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花魁的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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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燕哲通敌称王的计画算了花家一份,花紫凝他爹却不领情,这就休怪他们在计画失败后狠下毒手了。

  “不是我爹愚蠢,而是你们太过于贪心……”

  “你少废话!”一杖落下,花紫凝血肉馍糊的背部又承受一次重击。

  “死到临头还胆敢嘴硬?我就搞不懂,你有什么好处,居然会让寒儿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还不惜与我决裂?!”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个。

  所以花紫凝得死,还得死得很痛苦,才能消除她心头之怒火。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怕,燕寒至少还保有良知。”忍住不让自己轻易晕过去,花紫凝的声音尽管在颤抖,可是却又比平常都还要高亢。

  燕寒此刻一定是忧心如焚吧?她是在他家失踪的,燕寒回去若找不到她,势必会急得发疯。

  “他爱怎么样都无妨,反正你就要死了,就算他有良知,那也无济于事!”老夫人冷酷一笑,示意那两名大汉上前。“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她死为止!”

  “你……”

  “只要你死了,燕家的一切又将会回归平静,花紫凝,你认了吧,”抛下话,老夫人就在王福的陪同之下离开,留下花紫凝一人承受非人的酷刑。

  好痛……她痛得恨不能就此死去,可是一想到燕寒,以及他所描绘过的未来,她又不能甘心。

  撑着点!花紫凝告诉自己,燕寒会来救她的,她不能放弃希望。

  第8章(1)

  乡间农舍的炊烟冉冉升起,橘红色的太阳渐沉入山间,而暮归的庄稼汉拖着牛只踏上回家的路途,晚风的蝉鸣声中,一首首旋律简单的调子飘送着,好似在传达一日辛勤工作后的满足感。

  依靠土地维生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虽平淡如水,但纯朴的天性却让他们学会知福惜福,懂得感恩。

  老天赐给每个人生命,都有其宝贵的意义。农家虽贫,可是贫而乐道,精神上的富足不是那些在名利中打滚的人能够拥有。

  其实少了与外界接触,不去比较,人性最初的面貌皆是至真,至善,至美,没有杂无的的邪恶面。万恶始于心,世间的悲剧之所以反复上演,都是由于人心在后天方面的变化。

  就好比燕哲夫妇。

  他们拥有的比一般人还要多,而心缺在得到的过程中,渐渐被养成一个无底洞,欲望怎么都填不满贪婪。

  这是一种悲哀,可惜他们终究不明白。

  “城西那儿我才去过。”

  叶缝边缘,若隐若现的光芒中,两道身影正以极快速的轻功往来于京城附近。他们没有交谈,甚至连个眼神的交会都没有,直到前面的身影欲转往城西的方向,后边才传来声音。

  “她也没有在城里。”脚步未停,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改朝往城东一带。

  是燕寒与展锡文。

  他们从早上就马不停蹄地搜寻花紫凝的下落,奈何时间飞快的消耗,佳人却依旧无踪。

  “你确定?”并非刻意相约,但约莫一个时辰前,展锡文便碰上了正朝城外而来的燕寒。

  恩怨姑且放两旁,他们谁也没那个闲工夫打斗,找到花紫凝,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嗯。”燕寒低声应答。

  京城里有他的军队,他娘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天黑了。”一天已过,花紫凝的性命堪虑啊,展锡文半躺在树身上,说话的口气比较像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对着燕寒说。

  “她不会死的!”燕寒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是他不敢停下来休息。

  花紫凝可能遭遇不测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他的心脏像被提到喉咙般难受,在还不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前,他只是一副行尸走肉。

  “汪老夫人会放过她?燕寒,你太不了解你娘了。”尽管在奔驰中,展锡文说起话来仍然中气十足。“如果她懂得慈悲为何物,花家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燕寒无语。

  展锡文说的是实话,可是那个人是生他、养他的亲娘,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

  “我以为把若若交给你,她会很安全,看来我是错了。”

  “展锡文,我和你一样不想要她受到伤害。”他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爹娘啊,燕家犯下的罪,他比谁都还要自责。

  虽然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让她冒这个险,毕竟她吃的苦已经够多了。

  “这几年,你把她保护得很好。”飞跃落地,燕寒转身对展锡文说道。

  经过昨夜的缠绵,他才明白展锡文与花紫凝之间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梁敬和展锡文都只是藉由这样的方法在保护她。

  花紫凝故意误导他,一方面是顾忌到他将军的身分,另一方面是她也不愿意,他只是抱持着信守昔日诺言的心态,才说出依然要她的话。燕寒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但他必须承认,在得知事实之后,他还是有点儿生气。

  他在她心中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花紫凝对他们的感情又摆在怎么样的地位?她的恐惧他能体会,可是她应该对他更有信心才对啊!

