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桦小姐终究是个女人,有些事,她不可能独自完成。」梁飞暧昧地眨眨眼。
「我怀疑我『上』得了她。」孟广瀛悲观地认为自己必须过著无「性」生活。这个想法令他气馁极了,整个人瘫靠在马车的梁柱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颓废无力。
「『浣花苑』到了。」梁飞看见了罗威青、莉妲以及一副出远门打扮的桦桦、仆役、侍婢,还有几辆显眼的豪华马车,和一辆朴素的马车,非常不协调。
孟广瀛懒得睁开眼睛,准备捱到最后一刻,他觉得自己够委屈了,所以不愿遵守礼节,谁管他有没有礼貌呢?
桦桦一见到孟广瀛这副颓废狼狈的模样,直觉认为这是孟广瀛羞辱她的一种手段。「大当家,你瞧瞧,大明镇国大将军半死不活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到处是湿淋淋的一块块,额头肿了一个包、两个大黑眼圈、黏得像面条的头发,说不定身上还有异味,什么德行嘛。」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罗威青小声地提醒她。
桦桦看了看身上的装束,为了这趟旅程,她特地把自己洗了又洗,也换上干净的衣服,以便有本钱在路程上对抗孟广瀛。「我比他干净多了。除了穿得不像个新娘外,我特地沐浴梳洗,够给他面子了。他给我什么!?比个流浪汉还糟。」
「昨晚,他喝了一整晚的酒。」罗威青从差役口中得知这项讯息。
「藉酒浇愁!?」桦桦非常不以为然。「娶到我是他的荣幸,他没有权利郁卒。」
孟广瀛把这些对话都听进去了,罗威青对他还有体恤和同情,处处为他说话,桦桦自以为是的高调言词,可真使他听了不爽。
他逞强地跳下马车。还好,安全著地,没有一点踉跄。
罗威青对他的反应很讶异,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还能步履平稳,可见他的酒量惊人。
孟广瀛一如常人地下马车,桦桦更加认定他故意藐视她,以肢体语言抗议武硕帮的霸王硬上弓。
他走到她面前。「除了酒味及陈年的脂粉味,我的身上没有其他异味。还有,在未娶你之前,我还是单身的大明镇国将军孟广瀛,我有权利做任何事,包括郁卒在内。」
桦桦没料到他有此一举,显然是遇到对手了。
孟广瀛不理会她的反应,再走到罗威青面前,看在他为他说话的份上,他决定对罗威青维持应有的礼貌。
「谢谢大当家的好意,美酒美意,孟广瀛心领了。」
「喝了那么多酒,能上路吗?我不反对你再停留几天。」罗威见他「胆敢」顶撞桦桦,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快感,桦桦就是需要这种男人来治治她,浇熄她霸道的气势。
孟广瀛就算不急于离开,也不想停留在对手的地盘内,任她予取予求。「我的酒量很好,请不必担心。」他的疲累不是酒精所造成的,而是累积多日的精神透支及对未来的绝望而颓废。
「请善待我的妹妹,并请多包涵她的一切。」罗威青真心诚挚的托付。
桦桦可不怎么喜欢大当家低调的口气。「大当家,善待我是他的义务;包容我的一切,是他的责任,你又何必求他。况且,要和他结婚的人是我,大明王朝应该来求我善待他、包容他。他并不是什么君子或德高望重之士啊!」
「他是你的夫婿。」罗威青言简意赅。
「还没拜堂成亲,什么都不是。」桦桦最讨厌人家用男女之别来「压」她。
「我也希望什么都不是。」孟广瀛布满血丝的眼睛,丝毫不畏惧她的不满。
「互相尊重、互相尊重。」罗威青拍拍孟广瀛的肩,以行动支持他。
孟广瀛既有罗威青撑腰,表示他可以不甩桦桦的任性跋扈,一切都将按照他的意愿而行。
他数了数即将出发的车队,其中华丽显眼的六辆马车,在路上不出事情才怪。
「一定要带这么多东西吗?」孟广瀛皱眉道。
「那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罗威青希望博取妹妹的欢心。「桦桦不擅骑马,坐马车,对她或许比较舒适。」
「谁说我不擅骑马,我只是不喜欢骑马。」桦桦不喜欢自暴短处。
孟广瀛把这一点牢记在心,他一定得利用这项「弱点」,好好地整一整她。
他不动声色的说:「马车走在路上太招摇,这一路上处处是危机,保护桦桦小姐的安全,责任重大,我和随从没法分心去照顾这些财物,最好是轻骑简从的上路。」
