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少主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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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冷静。」神无月用力地深呼吸,坐回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因为爹想重整公司,所以……」神驰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神无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阿月!他也是无辜的。」骆裴农提醒着。

  「我知道。」神无月闷闷地说着,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没有把他丢下不管。

  「但是你爹欠钱为何会和你扯上关系?你才十五岁,应该是不能作主的。」骆裴农又问了。

  神无月的母亲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从小她就在保母的照顾下成长,她十岁以后保母也嫁人去了,只剩下她和她那个暴发户老爸相依为命;直到她十五岁,她父亲娶了小老婆,她就离家北上,一直都没有回去过。

  而神驰是在神无月十三岁那年就出生了,但是那时候神骏还没有正式迎娶神驰的母亲过门,直到神无月十五岁那年考上北部的学校以后,才将神驰的母亲正式迎进门。

  一山不容二虎,这么多年以来虽然神骏对女儿很过意不去,但是后妻对前妻的女儿又容不下,所以他只能放女儿一个人在外流浪,然后定时寄钱给她,可是从她可以打工开始,她就死也不愿再拿家里一毛钱了。

  虽然血缘是割不断的牵绊,但是这十多年来她和家人也一直像是断了线般,没有接起来的可能。现在家中有需要了,他们才派神驰北上来跟她要钱,这真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在她的家人心目中到底算什么?

  「那是因为……」神驰没有说出原因,但是神无月也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上去洗个澡。」神无月站起身来,走出店门。

  骆裴农若有所思地看着神无月的背影,没有叫住她,但是当神驰想追上前去的时候,却被他给拦了下来,「你留下来帮我的忙吧,晚餐我请你。」

  「啊?」神驰停下了脚步,「哦。」

  「学校放假了?」骆裴农微笑问道。

  「不,是我不敢去学校了。」神驰小声地说着,「因为他们会来学校堵我。」

  「你到底欠了同学多少钱?」骆裴农也挺想扁这小子一拳的,他突然能明白神无月那种无力感。

  「呃?」神驰看看眼前外貌和善的大哥哥,突然觉得这个人真是可怕得无话可说。

  第4章(1)

  完全不去管下午还要上班,她得去调查一则新闻,甚至还有新闻稿等着她修改,电玩也有好几关等她去破,她只是为自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把自己丢进去,她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

  就算是爱给自己惹麻烦的家人,也终究还是家人,她不可能放着不管,但问题是她根本没有任何解决的方式,这才是最烦的事情。

  把自己埋进水中好一会,然后才冒出水面呼吸时,摆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应该要把手机丢在外面的,虽然不想接,但是她还是接了。

  「喂。」心情不好,声调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在哪里?」淡若轻风的嗓音从电话的彼端传入她耳里,让她全副的注意力在同一刻全部复苏。

  「你怎么会有这支号码?」真奇怪,到底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因为他的语调,为什么一听见是他,她竟然开始想哭了?

  「我打去你公司,他们给我的。」展聿皇微笑道,「很抱歉没有等到你。」

  「嗯。」不行,她忍不住了;稍稍将话筒移开,她就开始低声啜泣着。

  他大概也发现到她的异状,停顿了下,然后问:「我去找你好吗?」

  她没回应,直接把电话给切断,然后开始放声大哭。

  好糟糕,真的好糟糕,她一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的倔强和坚强全在他的声调中瓦解,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好想依靠在这个声音的主人怀里,这一刹那她发现自己的脆弱,即使她不愿意承认。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吗?不,她向来很以自己的独立为傲,这种情形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的沉沦,她直接切断通话。

  为什么会是他呢?为什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会是他呢?为什么是他瓦解她的坚强呢?为什么是他的声音令她想哭泣呢?

  为什么是他?怎么不是骆裴农?

  他是她第一眼看见的人,为什么她看见他的时候没有投入他的怀抱中寻求安慰?他明明就在她眼前而已,她明明认为自己不能不爱他的……

  可是,为什么不是骆裴农?

  她把手机关机,然后用力甩到门边。

  她真正气的是她自己!

