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抢救精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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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笄日眼神冷漠地盯著他挚爱的姊姊,阴鸷的思绪犹如启动了的火炉般,逐渐燃烧起来。

  “姊姊,小日会乖乖的。”小日投入笄月的怀里,双手环住笄月的颈子,用他软软的声音呢哝著:“小日不会让你担心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盼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因为他不想看见笄日所流露出的那朵笑。

  “小日爱姊姊,小日会替姊姊处理掉困扰姊姊的麻烦的,小日一定会的。”

  “只要小日听话,安心养病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好了。”笄月把叹息吞进肚中,她已经不晓得该怎么跟弟弟沟通了,是不是长久以来一味的依顺笄日的要求是错的?不然小日怎么无法了解她所要表达的?难道说现在才开始要训练小日独立已经太迟了?她该怎么做?

  奕霆,告诉我该怎么做!

  “姊!小日爱你,小日不能没有你,不可以离开小日哦!答应小日,不可以离开……”

  谢奕霆——姊姊是我的,我不会把她让给你!不管是你还是情环,都不能抢走我姊姊。

  姊姊是我的!

  ** ** **

  “盼樱睡了?”

  “嗯!我哄她睡了。”岩桂关上柘轩的门,走了进来:“想出了什么?”

  奕霆坐在桌子上,两脚悬空来回摆荡:“什么都没想出来,只找到成堆的谜。”

  岩桂撇嘴调侃:“瞧你的样子,一点精灵王子的风范都没有,枉费我们把你当成神,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咱们岩大长老什么时候讲究起风范了?你不是说那些三四不连五六的条规不值几个屁吗?”奕霆的思维还留在他归纳出的疑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岩桂唱相声:“我说过,你如果当我是精灵王子,我会是最差的那一种,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岩桂若有所思地望著奕霆,半晌之后笑出来。

  “作啥?笑得这么莫名其妙?”

  “没有,我突然想起一本书,你跟书中所写的人物很像。”

  “哦?”奕霆用手指在桌面上画来画去,嘴上还念念有辞地不知在算什么。

  就是这种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敏锐迅捷,不动如岳,昂首顶立于天地之间的浩然坦荡。岩桂喃喃自语:“要是你生在古代,肯定是快意恩仇倘徉江湖的风流游侠。”

  “岩桂,笄日平常的健康状况就不好吗?”

  “没听说过,清楚他一切的只有小月和小楚。”

  “哦?”奕霆又接著问:“那你想他会不会假病?”

  “假病?”

  “他最重视是就是月,不是吗?假病来引月的注意并非不可能。”

  “你也猜到他对小月的感情并非寻常?”

  奕霆还是笑得沉稳:“你没理由要提早宣布让月继承情环。月当上女王对任何人都没影响,除了爱她的人,我听月提过,只要承职女王,就不能有男女情感的纠葛,这对爱她的人——尤其是男人,无非是最大的打击与危机,如果我判得没错,你想藉此逼出他的狐狸尾巴,乱他的阵脚是不是?”

  岩桂膛目结舌地摇头:“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

  “谢谢你的赞美。”奕霆毫不客气地接受。“我想了很久,你这步险棋立意不错,但可能会弄巧成拙,笄日的心态不是依常理推论就可以掌握,我看过他的‘气’,他爱月的心已经深到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换取和月永远在一起的地步;他的唯一就是月,任何想阻扰他和月的感情的人事物他都会想办法除掉。”他一个苦笑:“恐怕我已经在他的名单内了。”

  岩桂悸骇地咧嘴:“以前我目睹笄日独占小月的姿态就觉得毛毛的,这步险棋只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真像我想像的那样,没想到经过你一番解释之后……啧啧,毛骨悚然。”

  “岩桂,不要以有色眼光看待笄日。”奕霆正颜告诫:“笄日他只是个不安全感极重的孩子罢了,长期残障的自卑、封闭使他拒绝接触外界,他的世界里只有小月,他当然不允许任何外因再抢走他生存的依持与目的。如果有一天你也失去你的翅膀,只剩盼樱肯与你相伴,你会放盼樱走吗?”

