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见鲍映拿起包包起身,花炘连忙唤住她的脚步。
「下班了,请问花总裁有何贵干?」冷眼一枚。
「贵干没有,只是想问妳有没有看到今天早上妳帮我打的清单报告?」面对冷淡的面容,花炘不再露出伤心委屈的表情,而是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表情。
「我放在你桌上。」面对他一本正经的态度,鲍映很是狐疑。明明一整天都端着讨好献媚的嘴脸,怎么现在下班了,却变得这么正经?
「我也记得是在桌上,但是刚刚却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
「我很确定东西就在你桌上。」
「可是我真的找了很久,几乎把整个办公室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
「不可能。」斩钉截铁。
花炘耸肩,「要不然这样好了,东西是妳帮我打的,也是由妳送到我桌上的,如果东西真的在我桌上,妳应该最清楚位置,不如麻烦妳来帮我找吧?」
鲍映立刻不悦地瞇起眼。「我下班了。」
「我知道,可是今晚以前我得做出一些决策,没有那份清单我实在没办法判断,不好意思,我保证不会耽误妳太多时间的,请妳帮一下忙吧!」
「好,反正东西一定在桌上。」虽然觉得他是在找麻烦,但鲍映相信自己的记忆能力,她百分之百肯定东西就在他的桌上,不可能找不到。然而……
「怎么可能?」东西真的不见了!
「找到了吗?」一旁的花炘关心地问。
「不可能的,四点时,我送咖啡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报告还在桌上的,它不可能会不见……」一顿,想起一个可能,「除非有人把它给藏起来!」
怀疑的眼神马上射向花炘。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吧?」花炘镇定地皱眉,完全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我看就是有人会这么无聊。」她努力瞪着他看,深深怀疑「凶手」就是他。
「或许,但现在问题不在这里,那份报告很机密,我怕若流出去会有问题。」
「这……」虽然怀疑是他自导自演,但见他忧心忡忡,她内心的怀疑当下褪下一半。
也对,今天下午的确有不少人出入这间办公室,尤其是下班前的一个小时,报告的确就是在那段时间不见踪影的,难道真的是有心人士把那份报告藏了起来?!
「若是没有那份报告,今晚我恐怕加班到深夜都没办法把工作结束,这下该怎么办呢?」花炘苦恼地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把进度顺延个一、两天了。」
「我帮你重打吧!」闻言,一旁的鲍映立刻开口。
「什么?」花炘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我帮你重打。」
「可以吗?」黑眸瞬间亮了起来。
见他目光灼灿,表情欣喜,一双眼神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鲍映冷淡的表情瞬间有细微的松动,但她还是用冷漠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容许他会错意。「只要可以早一天结束合作案,早一天跟你说再见,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所以,请你不要以为我是吃饱没事做。」
「没关系,即使如此,我还是衷心地谢谢妳。」
闻言,花炘一点也不沮丧,反而气度恢弘地含笑应对,尤其那一双黑眸更是沉稳内敛、始终温柔地注视着鲍映,看得她……
心乱如麻……
第十章
第二天下班,鲍映拿着包包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鲍秘书。」花炘突然走到鲍映面前。
「干嘛?」口气不大好。
「为了答谢妳昨天的帮忙,我想请妳吃饭。」
「不用。」一口拒绝,然后就要走。表哥还在等着她呢!昨天她临时取消约会,听说对方很生气,所以表哥今天千叮咛、万交代,不准她再迟到,所以她得快一点。
「等等。」花炘又走到她前面,阻止她离去的脚步。「我的个性是受人恩惠必定回报,所以我坚持请妳吃饭。」
「就说不用了,我有约了,请你让开。」
「是吗?原来妳有约了,那么请吃饭的事就改天吧!」看着鲍映频频看着手表的动作,又说:「我看妳好像在赶时间,不如我送妳一程吧?」
「不用,有人会来接我。」才说完,手机正巧响起,她皱起眉头,立刻拿起手机。「表哥,你到了吗……什么?车子抛锚?!那我怎么办……坐计程车?现在是下班时间耶!哪可能叫得到车?更何况相亲的餐厅这么远……喂!表哥?」
说话说到一半,手机突然断讯,鲍映的心情大受影响,而一旁的花炘却在此时开口,「还是我送妳一程吧!」
看着盈满好意的俊脸,鲍映心里蓦然浮上一丝怪异。
怪了,明明三天前一听到她要相亲,就像疯子一样抓狂,怎么现在却表现得一脸平静,而且还主动说要送她一程,难道他一点都不生气吗?