让他们一起骑马上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桦桦的马术不怎么高明,这该如何是好,罗威青不敢擅自为桦桦作主。
「武硕帮的势力遍及全天下,相信无人敢动你们的脑筋,我派一队武硕帮的高手护送你们。」罗威青看看两人的反应。
让武硕帮的高手全程护送,他这个镇国大将军还能混吗?况且有桦桦的靠山常相左右,他也不能实施计画。
「让你们的人手把车队先送到杭州『荣相庐』,我和桦桦小姐边走边玩。」孟广瀛非常坚持这一点。
桦桦也不想让武硕帮的兄弟护送,恐怕还未到杭州,「当家掌柜」的尊严会在兄弟的面前破坏殆尽。此外有了一堆男人当靠山,她的安全无虑,但也会缚手缚脚,不能好好地整一整孟广瀛。
「大当家,你就派一列人手,先送车队到杭州,免得人家以为我仗武硕帮的势力欺压他。」桦桦很在意这批可让她衣食无虞的财物,那是她的依靠,大意不得。「我就和他一起骑马回杭州,但三个随从一个也不能少。」
「巴哈克、博塔儿、咪咪?」三个武功不怎么样的差役,怎能保护桦桦的安全?「换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如何?」罗威青征求她的同意。
「不必了,我的安全就交给孟将军吧。」桦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就举行仪式,咱们就可以尽早上路。」孟广瀛板著一张脸,从腰间取出一枚戒指,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就是不看桦桦。
桦桦很讨厌他的跩相,跑到罗威青身畔,抢下差役手中托盘内的戒指,精准地朝孟广瀛方向丢去,不偏不倚地套住孟广瀛的左手无名指。
「换你了。」桦桦先给他下马威。
孟广瀛的确吓了一跳,没料到她有此一手,而且准确无比。但他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他的身手不需以这种方式炫耀。
他缓步走向桦桦。
在场的人都屏息以待,不知孟广瀛会如何「报复」桦桦的无礼。
桦桦逞强地看著他,依旧不愿示弱,这里是她的地盘,孟广瀛又能对她如何。
孟广瀛停在她面前,以绝望的眼神看著她,拿出戒指。「这是我娘的遗物,我很遗憾它必须戴在一个粗鲁无礼的姑娘手上,我想我娘会恨不得立刻从地下跳出来把她的首饰收回去。」
他抓过她的手,扳开她的手指,轻轻地套住指缘,不愿把它完全套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回马车,迳自上了马车。
桦桦看他坐上豪华的马车,发疯似的冲上前,愤怒的说:「路上处处是危机,你的豪华马车就不怕抢吗?」她好气他当面羞辱她。
孟广瀛冷冷地看她一眼。「只要离开威龙堡,出了你的地盘,我就会和你一样骑马上路。」他拿下梁飞手上的马鞭,指挥马儿前进。
桦桦受了屈辱,罗威青竟然视若无睹,任由孟广瀛践踏她的自尊,威龙堡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从朴素的马车中取出两只宝贝箱,架在马鞍上,跨上马,不发一言的离开。
巴哈克等人手脚俐落地整理行李绑在马背上,紧随桦桦的脚步。
「桦桦小姐和孟将军几乎是水火不容,随时有可能擦枪走火,你怎么都不担心?」莉妲一脸担忧。
「放心,就是要这种有主见的男人,才镇得住桦桦。」罗威青阅人无数,相信这回绝对不会看走眼。「一定会有个圆满的结局,说不定不用等到抵达杭州,两人就搞定了。」
罗威青露出满意的微笑,现在就等著花开并蒂的好消息。
第七章
一离开威龙堡,孟广瀛就交代梁飞。「先到『众香国』休息几天,不然还未回到杭州,我就挂了。」
「带著桦桦小姐!?」梁飞大惊失色,没想到孟广瀛真的率性而行。
「不可以吗?」孟广瀛的眼睛几乎要闭上了。
「代州几乎也是她的地盘,你不怕她一个不爽,跑回威龙堡哭诉?」梁飞好心的提醒他。「你的项上人头,不知道能保留多久?」
「你少祀人忧天了。」孟广瀛勉强睁开一只眼睛。「那个女人倔强、死爱面子,既已离开威龙堡,她不会为了这等没面子的事哭诉。想不想跟我赌赌看?」
孟广瀛经过几次短兵相接,对桦桦的习性,略能掌握一二,几乎是有恃无恐,
「桦桦小姐对你粗鲁无礼的行为,会保持沉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