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玩把戏,是不?」钟夫人恍然大悟的盯着眼前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丈夫。
「傻老婆!」钟业新轻点一下她的红唇,喜不自胜的说:「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是食古不化、迂腐势利的糟老头?我只是想试试我们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肯为爱情牺牲一切!」
钟夫人听完,简直是哭笑不得。她不相信居然有这种戏弄儿子的顽皮父亲,「请问钟老爷子,测试的结果满不满意?」
「百分之百的满意。我们的儿子不仅仅是动了真情,而且还有志气。只不过他这小子居然为了情人而不要老爸,这让我有些感伤啊!」
「好了,既然老爷你已经测试完毕。那么你赶快去把韶余留下来!」
「不可以。」
「为什么?」
钟业新叼着烟斗,吐了几口漂亮烟圈,一副陷在算计儿子的快乐之中,他安抚爱子心切的妻子,「你先别急!听我说,当年我不是也为了你脱离钟家吗?韶余既然是我的儿子,那么我钟业新做得到的,他也应该做得到。」
「可是他的学位还没拿到,又是钟氏企业的继承人,哪一间公司敢用他?你这不是逼韶余去吃苦受罪吗?」
「一个大男人吃些苦、受点罪是理所当然的事,否则他将来要如何保护他的老婆、孩子?我的儿子流着我的血,我可不允许他是只会享乐的富家子弟,现在正好是让他磨练的好机会。」
丈夫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钟夫人依然担忧万分。
钟业新怎么会不清楚爱妻的心思,他笑笑的拍拍她,「难道你对我们优秀的儿子没有信心?闪亮的钻石需要琢磨切割,『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句话不难体会。你放一百个心,将来你的宝贝儿子只会琢磨得更好,更令我们骄傲而已!」
「那么韶余要娶关初静做老婆的事,你不是真的反对罗?」
「是你说的啊,是儿子娶老婆,又不是我这个老先生要娶小老婆,我何必反对?何况我一向是开明、民主的好父亲。」只不过喜欢逗儿子生气而已。
钟夫人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她轻跺着脚,娇声嗔问:「你很想娶小老婆吗?钟老爷子?」
「我们钟家的男人最引以自豪的就是用情专一。感情上如此,rou体上也是如此。」
「……老脸皮不害臊!」钟夫人满颊红云的涌现女人专有的柔媚。
「你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儿子就快下来了,准备和他说再见吧!」这种性格的儿子,可不是人人生得出来的。哈哈……
***
「关小姐,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王医师帮她将脸上深肤色的绷布解开,和颜悦色的说。
关初静慢慢的睁开眼,恐慌的迟疑着。
「不要怕,嗯?」钟韶余微笑的为她打气。
面对他的鼓励,以及他黑亮的眼眸,她深深吸了口长气,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起小镜子端照。
镜子里的容颜很苍白,双颊和额头依然浮泛着好几道浅棕色的伤痕。她终于松下一口气,可是依旧有点慌张的忙着找寻钟韶余的大手寻求慰藉。
钟韶余紧紧、用力的握住她发着冷汗的手,「这些伤丝毫折损不了你的甜美。」他的初静在他心中永远是他唯一百看不厌的女子,即使这些浅棕色的伤痕无法完全消失,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已经打定要和关初静白头偕老。
王医师却提高音量,故意不满的佯怒道:「世侄,你太看轻我的医术哦!我敢夸下海口,这几条微不足道的伤疤用不着半年,我就可以让它们消失无踪。」
「真的可以吗?」女为悦己者容,她想给韶余一个美丽、没有残缺的新娘子。
「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医术,一点点的质疑也不喜欢!」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医师将一张老脸拉得老长,双手背后的一边往病房的门外走,一边提醒病房内你侬我侬的小俩口,「记得每星期回医院换两次药,并且接受雷射光和化学治疗。」
待他走出,关初静吐一下舌头笑笑道,「我的主治医生好像有点怪,又不会太怪。」
「他是超级名医,不喜欢别人怀疑他的专业。」
「韶余。」她忽然挣扎出他紧握住她的大手,两只小手开始拼命的扭拧他的衣袖子。「你真的把你的衣物全搬到我租的小屋子里?」
「嗯。」好笑的低头凝视着她,他明白她所不安的事。
「你真的因为我,和你的爸妈弄僵了?」她不能让他因为她,而变成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想独立生活。」或许提早念社会大学对他而言,反而值得庆贺。他并不希望自己只是一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
「可是……」
「你不认为你的男朋友有能力养活你?」
「我还有一点点的钱,婶婶去芝加哥之前有来医院看我。她也塞给我一些,而且我可以去打工。」
「生活费、水电费、房租、医药费以及下学期你复学的学费……这些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身上的钱应该存着,其他的由我来解决。」他是有些大男人主义,他认为男人即是要让另一半衣食无虞,不需为柴米油盐烦恼。他是她的守护者,不是吗?
