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贾黛玉的脑海中响起这句话。
月老仿佛能听见她心中的声音,转过头问:“还要再来几次吗?不然,我可要请雨神回去。”
第五章
一开门便看见满脸愁容的莎岗,韦梭罗的心便揪成一团。
“小罗……呜……”
她一进门,就扑倒在他的胸前,韦梭罗被她吓得手足无措。
“怎么了,莎岗?有事好好说……别这样……”尽管他多想将她搂在怀里,但手举在半空中,就是迟迟不敢。
“呜……呜……他们……”刚从韦家离开的莎岗,在听见韦母高兴地告诉她,韦歌德和相亲对象彼此都很满意,并且答应再次出游的消息后,想也不想地就冲住韦梭罗的住处。
她哭得如泪人儿般,柔肠寸断,哽咽地说:“我好怕失去歌德哥哥,我不要,不要,不要……”
韦梭罗断断续续地从莎岗哭泣的声音中,得知哥哥居然答应和那个女人继续交往,并且不排除以结婚为前提的打算。
他气得浑身发抖。
真不敢相信在商场上是父亲得力助手的哥哥,私底下EQ竟如此低,放着眼前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不要,偏偏和那个……那个没大脑、没气质、没品味的老女人在一起。
“我去找他,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感情!”
“不,不要,小罗……”她含着泪的眼睛就像明亮的珍珠般。“我怕歌德哥哥会看不起我,一个女孩家怎么可以……”
韦梭罗叹了口气,“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矜持什么?他都快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莎岗,你真傻,这个社会什么都是先下手为强。”
“我……我就是没有办法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我的感情,如果做得到,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他就是我的神,从小我就只敢躲得远远的仰望他,连多说一句话我都会脸红气喘,只要他一靠近我,我就乱了思绪。尽管如此,但……我就是无法忘记他,他已在我的心头刻上无法磨灭的印子了,这辈子永远无法消除。”
望着莎岗的侧脸,听着她娓娓细诉衷曲,虽然内心受了伤,但一提到心爱的人,她的脸庞洋溢着光彩。
韦梭罗好嫉妒,心头酸酸的。
如果莎岗也能以这样的神情注视着他,不知道该有多好。如果莎岗爱慕的人是他,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唉,老天总是要制造出一些纷扰,好让世界不会停止运转。
韦梭罗满心满眼都是莎岗,然而满脑子只有歌德身影的莎岗,当然没有留意到韦梭罗盯着她看的眼神,更不知道藏在他心中说不出口的爱慕。
她只当小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更是她倾吐心中伤痛的朋友。
她对歌德的感情,也只有他最了解。所以一受到委屈,想到的就只有他。
发泄完的莎岗,情绪稍微平静,她拍了拍守候在她身旁的韦梭罗的肩膀,腼腆地说:“我很爱哭吧?每次来找你总是哭着一张脸,老是对你哭诉我的痛苦,你一定觉得我很烦吧?”
“不,不会,我从来没有认为你很烦。”
她幽幽地叹息,“唉,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倾诉,谢谢你,小罗,你是个温柔的好男孩,将来嫁给你的人一定很幸福。”
韦梭罗不发一语地注视着她,但心中却呐喊着:我愿意给你幸福,我愿意……
但是莎岗没有听见,她不会听见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有个女人在门外喊着。
“喂,白兔眼,快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家。”
噢,老天!
韦梭罗的心马上凉了半截!
是住在隔壁的那个女人,也是害莎岗心碎的女人。一听到她的声音,他胸中的无明火就旺盛的燃烧起来。
莎岗轻声问:“白兔眼?谁?是你吗?是找你的?”
他讨厌被人乱取绰号,尤其是被莎岗听见,他糗得满脸通红,一下子摇头否认,一下子又点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敲门声不断,阵阵如催命般地响着。“喂,快开门,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很重要的,白兔眼……”
莎岗睁大无辜的双眸,再一次轻声问他:“你不去开门吗?”
韦梭罗转身低声咒骂,双手紧握着拳头,此刻的心情就像上了膛的高射炮,只要一按开关,马上就可以发射。
他将门半开,探出了头。
“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了不让房内的莎岗听见,他刻意压低声音。
古灵精怪的贾黛玉早在他开门前,已在隔壁听见女人的声音,加上现在他的动作诡异,半掩着门,不愿让她看见房内的情形,心中已料到了几分。
她无视他难看的脸色,淘气地笑着说:“嘿嘿,有女人!”
