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微微一愣,不敢相信这种卑微的语气是出自于“鬼见愁”的口中,她猛然旋过身往床沿上一坐。
“喂,你没事吧?”
希望他的反常,不是因陈建明误医所引发的并发症。
“没事。”骆洋不懂她为什么用一种惊诧的眼光直瞧他。“你……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沈望闻言,这才稍稍松一口气,目光无可避免地盯在他纠结坚实的光裸胸膛,当下让她陷入一阵怔忡。
察觉到她的呆愣,骆洋的双手不自觉握住她的双腕,急急地探问。“喂,你怎么了?”
他的触碰仿佛是带着火焰一般,微微烫伤了她的双腕,让沈望忙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对不起。”骆洋急促地缩回手,看清了她脸上恍然不定的神色。
“我这是怎么了?”沈望无力地抚脸低语自问。
没想到单单他光裸的上半身就挑起她的欲念,她是不是一个色女啊?不过说实在的,他给她的第一次经验倒是挺美妙的,并没有让她感到任何的不悦。
但是他的动作实在粗鲁了些,因她的身上各处还都留有欢爱过后的激情烙痕。
目光再次扫过他光裸的胸膛,一股暖流在她的幽谷中恣意窜流,让她在瞬间产生了一股激欲情潮……
沈望急急收回眼光,一股局促难安的心绪在内心弥漫开来,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自问:难不成她真成了欲求不满的大色女?
“你这样不行,我去找件衣服给你。”大哥的衣服他应该能穿吧?
“等等!”骆洋拉住了她欲要离开的手,在成功阻止她后,又赶紧放开她,“对不起,我有点疑问想要请教你。”
“请教我?”沈望忍住嗤笑的冲动,没想到堂堂一个黑道大哥竟用如此谦卑的口吻与她说话,着实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转而再度坐回床沿边。“说,你有什么疑问想请教我?”
乍见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灿烂微笑,骆洋有短暂的失神,赫然发觉到眼前的女子有一张精致却带点顽皮神情的容颜,只消一个巧笑倩兮,便可轻易夺去他人的心魂……
他不着痕迹地转移目光。“我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中,他应该是受了伤倒在路上,怎么会在转眼间就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伤口也获得了妥善的包扎?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望怪腔尖调地重复他的疑问。“难不成你忘记了昨晚所发生的事吗?你突然冲出来毁了我的全新保时捷。”
“是这样的吗?”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当然!”沈望倏地拉扯他的耳垂,恶声恶气地在他耳边发出警告:“我告诉你,我那辆因你而撞毁的保时捷修理费就由你全包了,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偿还吧?”
“为什么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骆洋反问,这个女子好像知道有关他的事。
沈望收回手,拢聚秀眉一脸无奈地说: “你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唬我?你自己也说过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是的,我们曾经在风华绝代大酒店的红牌小姐竞标场上,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你还为了红牌小姐甄甄,跟我大哥起了一点小冲突……” .
不知为什么,现在想起他当初与大哥强力对峙的模样,她心里升起一抹不是滋味的醋意,一种酸涩的感觉陡地飘上心头,让她在霎时间闷闷不乐起来。
“喔……”他想起来了,原来她就是那时候为自家大哥摇旗呐喊的小女孩。
他还记得那个与他竞争的男人叫做沈拓,只是一段时间不见,这俏皮的小女孩已经不知不觉间蜕变成一个成熟迷人的女性了。
“喔什么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到底?你可是独霸一方的大哥,我想区区几百万应该难不倒你吧?”
在她的观念里,黑社会大哥都是很有钱的,因为他们靠着走私、贩毒,以及到处抽取保护费过生活,所以她坚信这不出一百万的修理费,他绝对负担得起。
望着眼前女子的娇颜,骆洋脑中衍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及想法,手悄悄地抚上受伤的腹部,所有的一切不愉快又骤然浮现于眼前。
他被自己信任的兄弟给出卖,甚至免不了遭到对头追杀的地步,千辛万苦地逃了出来,但是身上的伤却不断地提醒他现下残酷的现实。
一种逃避的心态在他脑中衍生,使他展露歉意的微笑。“对不起,我真是你口中的黑道大哥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且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这些你知道吗?”
