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只是再一次证明你对不起我,你这浑蛋!」他竟然这么简单就说对不起,可见他也认为自己做错事,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还要花心?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三心二意、喜新厌旧的吗?
「嗄?」头上滑下三条黑线,花炘被她反复的态度弄得错愕。一下要他道歉,一下又不要他道歉,那她到底是要他怎样?
不过错愕归错愕,见她脚步踉跄,他还是迅速倾身搀扶她虚浮不稳的身体,就怕她会一个不小心把自己跌伤。
「不要碰我!」快速拍掉那双碰过其他女人身体的大掌,鲍映又是心痛又是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要用你骯脏的手碰我!」
「小蜜糖……」见她避自己如蛇蝎,花炘立刻叹了口气。
其实他多想告诉她,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点恐惧自己的改变,只是不想在好友面前丢了男人的面子,所以才会随便找来一个女子,但事实上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碰其他女人的。
只是现在说再多,她恐怕都不会相信了吧!谁教他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花忻,花心,我早该看清你的真面目,是我太愚蠢,才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被你骗得团团转!」
鲍映实在不想在花炘面前这样哭得浙沥哗啦,因为这种烂人才不值得她为他如此伤心难过。但是为什么不管她怎么抹,眼泪就是不肯停止?而且愈落愈凶?
难道她就这么爱他?
鲍映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一点反驳的理由,但是她发现她不行,她无法否认自己就是爱他。
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爱得毫无理智,她一直期盼她能与他长长久久,但是事到如今……那都是不可能了,因为他背叛了她!
瞪着他衣领上一抹口红印,鲍映感到心又揪了一下,完全不敢去猜测他到底背叛了她几次,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更伤心,也不想在他面前让眼泪流得没有止境。
见她眼泪落个不停,双眼都红了起来,花炘低声咒骂自己,却无法忽略胸口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不懂这股心痛代表着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心痛绝对源自于她受伤的表情和痛苦的眼泪。
「是我不好,但是妳……不要哭了好不好?妳的眼泪让我的心……好痛。」
「你的心会痛?」闻言,鲍映立刻仰头狂笑,可那笑声含着的不是快意,而是浓烈的哀伤、嘲讽、痛楚和哽咽。
背叛的人是他,而他却说他心痛?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妄想骗她?
看着眼前虚伪得令人作恶的男人,鲍映摇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后悔着自己为什么曾经那么相信他。「花炘,我恨你!」
说完,无法忍受空气里萦绕不散的玫瑰香味,鲍映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等等!」没预料她会突然跑走,花炘担心她精神状况不好,会在途中出事,于是连忙跟在后头,但是谁知电梯门硬是关起来,还差点夹断了他的手。
「该死!」
低咒一声,忍住痛连忙把手抽出,也不管这里是三十三层楼,他火烧屁股似的立刻从楼梯口往下冲,就是希望可以拦到那被他伤透心的鲍映。
第六章
「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妳偏偏不信,看!果不其然吧?」于典幼捧着一大堆零食,坐在哭哭啼啼的鲍映身边,大口大口地吃着。
哭泣中的鲍映抽空挤出一句话,「妳没说过。」
「嗄?」吃得正尽兴的于典幼纳闷,她没说过?她没说过什么?
「妳没说过他不是个好东西,妳只问过我他是谁,然后还说很佩服他一通电话就可以惹我生气。」鲍映用哭红的眼睛看着好友。
「呃……有吗?有这件事吗?」其实……有吧!听好友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
了,那天她的确说过这种话,不过她只是无心的啊!她哪知道那个花炘会烂到去劈腿?
哦!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鲍映有必要这样瞪得她头皮发麻吗?
又不是她背叛她。
小心翼翼地,于典幼端着笑,抱着自己的零食往后一咪咪、一咪咪地退去。
「当然有。」说到那天的事,鲍映就一肚子气。「都是妳说了那些话,我才发现我对他的感觉很不一样,然后才会在意起他这个人,接着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我……」所以都是她的错?
