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旭日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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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冱,一位医学天才,曾是他的情敌,而今,却是他的挚友。当初他会离婚,便是因为他的前妻爱的是这个医学天才,而不是他。再者,他一向秉持着不勉强女人的骑士精神,更讨厌烦人、难耐的三角习题,因此,当他知晓前妻与凌冱之间的情意后,便“大方”地成全这对璧人。

  “来参加一项医学研讨会。”凌冱淡淡地答,将口袋里一个精巧细致的蓝绒薄盒,送至路敦逵面前。“我女儿的独奏专辑,特别录制给你的!”双眸蓝辉粼粼,尽是为人父的骄傲。

  路敦逶眸光一闪,接过薄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它,里头有张CD及女娃照片。拿起照片,唇边的笑纹不禁加深了些许。“果然愈大愈像小琛!”照片上的小女孩有着一双晶澈的蓝眸、一头黑亮的小螺旋卷,模样甜美可人,标准的美人胚子,她是他的“前妻”欧运琛与凌冱的女儿欧岳谷,是个小提琴神童。

  “嗯!后天要满五岁了。”又是一抹充满父爱的朗笑,凌冱低柔地说。“明天研讨会一结束,我得赶回纽约帮女儿庆生,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吃饭恐怕不行,我的行程已排到晚上十点,不过,小谷儿的生日礼物,就请你代我转交了!”

  将手中的蓝绒薄盒收妥,路敦逵旋身至办公桌后,打开核木收纳柜,从中取出一只小提琴盒。“……意大利名匠制的,音色极佳!,很适合谷儿!”

  凌冱接过琴盒,打开来审视。“你送我女儿这么贵重的礼物,是想将我这个父亲比下去吗?”这把琴少说要美金二十万,路敦逵可真是大手笔呀!

  路敦逵淡淡一笑,颇具挑衅地说:“当初若我没签下离婚协议书,她今天会是我的女儿。”

  凌冱眉一挑,敛去俊颜上的笑,有些冷硬地开口:“那也只是名义上,她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别火!我可没那个意思跟你抢女儿,我知道,你让她们母女很幸福!”拿着蓝绒薄盒,路敦逵走至窗边,将音响里的CD换成凌冱女儿的独奏专辑。

  听到宝贝女儿拉的琴音,凌冱瞬间褪去怒意,若有所思地抚着手中的琴。

  路敦逵瞧他那副失神样,不禁轻笑出声。“怎么?想妻女呀!”那是怎样的感觉呢?他实在有些困惑,一个大男人思念妻女,他想体会,却无从而知。

  凌冱有些不自在地瞥了眼路敦逵,将琴收入盒中。“我先代我女儿向你道谢。”

  路敦逵潇洒地挥了挥手。“别跟我客气,我一向当她是女儿看待。”这次不是挑衅,而是他真诚的肺腑之言。

  凌冱顿了顿,表情似在沉思,久久,他开口:“前阵子,琛儿在维也纳开了场发表会……”

  “嗯!这我知道,是在我的‘普契尼厅’办的。”在欧洲,路敦逵是全欧室内乐协会的最大赞助者,他名下拥有多家音乐厅及歌剧院,很多颇具知名度的发表会都是在他的“地盘”上举行、公演。

  “我们拜访了你的父母。”凌冱沉沉地说,口吻中隐含着某些讯息。

  “是吗?”没有惊讶,路敦逵不甚在意地说。“他们肯定说了我什么吧!”离婚后,他重拾单身贵族的生活,与著名的歌剧名伶、音乐才女们都传过绯闻,身边情人从未断过,恋情一件接一件,生活多了点放浪,却少了真情。他待女人,一向温柔体贴,从未强求,彼此聚散皆是你情我愿。也因此,他十足十的绅士模样,便成了人人口中的“东方情人”。

  没有情感压力,省了他不少麻烦,这种生活,他过得如鱼得水。只不过,他的双亲对于他这样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已是忍无可忍,是以强制收回他的音乐厅、歌剧院,将他放逐到A省,让他远离欧洲社交圈,少些闲言闲语以图个清静。

  “你父亲对于你能安分地做好总裁的角色,感到满意。倒是你母亲,她要我刺探你到底何时才要收心,准备成家。”凌冱优雅地移身至一旁的接待区,落座于双人沙发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路敦逵咕哝了一声,是含糊的德文。凌冱却听见那不雅的咒骂,有些意外地挑眉看着举止依旧风雅的他。

  路敦逵朝他淡淡一笑。“没人规定绅士不能说脏话!”走向吧台,取出酒柜的名酒,倒了两杯。

  “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难道没一个满意?”凌冱接过他左手的那杯,浅啜了口,让那温醇的酒液润进肺腑。

  “我满意的那个,如今已是你妻子!”狭长的双眸凝视着赭褐的酒液,他语气深幽地说。

  凌冱眉间骤见折纹,冲口而出。“你最好别以琛儿为你不成家的借口!这是不负责任的话!”