沈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我会知道才有鬼,你可别跟我说你失忆了……”
失忆?!这个字眼紧紧抓住沈望的思潮不放,她回想着他怪异的说话语气,以及谦卑的态度,不对劲……这一切真的是不太对劲了!
第三章
在沈望夺命追魂地急Call之下,半调子医学院学生陈建明再次向她报到,他一脸无奈地为坐在床上的骆洋检查这儿、检查那儿的,就是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确定他失忆了吗?”陈建明不确定地问。
沈望横他一眼。“陈先生,请问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他是不是真的失忆我怎么知道?还有……你确定昨晚为他注射的是镇定剂?”
一提起这个,陈建明的额际就忍不住冒出冷汗。
“这个……沈小姐,真是对不起,我想我又看错了,我把兴奋剂看成镇定剂,然后注射到他体内去了……”
“兴奋剂?!”
天啊!她就知道不能相信陈建明这个大庸医,他的迷糊是众所皆知,只有她才会像个白痴一样相信他。
在一旁的骆洋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才为昨晚的失控及兴奋找到了一个最佳的答案,原来这个半调子医生替他注射了兴奋剂,难怪他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来
“是啊!”陈建明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然后回头瞥
了男子及沈望一眼。“沈小姐,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吧?”
沈望一身的无力感。“就算有,也已经不能挽救了……”她真是天底下的大傻瓜,什么人不信,偏偏去相信一个大迷糊的话!
“什么?!”陈建明发出尖声的惊叫,不敢置信地在两人脸上来回巡视。“难不成你们两个当真发生了什么?”
兴奋剂的药量若是加重一些,其本身的效用就跟一般的春药效果差不了多少,而昨晚他为了让受重伤的病人好好睡上一觉、以补充体力,所以他也刻意下了重一点的药量。
那……是不是又在无意间惹出了祸端了?
沈望白他一眼,伸手便是赏他一记爆栗。“收起你无聊的幻想,快点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她怎么看也不觉得鬼见愁是个不堪受打击的懦夫,然而他却有短暂的失忆现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会变成这样,是跟她那“轻轻”的一撞脱不了关系?
“这个……”陈建明双手一摊。“我不知道,不过照你形容的情况看来,他很有可能是间歇性失忆,也就是选择了美好的记忆留下,把不愉快的记忆给抛弃掉,这是现代人的通病,不管如何坚强的人,难免都会衍生出逃避的心理。”
听着陈建明简单的叙述,骆洋不自禁地蹙紧双眉,他的每个字句都在在说中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在逃避、逃避一段他不愿去回想的记忆……
陈建明第一次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要不是身为沈望的邻居,他也不会倒霉地在半夜里被她挖起来、医治一个伤重的病人。
沈望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而不是一个持有执照的正牌医生耶!
“你不知道?!”沈望察觉到骆洋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便一脸无谓的朝陈建明挥挥手。 “算了,你回去吧!我带他去给医院好了。”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一听见医院这个名词,骆洋立即发出激烈的抗议。
他相信那些想要他死的人一定会一家家地搜索各医院,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极不愿意到医院去。
沈望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一脸无奈地看向陈建明。“你听见了?这死家伙一点也不想到医院去。”
“可是……我倒认为到医院去做个详细的检查可能对他比较好,而且失忆这种病可大可小,在医院可以透过脑部断层扫描,来检查出病人的脑部是否有出现问题,不过他本人这么坚持……”
沈望在听了陈建明的解说后,虽然赞同他的论点,但是鬼见愁这号人物可不好摆平啊!
她在心中默默哀声叹气,想来她可能是因为流年不利,所以霉运多多。“陈大哥,剩下来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了,谢谢你过来帮我看他,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喔!”一得到沈望的特赦令,陈建明连忙拿起急救药箱快速离开。
虽然他对那位受伤的男子没什么印象,也不称不上有啥好感,但是那名男子却在隐约之间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