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桦这个疯婆子,威通决定不管她了,反正只要等到她结婚的那天,赶快放鞭炮送她出阁,把问题丢给孟广瀛去头痛。
桦桦见到大家纷纷躲避,气得把手中的铲子丢出去。最好能砸中二当家,给大家一个警告,别干涉她的行止。
可是手足之情令她改变主意,铲子射偏了,十分准确地插在威通前方的墙壁上,教他吓出一身冷汗,连逗留的勇气也没了,拚命地跑离「浣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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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威通经过马厩时,特地踅入,找巴哈克和博塔儿一谈。
巴哈克和博塔儿一见到二当家专程来找,心中的担忧全写在脸上。
「坐吧!」罗威通自己也挺喘的,坐在马厩的栏杆上。
「二当家--」巴哈克和博塔儿素来颇惧当家兄弟,生怕被遣回鞑靼。
「你们俩和桦桦小姐是好朋友?」这是大当家特别交代须厘清的重点,罗威通开门见山的问。
「不敢。」巴哈克赶紧撇清,「我和桦桦小姐的贴身侍婢咪咪是论及婚嫁的亲密伴侣,对桦桦小姐只有尊崇,没有别的。」
「你呢?」罗威通觉得这二名鞑靼人长得魁梧俊帅,不知桦桦的择偶标准,是否与这有关,如果是的话,孟广瀛应该符合她的胃口。
「桦桦小姐知道我擅长栽种花木与挽救垂死的花木,经常找我帮忙,只是这样罢了。」博塔儿也澄清自己的立场,「桦桦小姐对我而言太老,也太凶。」
罗威通哑然失笑,博塔儿形容得很贴切。
「桦桦小姐即将与大明王朝的镇国大将军结婚,为了让她好好学做一个淑女,你们最好不要再和她做朋友,也不必去『浣花苑』帮忙。」
「我们的工作在马厩,我们会坚守岗位。」巴哈克表白,「我们绝不会再踏入『浣花苑』,以免妨害桦桦小姐的名声。」
罗威通带著满意离开,但他还是悲观的认为围堵桦桦的交友圈,根本于事无补,改变不了桦桦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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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罗威青指示威通去查看桦桦的生活及人际关系。
威通脸色难看地踏入「武邦厅」,威青此刻正忙著处理西宁分舵以飞鸽传来的舵务报告。
「下次要和桦桦沟通和解释的任务,别派我去。」威通一想到那把铲子,心中就有气,「她本来就够霸道,逼她结婚,她的行为变得更乖张跋扈、不可理喻,看来孟广瀛日子难过啰。」
「孟广瀛的脾气又好到哪儿去?我才担心桦桦会不会受他欺虐哩!」罗威青的脸色丝毫没有担忧之色,「我觉得他们两个是半斤八两。有人教教桦桦,调教一下她的气质也不坏。」
「我猜他们会从威龙堡一路吵到杭州,甚至一辈子都吵得不可开交,随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罗威通比较担心桦桦的未来。
「难道你要我把孟广瀛强留下来?」罗威青不以为然,「我们看中的是他的家世和地位,不然何必强逼他答应呢?」
罗威通叹了一口气,「我们一直担心帮内的兄弟带坏她,其实是多虑了,她坏得一点也不亚于任何人,还是叫孟广瀛早点带她离开,否则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女魔头,坏了武硕帮的名誉。」
「两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交代内务总管加紧打点桦桦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的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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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瀛回到杭州「荣相庐」。
「荣相庐」是大明皇帝感激孟家对大明的贡献,特地在孟家的故乡赐地兴建,并亲题牌匾「荣相庐」,表彰孟氏一门的杰出。
孟冠法自从妻子过世后,即告老返乡,长居「荣相庐」,过著闲云野鹤的日子。
「又放荣誉假啦?」孟冠法见到儿子返家,心中甚是高兴。
「敉平朵甘,天下暂时尚称太平,我这个镇国大将军,当然可以休息一阵子。」孟广瀛烦得没心情陈述英勇事迹与老父一起分享。
「圣上可曾提及赐婚之事?」孟冠法在意儿子的终身大事。
孟广瀛叹了口气,「钱大学士的千金钱伊婷,我敢要吗?」
「钱大学士操守不佳,伊婷姑娘骄纵名满北京府,这种对象不要也罢。」
「感谢圣上让我有选择的机会。」孟广瀛还是没有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伊婷姑娘四处宣称只爱你一人,钱大学士疼女儿疼出名了,你想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孟广瀛担心不肯「善罢甘休」的是武硕帮,钱大学士及伊婷姑娘不会有问题,皇上自会替他挡掉。
可是要怎样告知老父他的婚约窘境呢?