于典幼真的好想大喊冤枉,但是看鲍映哭得伤心又难过,只好把冤屈往肚内吞。
「呜……原来他这么花心,才短短五天没见面,他就背着我劈腿,我甚至还不敢问他这是第几次……」人的怀疑心一起,就没完没了。
发现花炘风流的行径后,鲍映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以前没想到的,现在怀疑起来,什么事都觉得可疑,眼泪也愈流愈凶。
「妳……不要再伤心了。就算伤心,也不要哭了好不好?很伤眼睛的耶!」其实她是想说很伤她的耳朵。
哭这种声音,不管原本声音再怎么好听,都是一样刺耳得让人想抓狂,尤其鲍映已经哭了一整个下午了!
「可是……我心好痛、好难过……」一回想到花炘和那陌生女人交缠的景象,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哽咽更是开始掺杂在哭得沙哑的声音里。
「拜托……」见魔音又要穿脑,于典幼差点没尖叫,「哭又不能解决事情,既然他背叛了妳,妳就报复回去嘛!这样哭哭啼啼也无济于事,若妳真的气不过,就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花心是要遭到报应的。」
像是听到什么关键字似的,鲍映蓦地停止哭泣,然后像是省悟什么似的抬头看着好友。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嗄?」于典幼被鲍映突变的态度给吓了一跳,看着那双充满阴冷寒意的瞳眸,嘴角咬到一半的棒棒糖被吓得掉了下来。
「花心是要遭到报应的……花心是要遭到报应的……」不等好友重复一遍,鲍映径自喃喃念了起来,一脸的若有所思。
是啊!他背着她花心,还让她目睹了一切。在他狠狠伤了她的心之后,她为什么还要为他那种花心烂男人哭得这样柔肠寸断?
有必要吗?
他值得吗?
而且就算她哭干了眼泪,也无法改变他背叛她的事实啊!
更何况像个弱者在角落自艾自怜,根本不像她的作风,更辜负当初父母对她的期许。
鲍映,报应。她一向宽以待人,但是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负,如今花炘对不起她,她不应该这样哭哭啼啼才是,而是应该化悲愤为力量,狠狠为自己出一口气。
况且典幼说得也没错,花心是要遭到报应的,花心的男人一定要遭到报应的!
「阿映,妳……妳没事吧?」哇!变脸也不是这种变法,前一秒还哭哭啼啼地像个活死人,结果下一秒就阴沉严肃地像是要掀起什么血腥风雨似的,阿映该不会是伤心过度导致精神错乱了吧?
于典幼紧张兮兮地看着好友。
「典幼,妳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鲍映突然丢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不知道。」快速摇了摇头,并不想知道答案,因为她比较担心好友的精神状态。「阿映,妳……妳真的没事吧?」
面对好友小心翼翼的关心,鲍映只是回了个不相干的答案。
「我的名字是对过生辰、合过八字,掷茭请神明取的,我母亲说我受神明保佑,谁欺负我就会得到报应!」后头两个字,鲍映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是这样啊?」嘴巴是这样应和着,但是于典幼心里的警铃却开始大作。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从哭变成阴沉也就算了,现在又突然变得杀气腾腾的,难道阿映真的受不了打击,所以发疯了?不会吧!「阿映,我看妳今晚就别回去了,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不,我现在要去坐车,麻烦妳明天帮我请假。」鲍映拿起一张面纸,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重新振作精神。
「妳、妳为什么要请假?」这下于典幼可紧张了。
阿映在齐环工作也快三年了,一直保持零缺席、不请假的完美纪录,现在她却要她帮她请假?该不会想去做什么傻事吧?
很直接地,她马上联想到前阵子闹得全台皆知、沸沸扬扬的某名人为感情自杀案件。
「因为我要回老家一趟。」
「我跟妳去!」于典幼用飞的扑到鲍映身边。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会放她一个人。
看出好友紧张兮兮的态度,鲍映噗哧笑出声,「我不会做傻事的。」
骗鬼!愈是这么说的人,愈是会这么做。「嘿嘿,我知道妳当然不会这么做,不过我只是想到我好久没放假了,所以想帮自己放个假咩!」
鲍映怎么听不出这只是一个借口?「好吧!妳要跟就跟,不过总裁怪罪下来,我可不帮妳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