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晨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情愉快,或许这是江群第一次私底下对她没有冷言冷语吧 ?虽然她一直不了解为什么他独独对她会如此。或许不只对她吧?说不定私底下他对每 个女人都这样呢。
她不禁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也许和他共事并不如想像中的困难吧。
只见江群仔细的研读资料,拿起笔在文件上做著记号,一会,他照著上面的电话拨 了几通,一一过滤几个有意愿的地主,逐一的约著会面的时间。
拨完电话,他抬起头看著方芷晨。“你对南科熟吗?”
方芷晨点点头。“我们在南科有设厂,去参观过几次。”
“下午你和我一起去拜访几个地主。”
坐上江群的车,方芷晨问:“公司备有司机,你怎么不用?”
江群淡淡说:“我习惯自己开车。”将手机丢给她。“你联络一下银行,把圈起来 的那些地主借贷情形问详细一点,看是否有迟缴纪录或借民间胎的情形。”
方芷晨点点头,随即拨起电话。
由于方氏企业和各个银行都有熟,因此对一般人来说较为隐私而银行不便透露的问 题都能很轻易的得到回答,方芷晨很快得到江群想要的答案。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方芷晨轻噫一声:“不搭飞机去吗?”
“到台南还有很多事要办,没有车不方便。”顿了一下,江群又道:“我们可能明 天才回来。”
方芷晨俏脸一红。言下之意,他们两人会在南部共度一夜,虽然明知是为了公事, 但她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方芷晨望著窗外,看著景物飞快的流逝,想找话题打破沉默 ,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终于经过漫长几个小时,车子驶下新市交流道。
江群开车绕著南科逛了一圈,心中有了底。他将车开往市区,吩咐著:“你先订饭 店,后座有本旅游指南,你打电话问问看。”
方芷晨依言拨著电话,在永康一间规模不算小的汽车旅馆,订了两间房。
“我先送你到旅馆,晚上我约了人谈事情。”
方芷晨愣了一下。“不用我陪你去吗?”
“那个场合你去不方便。”他淡淡说:“我约了几个地主和与他们有来往的钱庄在 酒店谈事情,你去不适合。”
“那么我送你到酒店。”她坚持的说:“酒后驾车很危险,我负责接送你。”
江群冷冷说:“不用了。”
方芷晨望著他冷凝的表情,叹了口气,只好说:“别喝太多酒。”
第二章
凌晨,方芷晨睡的正熟,忽然柜台的电话响了起来。
方芷晨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方小姐江先生回来了。”
方芷晨连忙披著睡袍走出房门。傍晚回饭店时她曾交代服务员当江群回来时通知她 ,好让她放心。
江群被两个服务员搀扶著,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一名服务员笑著说:“真没想到江先生醉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开车回来。”
方芷晨苦笑,给了两人丰厚的小费,让他们帮忙著把江群扶回房间。
当江群躺在床上时,两人道谢著离开。
方芷晨望著和衣躺在床上的江群,犹豫著不知是否该离去或是替他除下那身满是酒味的西装领带。
忽然江群呻吟了一声,用力的扯著脖子上的束缚。
方芷晨叹口气,帮忙著江群将领带解下。
江群睁开眼,醉眼迷蒙的望著她。方芷晨俏脸一红,站起来转身想要离去。
江群捉住她的手,方芷晨一个站不稳,跌回江群怀里。
她几番想挣扎,却被江群紧紧的搂住。方芷晨闻著他身上浓浓的酒味与淡淡的古龙 水香,一股晕眩的窒息感袭来,几乎已无法思考。
“群哥……”方芷晨低喊,双手撑在他胸前,尝试著想要起身。
江群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手轻轻的抚摸著她的秀发,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终于,江群的手松了力道,方芷晨连忙离开他的怀抱,胸口剧烈的起伏著,脸上红 潮久久不散。她站在床前怔忡良久,望著江群熟睡的脸庞,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情绪。
好一会,她勉强收起心中那般纷乱的思潮,弯身奋力除下江群的外套及衬衫。为了不让他明天谈生意时穿著一身皱巴巴的服装,她强迫自己颤抖的双手解开江群衣服上的钮扣。为了避免他被自己的动作惊醒而造成双方的尴尬,她尽量的放轻自己的动作。然而在脱下他衬衫时,她的指甲仍不可避免的划过他的胸膛。
江群的胸口因为她的触摸而战栗,方芷晨一惊,抬头望向江群,只见他的眼皮轻微 的跳动了一下。
终于,在如此的小心翼翼下,没有惊醒江群而除下他的衣服。她在心中吁了一口气 ,尽力的抚平江群的衣服,拾起方才掉落的领带,一同收在置衣间里。
她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连忙快步走向门口,准备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当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时,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回头望向躺在床上的江群。
当她一回眸,迎上的竟是江群那对晶然冷眸,定定的望著自己。方芷晨一惊,匆忙 的快步夺门而出。
次日一早,方芷晨在柜台的MorningCall下起床。一整夜的思潮起伏,她几乎没有 合眼。当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时,却见江群已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读著早报了。
方芷晨微一迟疑,竟提不起勇气开口向他道声早。
整夜,她反覆的猜测江群究竟是否真的醉的人事不知了?他的拥抱是否只是醉酒的 状态下无意识的行为?然而在她离去时的那一眼,江群望向她的那个眼神,为什么却又 如此的清醒澄澈,甚至还带著他惯有的冰冷?
