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孩!你说什么?」古湜殷双眼冒火,全报社只有神无月敢取笑他的身材,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孩!
「杂志据说缺货缺得很严重,老编你还是赶快想办法去加印,别在这里鸡猫子鬼叫地打扰我了。」神无月继续努力地过关斩将。
「你……」古湜殷简直恨不得亲手扭断神无月的脖子。
桌上的分机正好响起,传来总机小姐甜美的声音:「阿月,三线电话。」
「哦,好!」
神无月正想伸手接电话时,总机小姐又补上一句:「是展先生打来的喔!」
展先生?
已经准备踏出办公间的丁恋紫和古湜殷同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直盯着神无月看。
而神无月已经将话筒拿起了,一看见他们还杵在门口不走,只得把受话器捂住,没好气地问着:「请问两位还有什么指教吗?」
「没有。」虽然两个人异口同声,但是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神无月看他们不想走,也没赶他们,心想对方应该不会说什么需要清场的话吧!于是就任由他们站在一边「旁听」,迳自对受话器应声:「神无月。」
「好久不见了。」展聿皇淡淡的声调从话筒中传来,不知为什么让她的心跳慢了半拍。
奇怪!从访问到杂志出刊这段期间她都没想过他,为什么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会令她的心脏乱跳?这该不会是迟来的思念吧!
「还好吧!才一个月。」为了干扰另外两位听众的听话能力,神无月把音响打开,放的是滨崎步的舞曲,吵闹的程度可以让人皱眉。
「但是我想你。」相当简单的一句话,可是这句平铺直述句却害她正在玩的主角被魔物打死。
神无月将椅子旋转,背对着那还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低声地说着:「好,我知道了,我们骆裴农的店里见。」
「有人在你旁边?」他因为她的别扭而感到十分愉悦。
神无月撇撇嘴,没有否认:「是啊!」
「一言为定。」然后他就很干脆地把电话给挂掉了。
神无月将话筒放回话座上,然后看见他们两位还站在门口不肯走。
「你们还在那里做什么?」神无月故意装出凶恶的模样,紧拧着眉毛。
「那家伙在追你吗?」古湜殷可兴奋了。
哈哈!又有一个不怕死的来了!这次这家伙可不是普通人,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真是令人期待呀!
「老编,是谁说不要讲『那家伙』的?」神无月跟他四两拨千斤。
「我记得你并不喜欢穿玻璃鞋。」丁恋紫蹙眉。
「买一双回来放着观赏也会让心情愉悦。」神无月装死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哈哈!阿月,你确定你要穿玻璃鞋吗?我担心这双脆弱的鞋会因为你的粗鲁而破裂啊!」古湜殷难得心情这么好。
「老编,你放心,如果破了我会送到你家去让你哀悼一下的。」神无月摆了摆手,还好那家伙没有直接跑来她的公司门口等她,不然她可能就得亲自登上报社的头条了。
「啊,尚人来来来,我们来打赌,看看这名追求者会在多久以后被咱们阿月给吓跑。」古湜殷找到好玩的,又正巧看见经过的俞尚人,立刻开心地把他叫住。
俞尚人是走过来了,但是脸色并不好。「老编找我?」
「呃,没事没事,你回去忙吧!」古湜殷看见自己属下的神情那么糟糕,赶紧要他回去。
俞尚人看了神无月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三个人的视线。
第3章(2)
那一眼有什么涵义,神无月并不迟钝,所以当然也明白。但是就算他再喜欢她,她也不会爱上他的,或许正如骆裴农所说的——会有感觉的就是会有,不会的就是永远不会。
她对俞尚人没办法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特别想接近他的想法,点点头问候一声,偶尔需要时帮帮忙。对他,她大概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好像听见心碎的声音了。」古湜殷也看出属下的心思,感叹地喃喃自语。
「啊,肚子饿了!」神无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把电脑关机准备去吃午餐。
「阿月,你还真是个罪恶的女人啊!」古湜殷摇摇头叹气。
「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神无月痞痞地说着,长手勾起自己的背包,帅气地越过两位同事,走出办公间。
来到停车场外,神无月正想去开车,就看见她的红色跑车旁斜倚着一个她看了永远不可能会高兴的人。
「神驰,你在这里做什么?」神无月揉着侧额,不耐烦地看着这名不速之客。
「老姊,别这么冷淡嘛!我们可是很难得才见一次面不是吗?」长得很俊俏的少年正等待着姊姊走过来。
「相见不如怀念。」神无月撇撇嘴,「你想要多少?」
「老姊,你真上道!」神驰嘿嘿笑着,然后伸手比了个五。
「五万?」神无月挑高了眉毛,准备直接开完支票然后叫他走人。
「不。」神驰挥了挥自己的手,「是五百万。」
「五百?」神无月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哦!这个败家子,该不会去跟人家借钱了吧?
