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翔脸红脖子粗低吼,“好,我承认她是很特别,特别到我还曾想和她同居三个月,但是我现在才不会像个三岁的小孩子毛躁又冲动。你们别再充当爱情大顾问给我些有的没的建议,叫我死守‘九十九号天爱仓库’,我不想听啦!”
他干脆幼稚的捂起耳朵了。
“不过跑掉一个你曾想和她同居三个月的女人,你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赌气、闹脾气。”陆爷爷闲闲地喝茶。
他还是听到了。好过分,给人家落井下石,“爷爷。怎么哈茶也堵不住你的嘴啊?”
“老的、小的,有话好好说。”陆奶奶担心了,等一下可别碗盘筷子齐飞。
“他还有啥好说的?根本就是一筹蓦展啦!”陆爷爷冷凉凉说着。
还给他来激将法。尔翔也大哼一声,“我是不做而已。”
“就会嘴硬。”陆爷爷不屑嗤一声。
“尔翔,如果有办法,奶奶倒是鼓励你再试一试,毕竟真爱一生只有一次,不要弄得后悔莫及。”陆奶奶殷殷望着孙子。
尔翔真的火大了,“够了够了,你们两个一餐饭不吃,反倒黑脸白脸都来。”
四只老眼睛巴巴望着他……孙子呀!我们的关心,你真能无动于衷吗?
真真真……他真拿家里这一对宝没办法。
他也真的想见见天爱,就问她一句,当时答应给他煮饭三个月可是真心话?
“行,我就去找到她,把她抓回来同居个三个月,然后由我会叫她滚回去,证明我不是爱她入骨,这辈子更不是非她一人不可。”
明明就是爱了还不承认,标准的嘴硬加男人自尊作祟。陆爷爷心想着,但他还真踢得动这匹蛮骡子啊?他又紧张一问,“你知道她的下落?”
应该说他以前只是不想花精神积极找她而已吧!记得天爱说过,那个男的姓高,来自银行世家,也许他本身还当警官……够了,这些线索够他找到人了。
“我找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问。”他头也不回奔向小包厢出口了。
陆爷爷披露一点内幕。“那个法国人呀?好像已经回法国去了……”
“不是那个。”高挺身子闪不见了。
陆奶奶转问老公,“赫天爱到底有几个‘未婚夫’啊?”
“喂喂!说跑就跑…...”陆爷爷站起来吼练丹田。
“你喊他做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恢复活力,让他去吧!”
“帐单在这儿,他还没结帐啦!”
“小气,你请孙子一顿不行啊?”
“这哪行?男人说话要算话。”他翘着眉毛振振有词,倒也掏出信用卡来。
陆奶奶给一个白眼,在心底偷笑,呵!还敢说孙子闹小孩子脾气,照她看呀,男人到了七老八十,有时也还是跟个小男生没两样呢!
£ £ £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
由两万呎的高空到三千呎的山区,他为什么甩不开两个“保镳”?
“爷爷、奶奶,你们不声不响、先斩后奏随我登上同一班飞机,说是要来瑞士渡假,我也就认了。好,现在瑞士到了,你们不去风景名胜区,为何一定要搭上我的车呢?”
九月底的瑞士山区,尔翔开着租来的车子,烦躁地扯松原本打得完美的领带。
两老公婆互望一眼,就由老公公接招了,“瞧你,高中毕业后就没换过的长发都剪成中规中举的小西装头,还穿西装打领带慎重无比。”
拜托,他只是想体面一些,才好容易混过大户人家那种以貌取人的门房管家的第一层关卡好不好?难不成爷爷奶奶认定他此去想求亲吗?
“所以?”尔翔哼哈两声。
“如果你被挡在赫家大门外,我们两老就持拜帖登门,帮你求上一求。”
他会被挡在大门外?还需要烦驾老人家出面?
笑断人家的肠子了,不过就去找个女人,还需大费周章全家出动吗?爷爷奶奶硬轧进来,这跟旧时代里头家长们互相拜会,说定儿女亲家的戏码有啥差别?
拜托,他哪有要娶亲的意思。不过就是打定主意要把她带回来同居三个月,至于方法,偷、拐、抢、骗哪一招能用就用哪招啰!
“哈哈!”尔翔又哼哼两声。“我自己的事我习惯自己来。”
“用得着爷爷奶奶的地方别客气喔!”陆奶奶仍然说。
尔翔看见不远处的天主教堂了,那么顺着这条山红银杏遍布的美丽小路再开两分钟,天爱的家,一幢红门朱瓦白墙的三层楼房就会到了……那个姓高的警官是这么告诉他的。
和那男人一番密谈之后,他明了住进饭店那天,天爱确实在闪高警官,这部分天爱没有瞎编故事。他很有反省能力的脑子马上就勾了不同的版本…...