  “她是个好女人。”展锡文挑挑眉,心知肚明燕寒会说这个的原因。

  花紫凝大概是把自个儿许给他了。

  “你……嘘——”有人!燕寒的身形一动,便闪躲到距离最近的遮蔽物后,而展锡文的反应亦相当敏捷,几乎在同一时间隐去了呼吸,不给来人发现他们的机会。

  他和燕寒已来到城东的荒山上,这里人烟罕至,也没有百姓居住,刚才竟突然出现一名黑衣人,又是鬼鬼祟祟的模样,这不是太可疑了吗?

  燕寒与展锡文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便跟踪着那名黑衣人往深山走去,没多久,一间小小的破庙就呈现在眼前。

  黑衣人又在门口探头探脑了好一会儿,而燕寒与展锡文尚未有行动,里头却走出一个燕寒相当熟悉的身影——

  王福?

  看见了他,燕寒就十分确定花紫凝必定是在这里了。

  “快点吃一吃东西,老夫人要我来交代你们,差不多可以一刀了结她了。”他去而复返,可不是要看这些家伙光等着吃。

  “王总管,她都昏死过去了,不如放她在这儿自生自灭吧,”好不容易才下山张罗吃食回来,他们实在很懒得再去管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不行!”王福严厉地大暍,“老夫人要她死,你们就得确定她断气了,不然,任务就算失败。”

  言下之意,不服从命令嘛,什么好处都成了泡影。

  “好吧,那我们就先解决她。”拔出亮晃晃的刀子,刚才那名黑衣人,以及原本就在里面的另一人就要下手——

  “啊!”他们还来不及插下刀锋,两人却已经各中一剑,当场惨死。

  燕寒与展锡文迅速地解决他们,吓得王福双腿发软,砰的一声就跪倒在地。“将军……”

  完了,一切都完了,王福看着燕寒一脸森冷的逼近他,心里大概清楚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花紫凝的鲜血把干草堆染成一片血红,燕寒眼见她遭到如此的对待,心就痛得恨不能杀光所有的人。

  “是夫人的意思,少爷……老奴也是奉命行事,您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怎么不饶了她?”拔起剑,展锡文本来还蹲低着身子审视花紫凝的伤势,想不到瞬间就使出一剑——

  “锵!”燕寒忽然出手打偏了他的剑,避开了王福的致命伤。

  “你做什么?!”

  “够了,不必杀他。”王福下腹中了那一剑,鲜血便狂喷而出,燕寒收回手,别过头不再看向这个老人,只是抱起花紫凝,默默的走出门外。

  王福待在燕家的时间比他还长,燕寒一直把他视为长辈般尊敬,所以他无法亲手杀了王福,也不能眼睁睁见展锡文下手而无动于衷。

  他觉得好疲惫,他们的作为都太令他灰心绝望,他的爹娘、王福……也许还有更多其他的人,他们是罪该万死没错,但他却在伦理与真义中游栘不定,无法作出最客观的裁决。

  至此为止,他为人子所能承受的极限就到这里。

  既然他娘执意要一错再错,那么,她已经失去他这个儿子了。

  “哼!”展锡文眯起眼,又瞥向王福,好像不肯放过他,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再出手,只是跟在燕寒后面离开。

  他不是个不明大义的人,燕寒有他的苦处,展锡文亦无心为难。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些怀有害人之心的人,迟早都得面对他们应得的惩罚,天理循环,从来就没有例外。

  “燕将军,花娘子还没醒过来吗?”老鸨推门而入,看见的是两张同样憔悴的脸庞。

  花紫凝被燕寒与展锡文带回天香楼三日了。

  他们请来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使用皇家极其珍贵的药材替她医治,可是花紫凝至今却仍深陷昏迷当中,丝毫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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