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他是有求必应的阿拉丁神灯啊!“喂!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反正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是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问她。好了,我先回警署一趟,还要去买点东西,晚一点我会再过来。待会儿人过来的时候你就自己看着办,记住了,不准凶她。”顺手从矮柜上抓了颗护士削给贺云开的苹果,蓝绢边咬边走出去。
蓝绢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想不出所以然来,贺云开又躺回床上,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好了。
贺云开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人低垂着头,像小媳妇似地乖乖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你是谁啊?”
说话声很显然地吓到她了,贺云开看见她全身像触电般震了一下,才惊慌地抬起头。
“你……你醒了。”她半垂着眼,不太敢看他。
一看清楚她的长相,贺云开足足呆了五秒钟才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他觉得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天使,好纤细、好干净、好纯真,那张脸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五岁,根本不能算是个女人!
眼光顺着她的脸往下移,她穿着一件欧巴桑花色的外套,脖子露出一小截白皙滑腻的肌肤,两只小手正紧张又不安地在大腿上成拳握着,在外套的遮住下,他看不出她的身材,只能从那柔和的色泽知道她穿着的是件上等的丝质衬衣……
这个女人……呃不,是女孩,到底几岁?他实在看不出来。
“你是谁呀!”管她几岁做什么!他只要想起是这小家伙弄花了他的脸,就算长得像天使,他的口气再怎么也好不起来。
“凝……凝香。”她用细如蚊呐的声音回答着。
第1章(2)
“什么!蚊香?!你不会讲大声一点啊!”拜托!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小媳妇型的女人?
通常女人见到他,都会露出垂涎的眼光,巴不得能立刻把他绑到床上去,她竟然连看都不敢看,从头到尾他只看到那对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这太伤人了吧!也不想想他今天会变成这副德行是谁造成的!
“凝香,凝固的凝——”
“喂!你在跟地板讲话啊?把脸抬起来!”贺云开不自觉又提高了声调,同时自己也微微感到诧异,除了蓝绢那女人外,他从不对女人凶的,谁知道一跟这个女的说起话来就全走样了。
他终于见到了那对带着不安与羞怯的翦水秋眸,她那无辜又无助的模样,不由让他感到一丝愧疚,也许自己的音量真的是吓着她了。
“讲话看着我,不准再把头低下去听见没有?”为了避免那副阿信的模样又让他火气上升,贺云开用了很轻的口气再警告她一次。“好了,继续你刚才的话。”
“凝香,凝固的凝,香水的香,我……我姓苗,苗栗的苗。”他那对漆黑锐利的眼眸,让她想起了那个人……身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她又偷瞧了他一眼,虽然这个人讲话好大声,可是他没有比那个人还让她害怕。
蓝绢姐说得没错,这个人虽然脸色难看了点、声音也大了点,可是是个值得相信的好人……他愿意收留她,她就好感激好感激了,而且压伤了他是自己不对,他心情不好是可以谅解的。她心中暗暗决定了,不论他怎么凶她,她都会忍耐的。
苗凝香……贺云开暗暗咀嚼着这个名字,名字跟她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还挺符合的。“几岁了?”他抓了颗苹果丢给她。
“二……二十。”她七手八脚、慌乱地接住了苹果,拼命点头。“谢……谢谢。”
那副德行也叫二十岁?!哼!想诓他,没那么容易!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继续问下去,看她还会说出什么来。
“为什么要自杀?”
“不——不是——我……我没有——”凝香急得猛摇头。“我……我是——蓝姐姐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
“哼!她连屁也没放一个就走了。”
这个人……这个人讲话好粗鲁。凝香一下子红了脸,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说吧,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待会儿送你回去。”他的耐性到此为止了,劝导游荡在外的青少年回家是蓝绢他们警察的责任,他才懒得插手管这种事。
看在这个小女孩个性内向又害羞的份上,一个人在外头游荡实在危险,他就勉强破一次例好了,至于脸上的伤……唉,算了,只好自认倒楣吧!
“我……我不要——”泪花开始在苗凝香眼眶里乱转。“你……你答应过我……求求你,不要反悔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啊?”贺云开被弄得一头雾水,音量不自觉又提高。“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什么事了?”
