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建明离开后,沈望这才走上前去轻拍他的脸颊,一双晶亮的眸子投射着他的影像。“喂,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骆洋。”他简短地回答。
“骆洋……”她在心中默念了一下,将这个名字刻于心上,决定找出问题症结所在。“那么你知道自己是黑道大哥吗?
骆洋垂下眼,隐藏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有点印象……”
沈望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可她却捕捉到了他刻意垂眼、隐藏眸光的小动作。“那关于你受伤的事呢?有没有一点印象?”
骆洋佯装出一副苦恼的模样。“这个……我不记得了?”
他承认自己是抱着逃避的心态去回想那些残酷的事情,所以……经历被亲信背叛一事,他坚强无比的自信心被完全摧毁了。
“不记得了,那么你连自己的腹部开洞、挖出子弹的事也不记得了?”
骆洋紧蹙的一双英眉,有着浓重的悲切哀情。“不记得了。”
犹记得他的腹部被连开三枪,他抱着重伤从总部逃了出来,在不能去就医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来挽救性命。
在挖出了子弹后,他感觉到血液不断从体内流出,虚软的身子,让他无力招架,唯一存于脑子的念头就是逃、逃、逃……
沈望含意深远地凝望着他有棱有角的侧颊“看来你就像陈建明说的一样,患了间歇性的失忆症,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竟然也会有懦弱地想要逃避一切的时候。”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又褒又贬的言词,字字都 刺痛了他的内心。
“没什么。”沈望一脸不在乎地耸肩。
在她一番细心的观察探问之下,她逐渐抓住了一些些骆洋的心思。
她压根儿就不相信骆洋是真的得到了间歇性失忆症,因她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深切哀痛,并猜想得出来他的确是想逃避一切。
沈望直盯着他,脑中浮现了一股邪恶的念头,原本凝重的神情蒙上一抹顽皮的孩子心性。
“骆洋。”她转而坐于床沿,双眼紧盯着他那张性 格的脸蛋不放,突然间发觉到自己真的被他所吸引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你的意思我懂。”骆洋立即下床。“我待在这儿可能会为你带来不便,我想我还是离开好了。”
离开……这个字眼从他口中吐出时,竟让他自己感觉到一丝苦涩。
“等等!”沈望阻止了他欲踏出的脚步。“我有说要让你离开吗?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所以……你已经是属于我的了。”
“那么你想要怎么样?”他的性命是属于她的?!面对这个自成一格的歪理,骆洋感觉到自己仿佛坠进了一个无边的陷阱之中,不得抽身了。
嘿嘿!沈望在心中干笑两声,第一次觉得自己体内所流的的确是沈家的血液,那种偏执、霸道又狡滑的传承个性……
“不怎么样,你害得我的保时捷跑车给撞烂了,怎么说你都得赔给我!”
骆洋摊摊手。“可是我身无分文……”
“身无分文没关系,我想跟你进行一个交易,我相信这交易对你绝对有利无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骆洋在沉吟了一会儿后,毅然地面对眼底闪烁着精光的她。“说来听听。”
“做我的情夫如何?”
“什么?!”骆洋大感震撼,无法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你说什么?!”
沈望不悦地撇撇嘴。“怎么,你不愿意吗?我就说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只准男人养情妇,却不准女人养情夫。”
想她沈望虽不是什么女权至上主义者,但是仍对现在男女不平等的现况及社会环境感到些许地愤愤不平。
听见她的喃喃自语,骆洋更为震惊了。“你为什么要我当你的情夫?”
