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抢救精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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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霆自气的颜色中微微明了到一些,打小起他就学会如何从人的“气”里辨别是非善恶,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猜疑与顾忌。再看向柏榆,他的发染了些花白,气是与青松类近的靛青,应是与青松差不多的慈蔼老人;眼光挪至那位坐著的矮老者身上,奕霆看见的是特殊的黛银色。虽然满头满脸的胡发遮去了大长老的眼神与表情,但奕霆一眼就看穿他滞硬表面下的缜密。

  “苍术是种多年生草,秋开白花,或炎红色的花,根可做药的植物。”奕霆露出感兴趣的笑靥:“长老,你的名字在人界是这种非常有用的植物,想必您在精灵界也举足轻重吧?”

  苍术的笑,有著满意与欣赏,他故意放弱气的色泽,僵直周身神经,表现出垂垂老者的痴呆像,想不到这小伙子竟能看穿他的伪装。

  “我代表精灵界欢迎你在曜城住下,以后多有仰仗。”

  苍术这简短一句话可大大地出乎许多人料想,非臻重要场合危难不出声的大长老居然对初来的人类发言热忱,还用到“仰仗”之词,其中颇耐人寻味。

  “长老忒谦了,奕霆只是寻友不得才勉强笄月答应带我来,抱著一线希望看能否逢遇奇迹可救我的朋友,不得体之处还请多包涵。”

  苍术不再说话,只是看著明厅中的变化。

  “哦!还有!”笄月指著站得较远的人说:“他是苏枋,曜城护将,最左边是银杏,中间是海棠,她们两人是指导师,也是我的启蒙恩者。”

  苏枋有礼地向他颔首,显而易见是个不常开金口的人,使人联想到帝王专制时代的忠心武臣,而银杏和海棠——暗桃红色。

  奕霆摇摇头,银杏的戒备和海棠提防他不是感觉不出,只是她们疏离的眉目间又似淡颦著愁绪。

  “长老,谷小姐三人不知所踪,已可肯定被他界所俘,我和奕霆都希望能找出引释我先天能量的方法,盼能尽早止雨,笄月已大胆地允诺奕霆在解决我们的问题后助他救回谷小姐等三人,不知长老们赞不赞成?”笄月请禀。

  “笄月,你是我精灵界之继承者,原本不能允许离开精灵界,但事况不同以往,加以人命关天,我们基本上是不反对你答应谢先生的要求,不过救人的行动得延至止雨放晴后才能进行。”青松征询奕霆的意见:“谢先生请见谅,日前我精灵界有厄,无暇照拂谷小姐她们……”

  “我明白。”奕霆会意地说:“我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一旁的银杏面色不善,海棠则是忧结眉头。

  “不晓得谢先生察知了多少精灵界的情况?”柏榆试探性地问。

  奕霆面对满厅无形的压力与逼迫的气氛,不太敢造次,他们是真的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怪雨伤神,只好收起平时的玩笑之色跟著正经起来:“请大家叫我奕霆就可以了。”他不自觉地站直身,散发出领袖之气:“笄月告诉过我精灵界正遭逢雨灾,雨势持续不止,精灵们以花维生,大雨不仅阻断了阳光的照射,更浸腐花草的根,精灵们只能躲在树屋无法觅食,如果情况再不改善,再过几个月精灵们就会大量死亡。”

  “没错,正因为如此,我们精灵界才必须派人到人界走一趟,警告谷小姐凝戒之事,一方面是想遏止事态恶化,另一方面也算是自保,我们已经没有额外的能力再对抗他界的侵略,若凝戒落入野心者手中,迟早会掀起轩然大波,精灵们不争五宝已过千万轮迥,现今适应了安然详和的生活模式,绝对禁不起搅乱。”青松更进一步地解释,声音中是沉重的无奈。

  “精灵界向来风和日丽,此次之雨令精灵们惊慌,我们必要驱赶这场雨,不管它是因何造成,我们都得争取时间找出祸源加以根除,否则天匠预言中的动荡若降临,精灵界只有毁灭一途。”

  柏榆语重心长的话令奕霆不禁寒悚,难怪……难怪笄月一得到他的谅解就赶著回来,连让他回家说明原委的时间都等不了,原来事情已这么严重。

  “我想你肯定一头雾水,刚到我们这是就被迫听一大堆令人快乐不起来的消息。”岩桂在谈话的空隙中逮到发言的机会:“我建议还是先让奕霆休息,等恢复精神之后再由笄月带他四处熟稔一下精灵界,届时奕霆对我们的国度比较了解后,要找祸源就容易多。”