「姊!我是你弟弟耶,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神驰可怜兮兮地说着,「你忍心看着你亲爱的弟弟被人家断手断脚地扔弃在路边吗?」
「当然不会罗,亲爱的。」神无月笑得异常甜蜜,摩拳擦掌的一步步地靠近他,「因为我现在就准备把你断手断脚!」
「等、等一下啊老姊!」神驰惊恐地阻挡神无月的进攻,「你要是把我断手断脚了,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怕他吗?」神无月眯着双眼,一脸嗜血的模样,「我只是在替天行道罢了,相信爹爹在不久之后就会原谅我的。」
「姊……」神驰发动眼泪攻势,「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啊!我们好歹也是唯一的亲手足,虽然我们从小没多少时间相处,可是你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姊姊啊!拳头收回去啦!」
「再多流一点眼泪,试着说服我看看。」神无月眯着眼睛,朝他懒懒地勾勾手指头。
「你真是没血没泪。」神驰鬼叫着。
「知道了就别来纠缠我。」神无月冷眼瞪着他。
每次每次每次每次……然后他就贪得无餍地把她当成是二十四小时的银行;只要没钱的时候就来找她,不管她怎么躲,他就是有办法把她给挖出来要钱!
说什么上辈子欠债之类的话只会让她更抓狂,什么欠不欠债啊!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她已经重新做人了,上辈子干她鸟事啊!这种阴魂不散的宿命论是会令她想杀人的。
「姊……」神驰本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停车场外围了一圈的人,他连忙跑到她身边,害怕地躲在她的身后。
「做什么啦!」神无月一点也不喜欢弟弟的靠近。
「姊,你不可以抛弃我啦!」神驰死也不肯放开神无月,很努力地把自己给藏在姊姊的身后。
好吧!现在她终于明白一件事了。
她这个弟弟,就算不是来找她要钱,也是要来寻求她的庇护的,因为神家人中,只有她学过中国武术。
「姊……」神驰又开始哀声叫唤着。
神无月低声咒骂了几句,接着拉起弟弟的手,并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拼命往外跑,「废话少说,快闪!」
她的爱车卖掉值多少钱?她的存款只有五十万,还能去跟谁借钱?骆裴农那个死家伙开店和留学就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他还会有钱借她吗?
总不能、总不能叫她与虎谋皮去跟他借吧?
啊——她恨神!
「你还真是狼狈啊!」看见神无月光着脚,全身是汗地冲进店里,骆裴农得意地呵呵笑,不过还是体贴地递上一条毛巾让她擦汗,「但是你来晚了,他已经走罗!」
神无月撇撇嘴,对骆裴农话中之话不予理会,迳自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坐下,将骆裴农递给她的毛巾覆盖在脸上,「你有没有钱?」
骆裴农看看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神驰,遗憾地摇摇头,「没有。」
「该死的!」神无月毫无淑女形象地咒骂了一声,然后指着自己的弟弟,「这个死小孩居然欠人家五百万!」
「才五百万吗?」骆裴农转而眯着眼睛望向神驰。
神驰低下头来,躲避骆裴农询问的目光,「是……只有五百万。」
「等等!骆,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神无月心中响起警讯,她拿下盖在脸上的毛巾问着。
「只有五百万应该不需要来找你的。」骆裴农漾出温柔和善的微笑,「小弟弟,告诉大哥哥,你欠了人家多少?」
「骆!」神无月几乎快跳起来了,她惊惶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呃……」神驰呐呐地说着,「其实,还有爹爹欠下的……」
「爹?」神无月差点尖叫,她冲到神驰的面前激动地追问着,「他为什么会欠人钱?」
「阿月,冷静点。」骆裴农按住神无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