「可是韶余,我不要成为你的包袱!」
「我喜欢你这样的包袱。不得有异议。你再罗嗦就不可爱了哦,而且我也会生气。」他使出最管用的一招!他知道初静很怕他不高兴,但是可爱的初静并不知道她的温柔正是攻克他桀傲不驯的最佳武器。
「出院手续我办理好了,走吧!」帮她戴好宽边缘的帽子,他愈看她愈是喜爱。想偷个香,但这里是公众场所,似乎不宜太过亲热。
瞧见他一脸克制的情欲,她只好赶快跳下病床,免得遭他狼吻!
离开医院回到属于他们的家,关初静惊讶的盯着好几箱的食物和饮料。
「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你肚子饿或是口渴。」她脸上尚未痊愈的伤痕不能照射紫外线,能不出门是最好。
「那个也是你弄的?」她指着窗户上新挂的深色窗帘布。
他点头,开始着手清理屋子。
「我也一起整理。」她才不要让他一个人像菲佣似的清洁打扫!
「你坐着休息。」
「不要!」她倔强的道:「我只是脸上有伤,又不是手脚也受伤。而且我不要欠你这么多,不然我一辈子也还不完。」
「还不完,就用你一辈子来还吧!」他轻笑,心里有无限的满足。
此时此刻,关初静觉得自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不晓得何时会羊入虎口。可是这种专属于一个人的依赖感她好喜欢。
偎进他的胸膛,她撒娇的央求他:「好不好嘛,让我和你一块打扫。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窝,你不可以这样霸道!」
「好!」他能拒绝她似水的温柔吗?
她一听,立刻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心大笑。丢给他一块抹布后,她卷起自己的衣袖,大声发号施令:「开始动手!」
他笑眼看着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迳自快乐的擦起地板。他赶紧将抹布润湿拧乾,蹲下身和她并肩跪在地上一块擦起地来。
「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偏过脸,甜丝丝的笑。
「允许你擦地板有这么幸福吗?」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她点头如捣蒜,一脸娇憨的傻笑,「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这样很幸福嘛!」
她的灿烂笑靥令他看痴了,必须以最强大的力量才能制服住自己的翻涌情欲,然而未经人事的她,不但不知情,甚至还一时兴起的在他眼皮上重重地啄一下。
「你不要发呆,赶快擦地!」她摆出泼辣的恶女表情和他玩闹,「现在我算是你的二房东,你要听我的话。我命令你马上把屋子打扫干净!」嘻嘻,欺负男朋友好像挺好玩。
「是,遵命!『恶』房东!」他伸手一揽,将她的头勾在他的右腋下。如法炮制的也在她的眼皮上重重地啄一下。
「我喜欢,再亲一个好不好?」他的薄唇冰冰凉凉,触感极好。
「我不能让你食髓知味,否则你可会变成坏女孩!」拧一拧她娇俏的鼻尖。唉,再这么下去他真会深陷女色而难以自拔!
「喜欢和你亲亲,就是坏女孩呀。」她可不依,挣脱出他的腋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在他的唇上凶狠的吮咬一下。
「你好大胆,竟然偷袭我!」但是这种偷袭令他的胸臆间柔柔酸酸。
「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且还要和我挤在小窝里,难道你不怕会失身吗?」
他伸手将她的乌柔细发胡乱拨弄,并恶声警告:「你再不乖,晚上我就会『欺负』你!」
关初静的双颊蓦地透红,她的心也怦怦地急跳。他瞧着她,觉得她好可爱,但也隐约地感到不安,他能够掌握住情欲的界线吗?一个男人面对他所深爱的女子时又要如何只亲芳泽却不踰矩?这真是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