  柏榆和青松都颇为赞同。

  “我们急于解厄,忽略了谢先生乍到此界,请谢先生见谅。”

  “岩桂都叫我奕霆了,怎么两位长老还这么客气?”奕霆没有一丝不耐的表情:“我也是希望能帮上贵国的忙,承蒙你们不嫌弃肯信任我,奕霆一定尽力赴托。”

  “你叫我们甭客气,自己也要做到哦!”岩桂顽皮地朝奕霆眨眼:“别太辛苦。”

  奕霆微愣,轻笑。

  原来岩桂看出他正经的咬文嚼字很费力,体贴地要他别装得太辛苦,自然些。

  “谢谢你的关怀,我虽然能力不强,但倒挺能随遇而安的。”

  他俩相视,有种别于言语的默契在滋长,无言会心。

  笄月有趣地打量两个大男孩挤眉弄眼地暗波交流,虽然不明就里,但她感觉得出他们对彼此并不排斥。

  “笄月,我看招待奕霆的事就由你来吧!”青松和蔼地指示:“奕霆,有什么滞碍之处就找笄月,不然找我们也可以,你才刚到,不用急,慢慢来,我精灵界久未逢客,礼不可废。笄月,奕霆饮食起居你可得多加留心,别让人家感觉到我们精灵怠忽了客人。”

  “知道了。”笄月脆声招呼:“奕霆,我带你到客房休憩。”

  奕霆心知他们必对他的造访有场议论,也没多问就跟著笄月离开,举步前环视了他们一眼,心中已略有数。

  当明厅的门合上,厅内的分歧也随著门墙的隔离而浮现。

  “长老,你们怎么可以把那个人留下?”

  “为什么不行?”反问的是一派悠然的岩桂:“人都已经留下来了不是吗?”

  银杏气急败坏:“一个人类能做什么?留他暂住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笄月负看顾之责?”

  “奕霆随小月而来,他与小月比较熟,当然由小月来尽地主之谊啰!”岩桂丢了个“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的眼神给银杏,害银杏气得直咬牙。

  “难道你们真以为他就是传说中的精灵王子吗?”银杏冲动地口不择言:“那是不可能的,人类傲慢自大,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们看错了!”

  她的话一传入明厅内所有人的耳里,厅堂就无端地沈闇下来。

  “我想,不论是对是错,留人求助之事已成事实,没必要再多加询问。”柏榆首先开口,语气中有淡淡不悦。

  “长老,银杏她的脾气直接,不懂长老们的苦心,请长老们包涵。”海棠又站进长老团中为银杏说情:“海棠猜银杏之所以会有此反弹可能是担心继承人。”

  “担心笄月?”重复语尾的是青松:“笄月怎么了?”

  “继承人是不能擅离精灵界,但继承人却因危急之灾而走了趟人界,又带回谢先生,她秉持精灵之性,纯真可人又不擅忌,怕无法应付人类心计。”

  “你是说谢奕霆存心不良。”

  “海棠不敢乱加断言,只是怕笄月受伤。”海棠进退得体地一一剖析:“人类的心思繁复,不是笄月能体会,万一有何不当之处恼怒了谢先生或是发生些事端,可能不是我们能应变的。”

  青松与柏榆均被海棠的话引想入坏处。

  只有岩桂扫兴地问:“你所说的事端是什么,请你解释一下好吗?”

  “这……”海棠眼神略闪:“海棠说的是万一。”

  岩桂不客气地翻白眼:“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担心这害怕那的,如果不给小月磨练的机会,一辈子把她保护在牢笼内,那她成得了大器吗?哪个伟大的人、伟大的事没经过困苦熬炼?海棠,你真的就这么看不起小月,认为她没有能力面对人事,没办法担当大任?”

  “海棠没这意思……”

  “那你反对的是什么?”岩桂虽然是副轻缓之态,但言词间无不犀利,颇有咄咄逼人之势:“人是我们请回来的,我们设身处地为奕霆想想,他一个人在人间过得好好的,何必跟小月踏入这一团糟中?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厅中人陷入沉思:“如果他不是一心为友,他有必要蹚这淌浑水吗?精灵界对他来说是陌生而遥远的国度,他能在我们这捞到什么好处?一个濒危的世界有什么便宜可让人家占?如果我们突然被请到人界,我们会有心思去陷害人类吗?适应环境都来不及了还想什么其他?况且他能不能回人界还得靠我们,他敢作怪吗?”他头头是道,掷地有声地作问:“一个为友赴险的人会是趁危打劫的宵小之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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