以她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没必要找上他这一介莽夫。
“为什么?”沈望煞有其事地伸出五指说明起来。
“第一,因为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应属于我的了;第二,因为你的关系,我撞烂一台全新的保时捷跑车,既然你没钱,那么用你的身体来抵债也不为过;第三……因为那个白痴庸医下错药,所以我莫名其妙地失身于你,我没有要你负责,只是……”
沈望眼中闪烁着邪气的光芒。“只是我好像对做爱有点上瘾了,所以我想多试试多做几遍。”
“什么?!”她骇人的思想真的将骆洋给惊住了,没想到现代女人的思想竟是这般前卫可怕怖。
“你不愿意?那好,赔我钱!”沈望朝他伸出手,直接索讨赔偿费。
“我没钱。”
“我知道。”沈望缩回手,要不是第一次的感觉如
此美好,她也不会提出这种惊天动地的要求。“我说过这个交易对你有利无害,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那么我可以去找其他的男人试试看……”
“我答应!”一听见她想找其他的男人试试,骆洋便冲动地一口应允。
“真的?”沈望的双瞳闪耀着精亮光彩,看起来煞是娇俏迷人。
骆洋看着她娇美俏丽的容颜,发觉到一颗心在不知不觉中已随着她的情绪而起伏。“是,我答应你的要求。”
沈望眉开眼笑地朝他伸出手,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成功了。“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姓沈名望,沈望。”
“骆洋。”在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伸手与她交握。
“对了,我想这笔交易就到你恢复记忆时终止,你觉得如何?”她倒要看看他装失忆能够装到几时。
“好。”骆洋听进她的要求,脑中仍盘旋着适才握在手中,所感应到的奇妙电流。
“那我去公司了,你就在家里好好养伤,客厅的桌上有很多外卖单,想吃什么自己叫,那些店家都知道帐单要挂在我头上。”
计划一成功,沈望急忙地抓起被她随手丢弃于一旁的公事包,连忙从梳妆台上拿起两只耳环戴上,交代他几句话后便翩然消失。
在沈望离开后,骆洋呆坐于床上,空气中依稀可闻自她身上传出的淡淡幽香气息,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凌晨时两人激爱缠绵的画面……
说他对沈望没有一丝丝遐想是自欺欺人,她是那样的娇俏美丽,那一场的狂欢激爱,可以感觉得出他们两人的确拥有极高的契合度……
“沈望……”骆洋喃念着她的名。“你真是个独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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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沈望盯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档案,口中却逸出脑中此刻的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我的心一直静不下来?”她以食指敲打着桌面,无法解释内心的隐隐不安。
据她的估计,骆洋根本无处可去,所以她开口提出了一桩交易。
一方面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他留下,另一方面则是给予他一个暂且可容身之处,让他的脑袋好好地想一想。
“逃避……”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内心也会如此脆弱,与第一次见面时的他完全不同。
那时候在风华绝代大酒店的一面之缘,虽然没有激发出对他的异样感觉,但当时他浑身流窜的一股肃冷之气,至今仍深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在她眼中的鬼见愁,是那样的威凛、不可侵犯,他的一身墨黑色西装将他整个高壮身材完全显露出来,
而那双狭长的黑眸只消轻轻一瞪,便可轻易教人吓软了手脚。
时间匆匆过了半年,她印象中的鬼见愁与再见面的骆洋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在他身上,她再也感觉不到那股浓重的江湖味道,也感受不到一丝丝肃杀阴森气息,他整个人的生气仿佛被连根拔起,失去了活力的源头。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看到现在的他。”沈望改变了姿势,直接以手托腮,喃喃自语。
“你不喜欢看到现在的谁?”沈拓在敲了几下门没获得回应后,便自动地进入办公室,却发觉到一向活泼、有干劲的小妹今天有些异常。
“喂!”沈望被这陡然扬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直到黑色瞳眸凝聚于沈拓身上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大哥,原来是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你不是已经决定,把所有的麻烦公事全塞给我了吗?”
“啧喷喷……”面对小妹一出口就是滔滔不绝的怨怼口吻,沈拓一派悠闲地径自在办公室内的沙发椅中坐下。“小妹,一段日子不见,你的脾气还是不太好。”
“那是当然的。”沈望露出一抹狡笑。“谁教我是沈家出品的女儿,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拓一脸兴味地看向犀利反击的小妹。“你这个丫头居然懂得反击我了,真不知道该称赞你学习能力佳,还是该怪你目无尊长呢?”
“少跟我来这一套。”沈望没好气地挥挥手。“打从你决定要结婚起,你的眼中根本就已经没有这家公司,也没有这个妹妹,甚至于远在国外度假的爸妈更没半点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