不自觉地,一股闷气袭上心头,鲍映口气很冲地说:「不必麻烦,我坐捷运。」
「下班时间,捷运车厢很挤,还是我送妳吧!」他实在舍不得她受苦。
「你烦不烦啊?就说我要坐捷运啦!」气死她了,故意不用好语气跟他说话,他怎么都不生气啊?
「好,坐捷运就坐捷运,妳不要生气。」花炘见她表情不对,连忙安抚她的情绪,然而他温柔退让的态度,却让鲍映莫名地更火冒三丈。
「你……」才想要骂人,手机再度响起,鲍映只好忍住气连忙按下通话键,「表哥,怎样?我决定坐捷运,我们在哪里碰头?」一顿,声音瞬间高了八度。「相亲取消?!为什么?」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连串的解释。
「男方吃坏肚子,被送到医院挂急诊,所以相亲取消?表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意外?哪来这么多意外,先是你,然后是男方,我都准备好了耶……」
叽哩呱啦……手机另一头又是一连串道歉。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反正取消就取消了,那我就等明天好了。」匆匆挂了电话,鲍映被一连串不顺遂弄得有些心烦意乱,谁知一抬头竟看到花炘还站在眼前,没有离去,当下心火更旺,语气更冲。「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啊?」
「既然约会取消了,我可以请妳吃饭吗?」面对她身上熊熊的怒火,他只回以温柔的微笑。
「想都别想!」冷哼一声,她把气出在他身上。
「我无法不想,妳知道……我会一直等着妳的。」花炘的双眸盛满了深情,紧紧地凝视着她盛怒的眼。
「你……」虽不想再被他的甜言蜜语所哄骗,但鲍映却发现自己移不开眼,也动不了身。
一种沦陷的感觉悄悄地又爬上心头,就像当初在摩天轮上她应允他吻她的那一次。
「我知道我的出轨是不可饶恕的罪,我也知道妳现在还是气我、怨我,甚至恨我,但那都无所谓,因为那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不会再求妳原谅我,也不会再求妳回心转意,我打算用我所有的时间去赎罪,所以我会一直在妳身边,我会一直等着妳,一直等妳到妳不再恨我的那一天。」
一言一语,来自肺腑;一字一句,溢满深情,他的心意,天地可鉴,神明可察。
他的心、他的爱、他的一切,从此只专属于她。
「好吗?」末了,他甚至还体贴地问了她的意愿,就怕她不愿他缠得太紧,因此如果她说了一声不,他虽不会离开,但他会往后再退一步,让她更自由些。
「我……」应该拒绝的,但张口却是无语。
一种深沉强烈的紧缩感浮上喉间,缩紧了她的声带,让她发不出声音。
见她沉默,以为她是不想理会他,因此轻轻叹了口气后,他无奈地举步越过她的身侧,不再纠缠着她;然而心中的爱意是那么的澎湃,所以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忍不住地,他还是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我爱妳。」
当话语随着空气刷过耳膜的瞬间,鲍映如遭电殛地瞠大了眼。
为什么要用这么深情又卑微的眼神凝视她?
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却绝望的声音说爱她?
事到如今,明明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她已经不可能再相信他,但是为什么,她的眼泪却还是为了他……
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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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下班,鲍映为了赶相亲,依旧匆匆忙忙地打了下班卡,然而在走出办公室前,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向另一张办公桌。
然而当无人的办公桌映入眼帘后,她立刻斥责自己没用,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想到他?
想起昨日的眼泪,她更皱紧眉头,然后像是在抗拒什么似的,脚步加快地离开办公室。
然而,事实证明,人愈想逃避,上天愈不会让人如愿。
「真巧,妳也来这里吃饭啊?」
一抹熟悉的声音从上方落了下来,正在耐心等待相亲对象来的鲍映吃惊地迅速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