孟广瀛又叹气。
孟冠法以为他在担心钱家是否会逼婚,「早点找个对象结婚,钱大学士就没辙了,你可有中意的对象?」
孟广瀛的脑中绞不出半个鲜明的影像,唯一活跃他脑中的女性,竟是梁飞尚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女儿。
这辈子若是有令他心动结婚的理由,大概就是孩子。
孟广瀛总不能说他中意的对象是小小的梁菀妮,「爹,咱们别再谈我的婚姻大事,反正缘分到了,我想跑都跑不掉。」
孟冠法好心地提醒他,「狎游嬉戏的日子,只是麻醉自己的方法,不当领兵出征的元帅,你的生活像任何人一样轻松正常。不要玩得大过火,形象打坏了,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玩得过火!?」孟广瀛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方法,或许能吓退武硕帮的当家掌柜。
孟冠法不知他的心思,「你得好自为之,爹不管你这档事,你已经是大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谢谢爹的教诲。」孟广瀛决定马上实施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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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瀛到杭州最著名的花街柳巷,寻找快乐的对象。
前方不远处,几名大汉在围殴一名年轻的女孩。女孩尖声哭叫,惹人注目围观,却无人伸出援手。
孟广瀛见义勇为,上前拉开几名壮汉,「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介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
有人伸手想打好管闲事的孟广瀛,都被他巧妙地挡掉,并随即奉送几拳给这些吃软饭的家伙。
「这个贱女人的赎金还未偿还完毕,就想逃跑。」
「公子,请救救我。」虹舒泪流满面地跪拜叩头。
「多少钱?」孟广瀛决定伸出援手。
「五十两黄金。」雨花楼的保镖狮子大开口。
「你唬人。」孟广瀛不让对方得逞,「二十两黄金,否则我到官府告你贩卖人口。」
「二十五两。二十两让我们回去交差,五两让我们几个兄弟朋分。」
「成交。」孟广瀛取出钱庄的钱票,赎回虹舒。
看来第一天狎游的计画泡汤了,他把虹舒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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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冠法对儿子见义勇为的义举,没啥意见,不过他倒是希望广瀛让虹舒回家乡去找个归宿。
虹舒一劲儿摇头,她不想再回去贫穷的家乡过苦日子,「请大人成全,让我留下来,哪怕是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爸,孟家乡养一个侍婢,应该不成问题,就让她留下来帮忙。」孟广瀛带虹舒回家的路上,听虹舒自述身世,甚是同情,就决定让虹舒到孟家当奴仆,况且他就要结婚了,也需要一个女人帮忙处理内外庶务。
「孟家就只有咱们父子俩,没有女眷,这样妥当吗?」孟冠法认为虹舒年轻热情、漂亮妩媚,似乎不是当侍婢奴仆的人选。
「家里有吴嬷嬷、丁嫂等一些女奴仆,不会有问题。」孟广瀛决定稍透露一些,「我总是要结婚的,就让虹舒留下来伺候新嫁娘。」
「你自己决定就好。」孟冠法深知儿子的劣根性,「要玩在外面玩,不要造成大家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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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瀛把虹舒安排在自己居住的「绥靖厅」,和老家仆丁忠夫妇一起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
虹舒很勤快,把「绥靖厅」的里外打理得干净整齐,不工作的时间,就待在自己的奴仆房内,务期赢得孟家的赏识。
孟广瀛为了虹舒的事,忙得没心情再出外狎游,无聊地躺在床上发呆。
一想到不可预知的未来,孟广瀛心烦,翻来覆去睡不著觉。
夜晚正是花街最热闹的时候,孟广瀛的全身开始鲜活,起身更衣,出外寻找快乐,慰藉即将面对的「坎坷」命运。
打开房门,虹舒赫然站在门外。
「公子--」虹舒声音软腻。
孟广瀛向后退了一步,虹舒随即跨入房内,并带上房门。
「你--」孟广瀛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为什么?」
「虹舒报答公子救命、收留之恩,这辈子虹舒愿意毫无保留的付出,让公子满意。」虹舒未待他反应,伸手替他脱下衣服。
孟广瀛没有反对,他正要出去找乐子,虹舒愿意陪他,何乐不为。
虹舒不愧出身花街柳巷的欢场女子,把孟广瀛伺候得服服贴贴。
即使如此,孟广瀛心中仍有顾忌,「回去吧,让别人看见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