座的门开了,他走出车外,朝她而来。她莫名心慌,下意识退开一步,踬踬的脚步差点让她整个人摔向后头。
「小心!」
他强壮的臂膀横扫向她的腰际,扶住她,不容忽视的男性力量教她暗自吃惊,而且他实在靠得她太近了,她忙乱地想推拒,但软绵绵的双手却使不出力。
「那么晚了,难道你能安心一个人搭车?」他没有放开她,忽然他的脸凑近她,她慌乱地瞪大双眼,正要尖叫,听见他沈声问:「你喝酒了?酒店怎会允许服务生喝酒?」
「你是这里的常客吗?可别说出去哦!会害了领班的,我今天是不知道规定才喝的,明天起不会了。」她捣着自己酒气冲天的嘴说。
「好,我不说出去,上车。」他也有条件。
这下她不上车也难了,她懊恼地坐进他的车里,才关上车门,舒服的座椅和轻音乐教她全身放松,睡意一涌而上。车子开动后,她眼皮自动垂了下来,忘了说自己住哪儿就睡着了。
韦翔杰听到她沈匀的呼吸声,回视她,见她居然睡了,有点不可思议,上了他的车还能睡得那么安稳,不怕他把她给卖了?他邪肆地想。端详她熟睡的小脸,清秀可人,而她的鼾声还挺逗趣。
他们的合约书里有她的地址,她住北投,他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他可从来不曾送女人回家,他向来是把女人直接载回自己的住处,而对于这个新的猎物,他打算先接近她,让她不设心防,然后自投罗网。反正他们近水楼台,有得是机会。
他邪笑,车子开往北投,一直到停在她家门口,她仍睡得不省人事。
「雪凝,到你家了。」他拉上手煞车,点亮车顶小灯,倾身唤醒她。
「唔……我好累……」雪凝撑开沉重的眼皮,感觉神魂从很远的地方飘回来,不知自己是身在何处。蒙胧地看着他,又看看车窗外,发现在自己家门外。
「现在是几点了?」她迷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