如果事实上他一直是清醒的,那么他的拥抱代表了什么含意?只是藉酒而放肆吗? 如果是如此,江群又把她方芷晨当作什么样的女人?
她咬著唇,鼓起勇气若无其事的走向江群,打了声招呼。她准备当作什么事都没有 发生过,等著看江群的反应再作决定。
反正昨晚认真说起来,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群抬起头,淡淡说:“你先去吃早餐,待会就出发吧。”说完,又埋首在报纸间 。
方芷晨愣了一下,忍不住试探:“你昨晚醉的很厉害呢。”
“嗯。”他连头也没抬。“没想到台湾谈生意的文化是在酒杯中的。若不酒到杯干 ,等于是看不起他们。”
方芷晨望了他好一会,最后只好说:“那你下次别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说完转身朝餐厅走去。
江群抬起头望著她的背影,眼光变的深邃而幽远。
当江群谈妥土地条件并签下三张合约后,回台北的路上已是傍晚七点多了。
一路上方芷晨冷著一张脸,几乎是对江群视而不见。江群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 生气,不过也懒得搭理她。
终于方芷晨沉不住气开了口:“你明明知道陈家那块土地有上亿的价值,而你仅仅 用六千万买下,除了打平贷款之外,他们其余的负债要用什么来偿还?我们并不是出不起更多的钱啊。”
江群冷冷道:“这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签下的合约。”
“若不是你利用钱庄的压力逼迫他们,人家也不会这么草率的签下。”方芷晨忿忿 的说。
江群冷笑:“如果今天陈家不卖这块土地,你以为他们每个月有能力负担庞大的贷 款压力?钱庄之所以会配合我们对陈家施压,为的不也是多少拿回一点本钱?如果这回陈家不卖这块地,眼见就要被法院查封了,到时不但他们拿不回一毛钱,陈家也要因此成为银行的黑名单。我这么做是互取其利。”
“但是……但是你也不必出这么低的价钱啊……”方芷晨被江群一番话反驳,气势 不禁弱了些。
江群哼了一声:“我是食君奉禄,自然要优先替公司的利益著想,可不像你方大小 姐有心思耗费公司的财力去同情别人。”
方芷晨闻言一楞,呐呐不能成言。她不是不知道江群的话有道理,但只要想起陈老 先生签下合约的表情,那老迈的皱纹里,一道一道深刻的无奈与不舍,还有眼中泫然欲 落的泪水,她的心里终究不免怨恨起江群的无情了。
这回签下三块土地,仅仅用了市价一半不到的价钱。方芷晨不是不佩服江群办事的 效率与果断。但是她的心中隐隐的害怕起江群,尤其当她看见江群与人谈判时眼眸深处 那股森森的寒意与无情,更令她感到他的可怕和冰冷。突然之间,她只想远远的避开他 ,否则她怕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江群身上所传来的寒意给冻结了。
这天,方氏企业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杨妍莉坐在会客室,手中无聊的翻阅著商业周刊,等候著接待人员通知江群自己的 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