也许他对天爱的气愤埋怨不是很有道理,也许她有所顾虑,才留下寥寥数语不告而别……也或许……瞧,他已经开始在找理由帮她开脱罪行了。
无论如何,这次见到她,他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这个让他“要死不活”的女人,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态?
他都开口说要留她三个月了,不然她还想怎样?
“天爱。”
尔翔蓦地叫出声,那个踏下教堂前阶,丰姿端秀的女人好像……是天爱,“没错,真的是她。”
一件膝长的淡粉色大翻领的风衣外套,腰部束了小花带,简单绑打个蝴蝶结,长发自然披散,一如她婉约清素的高雅风格。
他将车子靠在小路边,连引擎火都没熄,人就冲了出去。太好了,不必去碰大户人家门房管家的脸色了!
“天爱。”他喊着。
踢踢跶跶的脚步声跑近,赫天爱瞪大了眼张大嘴,仿佛见到了鬼一样,香奈儿手提包掉到地上,胸口扑通扑通狂跳。
“尔翔?你……你……”她怎么也你不完一句话。
他快啄粉嫩芳唇一记,“好,总算合上了。”
天,她的味道就像记忆中一样甘美。
“你怎么来了?”食指轻触着唇,颤抖地停留在那儿,留恋不肯离开了。
天,她好想念他的亲吻啊!
尔翔捧住朝思暮想的小脸蛋,脸上表情不自主从微笑,大笑、灿笑。这一刻,他有一种压抑不了的冲动,如果偷拐抢骗都没效,只有套上婚姻才能把她绑回去陪他,那么,教堂进在咫呎,他会抓住她冲进去找神父在神坛前发誓的。
“你怎么来了?”天爱见他只有傻笑,轻声又问了一次。
“喔!这真是个好问题。”尔翔恢复吊儿郎当神采飞扬的模样了。“我在玩飞行伞,正好降落在这附近。我因为必须来勘查下一只广告片的外景,所以来这附近。我在学开小飞机,正好坠机在这附近。你相信那一个?”
“呵呵呵!”她被逗得叽哩咕噜笑。居然还能听到尔翔式的回答,她不是在作梦吧?
天爱情不自禁地扑进他怀中,幽柔说着,“我宁可你告诉我,你因为想我想得受不了才来找我的。”
“我是的!”他爽快承认了。
她的眼睛瞪得两倍大。真的假的?
“我去找你说过的那个家里开银行的高小开,跟他条件交换,让他放过你,我就让我爷爷的娱乐集团倾全力捧红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才知道你住在这里。”
“你这样大费周章……你找我做什么?”天爱眨眨眼,眼眶发热了。
“我……”
尔翔才说一个字,就听见一个甜嫩的童音一路喊过来,“妈咪,妈咪。”
妈咪?他的下巴掉了。
天爱抛开尔翔,转身小跑几步,抱起一个甩着两把小马尾,摇摇摆摆迎过来的七、八十公分高女娃娃兵。
“臻臻,”天爱对着小女娃红扑扑的粉颊亲下去。
小女娃也喷了天爱满脸口水,埋在天爱的颈窝中撒娇,“妈咪,我等你好久好久了耶!”
“小宝贝,妈咪刚刚走去教堂坐了一会儿,才没有坐司机伯伯的车子直接回家去。”
天爱是一个约莫两岁的女娃的妈妈?尔翔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天爱小姐,”这时又走上前来一个奶妈模样的中年妇女,“臻臻小姐一直吵,所以我只好带她出来等你。她想知道你今天又去看过医生后,医生有没有说你会给她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朱太太。”天爱紧张的捂住妇女的嘴,惊慌地转过头望着尔翔。
他没听到,没听到……谁知小臻臻火上添油了,“我要妹妹,妹妹……”
小女娃蹭下地,朝天爱依然扁平的肚子拍呀拍的。
天爱的肚子里有一个小贝比?尔翔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他的小天爱,让他挂心了一个多月娇柔可亲的小天爱,让他兴起走进结婚礼堂疯狂想法的小天爱,居然给他脚边站一个,肚子里又怀一个孩子?
九月的山区平空劈来一记惊雷,尔翔被伏击得双腿发软、脸色发青,几乎无法感受脉搏心跳了。
她脚边那个奶娃娃,眉眼鼻嘴跟天爱有五分像,是她的女儿不会错了。
在饭店中的第二天,他就开始使用小雨衣了,她、怎、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