“蓝绢姐说……你已经答应了……要……要收留我的。”
“什么?!”这次贺云开的音量已经变成用吼的了。
苗凝香被他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忍在眼眶里的泪花终于滚了出来。
“喂!你干么哭?我又没骂你!”贺云开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那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尤其是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呃,那个什么香的……”贺云开无奈地搔搔头。“我刚刚说话大声了点,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但是你也不要光会哭……你要把话说清楚啊!”这种口气已经算是他低声下气的极限了。
妈的,蓝绢那三八女人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回来!贺云开心里第一百次咒骂着蓝绢。
说人人到!
蓝绢提了一袋东西,门也没敲就冲了进来。
“哎呀!香香,原来你在这儿!我刚过去没见到你在房里,害我吓了一大跳哩!”
不过当她看清楚了苗凝香泪眼朦胧的模样时,原本笑嘻嘻的脸马上变得扭曲狰狞,立刻对贺云开轰隆轰隆开炮了。
“贺云开!你这个垃圾、浑蛋!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准凶香香吗?为什么我在十公里外就听见香香的哭声了?看人家长得漂亮就欺负人家,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蓝绢这言下之意,就是想大力抹黑贺云开了。
“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瞧瞧这女人说的是什么狗屁理由!额头上青筋隐隐浮现,贺云开张大口,火气十足地准备回轰。
伶牙俐嘴的蓝绢哪里会给他说话的余地,马上又接口了。“你、你,你什么?哼!没话说了吧!你这个人会耍什么伎俩,我还会不清楚吗?只不过是要你暂时收留一下香香这个可怜的女孩,你就嗦嗦嫌了一大堆!平常女人带进带出,换过一个又一个,怎么都没听你嫌烦啊?”
凝香扯住蓝绢的衣袖,蓝绢看了她一眼,又连珠炮般说下去。“好了,香香,你用不着再替这种人说情!这种人死了活该!反正你只管放心住进他家里去!他跟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你都别理他,有什么事蓝绢姐姐给你撑着!”
贺云开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每次都是这样,蓝绢那女人一说起话来就跟麻雀一样吱吱喳喳个不停,他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通常等她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盖棺论定了!
综合她刚刚那堆拉里拉杂、鱼目混珠的废话,反正她就是硬要把那个现代版阿信塞进他家里去就是了。
“哼!不把话说清楚,想都别想!”贺云开双手环胸、头侧向一边,做了最简单明确的回答。
“贺、云、开!”蓝绢咬牙切齿。
“叫一百遍也没有用,既然你那么护着她,让她去住你那儿不是更好就近照顾吗?”
“蓝绢姐……后天就要出国去了——”凝香虽然害怕这种火药味十足的气氛,但还是不忘为蓝绢说话。“蓝绢姐……请你不要再勉强他……你们不要因为我而伤了和气……对不起……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她很紧张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香香!香香!”
“这该不会是她一贯的伎俩吧?”贺云开望着她纤弱的背影,嘴硬道。
“贺云开!你到现在还讲这种话?”蓝绢冷不及防朝他脸颊挥了一拳。“她是苗程两大黑帮结合的牺牲者,就因为她的临时起意脱逃,才暂时避免了一股强大恶势力的形成,叫你收留她是有我的用意,你那颗猪脑袋怎么就不会想一想,啊?”
“苗帮从小就将她保护得很好,她就像张白纸一样,完全不懂得人情事故,她那种紧张无助的样子你看不出来吗?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有问题你就问她呀!至少香香根本不会瞒你她是逃婚的,你干么动不动就大声嚷嚷,这个也不答应那个也不答应!你这种态度会造成她心理上多大的负担,你知道吗?”
贺云开捂着被揍的脸颊呆住了,他完全想像不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
可是,他根本完全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是吗?
“拜托!搞清楚好不好!从头到尾我根本没凶她。我才讲话大点,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讲话音量本来就这样,哪里能怪我!”旧创加新伤,贺云开尽管痛得龇牙咧嘴,还是口齿不清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