  岩桂一愕,沉默了会:“不!”他不得不颓丧地承认:“我不会放开她。”

  “其实也不能怪他,谁不想用自己的双手守护自己的宝贝?但他却只能倚赖他所爱的人,那份尴尬、羞愧和忿恨常会扭曲人原本的心性。笄日,只是个捉不住梦想的可怜精灵而已。”奕霆有些感伤:“会向恶魔求助的灵魂都是活在水深火热的心牢中,我们该做的不是指责他,而是拉他一把,想法子让他从自己的心牢中解放。”

  岩桂闻言微感汗颜:“我现在才了解中国谚语‘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必须自己经历过才能确切体会到有多痛。如果你也像我出过车祸,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一年,吃喝拉撒都要仰赖他人,你也会了解笄日的痛苦。”奕霆云淡风轻地说著:“笄日就像当时的我,只是我没陷得那么深罢了。”

  岩桂愣了不晓得有多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这小子总有办法出人意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是你了。”

  只有吃过苦的人,才能为那些陷在泥淖中的人找到出路,这也就是精灵王子的由来。

  “是不是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厘清所有利害关系和牵连。你有没有感觉出银杏和海棠的不一样?”

  “银杏和海棠和我不合是众所皆知的事,她们的观念迂腐,行事硬板不容人情,小月和盼樱他们的悲观与尊卑之苦就是被她们‘教’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她们讨厌人类的原因。”

  “你连这也知道?”岩桂开始怀疑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如果你被人指著鼻子骂偏又发作不得,我想你也会很难忘怀那些在背后不输不良观念的人。”奕霆幽默地消遣,想起被笄日斥为“卑鄙狡猾的人类”时那副糗毙了的呆样。

  “也难怪……”岩桂看他坐得四平八稳的姿态,也跟著跳坐上桌子,一脚流浪在半空中悬荡,兄一脚屈起为靠,他晃了晃没有著地的腿,咦!感觉还满不错的。

  奕霆见状有点哭笑不得,他忘了岩桂现在染上“恶习模仿症”,举凡他的不雅小动作,只要一个不小心被眼尖地发现,马上就立竿见影地看到效果。

  不晓得教坏了精灵界的长老是什么罪行?

  “银杏和海棠本来都是对人界怀有美好憧景的妖精,但当她们狼狈地自人界逃回精灵界之后,就变得封闭古板,不但把自己困在痛苦中,也不允许别人享有快乐。”岩桂的眼中多了一丝无能为力的愧感:“银杏是遭受到人类的欺骗,她性子直烈,变得不信任人类,把人类全归类为无耻之徒,我怕她会被失败的过去蒙蔽做下错事。”

  “哦?”奕霆的反应不喜不忧,莫测高深地无动于衷:“海棠呢?”

  “海棠的性格比较内敛,和冲动的银杏不同,她处事比银杏圆滑,她在人界的遭遇没有人知道详细的始末,不过据说好像是她的伴侣出意外死了,她刚回到精灵界的那几年,不说不笑地活似行尸走肉。我想那作意外对她的打击一定不小。”

  奕霆听完后,眉峰凝了起来,慢吞吞地开囗:“通常,性情愈是不易显诸于外的人,他所压抑的情绪也愈危险。”

  “你是说海棠?不会吧!”

  “我只是依理推论,并非怀疑什么。唉!要是慈宁她们在就好了,慈宁肯定能一眼看穿其中酝酿的内情,我们也用不著在这猛扯头发一筹莫展了。”奕霆再次想起至友的好:“希望我的头在三十岁之前不会秃掉。”

  “说来说去都是那只无聊恶魔惹的祸,好好的魔界不待,来我们精灵界搅什么乱?”岩桂握手成拳狠狠地捶向桌面:“最好不要让我遇上,否则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来泄恨!”

  奕霆搓搓下巴,新冒出的胡髭扎得他手痒痒地:“如果他在这,我倒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冷透心脾的嗓音自不知名的空气中释放,含著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因为我想看看精灵的梦,是否像人类一样美丽。”

  “你是谁?”奕霆迅速瞥见前方墙上的暗蓝光影,不暇细思便叱喝。

  “你们想大卸八块的人。”墙上,宛若投射般浮印著一个人的脸容。

  “你!”岩桂胀红了眼:“你为什么要捉弄我们!制造这场灾难对你有什么好处?”

  暗影晃动,忽明忽蒙,声音也似机能退化的播音器般,忽近忽远:“梦想,是世间最美的虚幻;要使梦想成真,必须付出代价。精灵,是六界中最真纯的存在,精灵的梦,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圆?两位,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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