  “不是借口!小琛是我惟一喜欢过的女人!”看了凌冱一眼,享受似地喝了口酒,不太激动地反驳。

  “别说了!”醋意涌上心头,凌冱赫然提高音量。“喜欢并非爱,若你真的爱琛儿,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签下离婚协议书!”

  路敦逵尊贵的俊颜闪过一丝迷惘,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是爱她,但她却爱你,我在意她的感受,不得不成全你们……”他一向不惹女人痛苦,女人该幸福快乐的。

  凌冱轻笑打断他的话。“哼!多伟大的论调啊!成全我们?你还真是十足十的绅士呀!爱是绝对的独占,如果你真的爱琛儿,是不可能放弃,成全我们的!”爱是绝对的独占,这点是他与琛儿经历了多年的情爱磨难,才悟出的道理。

  爱是绝对的独占?路敦逵唇边扬起迷人的弧形。

  “你果然是有妻、有女、有爱的男人,出口尽是至情至性的名言!”成了家的男人当真不一样了,为什么呢?是心有所系吗?他纳闷了。

  “别把话题扯远,我只是要点醒你,你根本没爱过琛儿!男女之间的爱情,并不是成全与祝福!”冰蓝犀利的眸光直袭路敦逵狭长沈稳的黑瞳底,语气有着明显的斥责。“你跟我妻子的那一段过去,只是手足之情罢了!”

  一口饮尽杯中烈酒,路敦逵神情转而严肃,声带发出从未有过的冷硬嗓音。“我对小琛的感觉,我自是明白!”爱情形式,因人而异,他自认,不适用独占、紧缠那一套。

  “等你遇上你想独占的女人时,你会明白的。”凌冱不想再多谈,放下手中的酒杯,提起“女儿的生日礼物”,走向门口。

  路敦逵看着他出门,唇边再度泛起那抹讽刺性微笑,爱是绝对的独占!是吗?他真怀疑呀!好好思考吧!

  独占,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出身豪门大户,让他的生活从无匮乏之时,所有的事物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是那么的自然,不需强取掠夺、与人相争,优渥的环境,让他的生活美好得理所当然,不用追求俗世尘物、汲汲名利,他从不需费心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更无需去独占!所以,他应该推翻凌冱的论调。然而,关于爱情……

  “会吗?”他有些嘲讽地自问。这世上真会有他想绝对独占的事物吗?且是关于男女情爱……

  “不可能!”自鼻腔进出轻蔑的假笑,摇头否决心中的想法。对于女性,他一向秉持绅士风范待之,温柔、尊重,从不曾去侵略伤害,连他惟一在意、喜欢的“前妻”欧运琛,他也是如此对待,所以,为爱而独占,绝不可能是他的爱情模式。

  路敦逵连连摇头,为自己因凌冱的一句话扰乱心绪,深感好笑,他走回办公桌前,重拾行程表,将心思导回工作上,不愿再去思考那不适合自己的爱情模式。

  踩着微醺的脚步,路敦逵从五星级饭店的钢琴酒吧走出。中国人谈生意总少不了酒,三四个应酬下来,他已喝了不少,虽称不上醉,但,血液中的酒精却让他难以控制行动,他知道,若再这么走下去,他的两条长腿肯定会绊在一起,然后他这个人尽皆知的“罗瑟”少东兼分公司总裁,便会在这家国际级的饭店里,摔得四脚朝天、满地打滚!

  为了避免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也为了避免在明日的各大报上,见着自己“酒后窘态”的照片,路敦逵在饭厅里找了个宁谧靠窗的位子,并且向柜台抬的接待人员要了杯热茶,稍事休息,等待酒意退去。

  舒缓地喝了口茶,让那茶香透进体内压减那浓烈的酒气,路敦逵合眼瘫倚着沙发,思绪依旧飘走着--

  在“罗瑟”与“凌氏”的合并案告吹后,A省其它的企业组织无不蠢动欲取代“凌氏”。因此,为了争取与“罗瑟”这个欧商大户合作以提升进军海外市场的机会,A省的商界名流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讨好他,导致他的生活除了繁重的公事之外,还得面对一堆交际应酬。唉,他实在该好好跟那位温良品纯的林秘书谈谈,要她别再照单全收地安排那些阿谀谄媚的商人们,来“充实”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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