“住口!”韦梭罗怒斥她。
可贾黛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兴奋地跳着,想从他身后看到屋内的情况。“别这样……让我瞧瞧,是女朋友喔?喂,该不会是被我吵醒那晚,和你缠绵的小美眉吧?”
“别把你脑袋里低级的念头套在我身上,我再说一遍,离、我、远、一、点!”
“喂,我可是好心的来告诉你,有关墙壁破洞的事,房东说下个月才有空找人补,你干嘛那么凶?好像我欠你一屁股债似的。”
“你欠我的可多着!”
“呃?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他才不想和她说清楚,一个罗哩叭唆的女人,再这样和她纠缠下去,一定没完没了。真是的,可不能让莎岗见到她,尤其若让莎岗知道她就是和歌德相亲的女人,那他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离开就是了,我没有空和你闲磕牙。”
“我的牙很好,也不用磕。”
贾黛玉又向他逼近了些,其实是故意找碴,想看看屋内的女孩长成什么模样,可是韦梭罗机灵得很,挡来挡去,让她无法得逞。
“你为什么还不走?”
“你为什么急着要赶我走?”
“你真是番婆!”
“你才是土著咧!”
她试着挤开门,但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将门扣得紧紧的。
她试着跳跃,想从他的头顶一窥屋内,但他却跳得比她还高。
最后,她只好表示放弃。
贾黛玉两手一摊,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又那么小气,又那么不通人情、不善交际、不懂得敦亲睦邻,那我只好拍拍屁股走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韦梭罗松了口气。看见她掉头准备离去,紧抓着大门的手臂这才松了下来。
贾黛玉一瞧见他松开了手,机不可失,连忙转过身快速地从他手臂下的空隙钻了进去,想挡也来不及了。
“喝,你怎么像只老鼠……”
她才不理他,贾黛玉现在的目标是坐在房间里的莎岗。
“嗨,你好,我是他的邻居,就住在隔壁,前阵子我不小心将墙壁撞破了个洞,今天是来告诉他,我和房东交涉的结果。”她叽哩咕噜地说着,“我和他很单纯的只是邻居,没有半点感情的纠葛,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和他是清白的,只是刚刚听见你的声音,所以想顺便过来瞧瞧,耶,屋子里藏了一个美女,干嘛还怕人家看,又不是丑不啦叽的女人。”
贾黛玉一边说还瞄了他一眼。
真是越说越离谱,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韦梭罗立刻下逐客令。
“喂,没有人请你进来。”
“别这样……小罗……”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莎岗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觉得贾黛玉很有趣,莎岗甜美的对她一笑,“小罗就是这样,他很不善与人交际的,请坐!”
她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快步地在莎岗的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是啊,这家伙不但龟毛还是死硬派的。”
这下可好了,想躲也躲不掉,韦梭罗浑身冒冷汗,却又想不出解决的方法。他不安地四处走动,莎岗纳闷地问:“小罗,为什么不坐下来和我们聊聊呢?”
贾黛玉马上接腔,“是嘛,大家坐下来聊聊天,我们当邻居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是学生吗?在哪里读书啊?”
哪能让她知道他的名字,万一被这个女人知道他是韦歌德的弟弟,那世界不大乱才怪。
韦梭罗白了她一眼,“萍水相逢,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哟,好酷喔!”她转过头看着莎岗,“瞧,我说他是死硬派的,连个名字都不肯说,算了,我没有福气知道,没关系,那……你呢?你的名字是?”
“我叫莎岗。”
她兴奋地拍着手,“哇,好好听的名字,那个法国女小说家,写《日安忧郁》的那个,不也叫莎岗?我们很有缘耶,我的名字也是名人哟,我叫黛玉,就是《红楼梦》里黛玉葬花的黛玉,不过我可不像她那样弱不禁风。”
“是喔,就算龙卷风来也卷不走的。”韦梭罗回她一句。
贾黛玉丝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哈,对耶,我老爸也这么说过,说此玉非彼玉,我们家的这块玉,可比林黛玉强壮,单看磅秤上不停上升的数字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