  会有感觉的就是会有,不会的就永远不会。

  神无月开始觉得骆裴农说过的话似乎是一句诡异的诅咒。

  神无月在下午三点时回到办公室,古湜殷看见她时所展现出谢天谢地的表情可是一点也不假,「你总算是回来了!」

  「啧,老编,我不晓得你会那么想我,我们也才三小时不见而已。」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他人向来是她的生活准则,所以神无月还能用平常的语调开着玩笑,只是脸上的笑意没有达到眼底。

  「你那桩命案报导明天如果出不来,相不相信我会更想你?」古湜殷冷笑。

  「我的车进维修厂了,手机挂点,让你找不到我很抱歉。」神无月伸手格开古湜殷,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等到她回到公司之后,才发现她没开走的车居然已经被人家破坏得不成车样,她想那群人应该跟踪她小弟很久了,不然不可能会知道她的车是哪一台。

  手机被她自己摔坏了,车子又被人家给破坏,她的心情要好得起来也挺困难的,现在她只能要求自己尽量不要把负面的情绪带给他人。

  「呃……」这下子古湜殷总算发觉神无月心情不好了,「但是展先生打过电话来找你。」

  「我等一下要去跑那条新闻,六点以后会回来。」神无月拿起自己的笔记型电脑,勾起背包就准备出门去。

  「校稿的部分呢?」古湜殷在她走出办公室时问道。

  「已经寄到你信箱里了。」神无月头也不回地说。

  「你刚刚到底是去哪里了?」居然已经把稿子寄到他的信箱里了?

  「在家里。」神无月摆摆手,走出了报社。

  「这丫头!连让人家骂的机会都不给!」既然在家里也是在工作,做什么不回来报社做啊?古湜殷发现他实在是愈来愈弄不懂神无月在想什么了。

  跑完新闻,神无月拨空去换了一支新的行动电话,回到报社楼下,就看见一抹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门边等她。

  「你……」怎么会是他?神无月看见他,某种复杂的情绪浮上胸口,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然后停下。

  「因为你在电话里哭了,我很担心。」展聿皇走向她,昏暗的天色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在电话里听见她那种支离破碎的声音时,他的心底是真的窜过一丝诡异的疼痛,但只有一瞬间,然后就不见了。

  他并不是英雄主义者,对于弱小也没什么要好好爱护的心理,相反的,他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玩不起就是输家,他不会给半分怜悯,也没有什么济弱扶倾的情操,所以他才会并吞弱小的企业。

  只是,为什么在听见她哽咽声音的那一瞬间会有那种奇异的疼痛?他想那只是一种错觉吧!

  言「行动电话借一下。」神无月突然对展聿皇说着,让他停下了脚步。

  情 展聿皇依言将行动电话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来给她,让她拨了报社的电话给古湜殷。

  小「喂!老编,是我,我要吃过晚餐才回去,对,那么回头见。」

  说「你要加班?」展聿皇从她手中接回自己的行动电话,放回上衣口袋。

  独 神无月抬起头看他,静静地说:「其实,我有话想问你。」

  家 展聿皇看着她,心中某个警讯响起,但是他的笑意未减。「你想问什么?」

  「你的事情我都听骆说了。」神无月转过身去,望着斜挂在天空的那轮明月。

  「预料中的事。」展聿皇笑笑,完全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也没有任何心虚。

  「你是有目的的吧!」神无月缓慢地说着,不是试探也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展聿皇挑眉,没有因为她所说的话而展露任何惊慌,依然维持不变的微笑,「哦?愿闻其详。」

  他们都是爱玩拼图的人,会彼此吸引定是因为在接触的过程中,抓到了些许零散的片段而对彼此产生好奇,因为想知道这片拼图完整的样貌而迷恋上彼此。

  当然,他迷恋她的,是她身上像他的那一部分,看见她就像是看见另一个自己,如果说他是黑暗的那一个,她就是光明的他,对她产生兴趣,也是对自己光明的那一面感到好奇。

  神无月回过身看向他,那犀利敏锐的目光,让他脸上的笑意益发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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