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你也没说谎的胆。遐迩呢?」
「他……出去了。」还是别提夏敏,否则难保爸不会因她当年逃婚令权家出馍的事,找她训斥。
「叫他回来,我有重要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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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斗室里,传来权遐迩的惊喊——
「小心!」他一个箭步奔上前,搂住险些就跟地板打kiss的人儿。
「那个……右脚又抽筋了。」夏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该死的为什么不听我的,十五分钟就叫醒我?」他将她拦腰抱坐入椅中,声音像打雷。
她的腿会抽筋全是因为他。他该只在她大腿上枕睡十五分,可他没醒,她也没叫他,当他张眼醒来,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她的双腿也麻痹得动弹不得。
「我说过你睡得很熟嘛。」她不忍心吵醒他。
「万一我睡到天黑,你的腿被我枕废了,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叫我起来?」见鬼的他做啥那么好睡,
「我……」这个问题他在小山坡那里已经吼问过,可她现在依然回答不出来,因为答案是会让他气炸的肯定句。
「依莲留字条说他们先离开了,佑佑她带到咖啡馆去。」瞄到电话旁的留言,她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怎奈他置若罔闻。
「你真的很欠骂。」没见过像她这么傻的人!
她无辜的眉间轻拧,觉得是他爱念她。
下半刻,他突地弯身按摩她抽筋的右腿,她心头一跳。「我、我没事,你之前已经替我做过按摩。」他温热的大掌一碰触到她,直让她感觉羞赧不自在。先前在大树下,他足足帮她按摩麻掉的双腿半个钟头,害她的脸也红了半小时。
「我会相信你才有鬼,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没事,结果我才关个门,就差点摔倒的?」
冤枉呐,她哪里知道她的腿会忽然抽筋?最要紧的是,他现在这样替她从小腿到大腿来回做按摩,她没办法稳下超速的心跳。
「真、真的啦,我的脚已经没……事……」最后一个单音直接落在他唇上,因她忽然抬起头来,唇瓣好巧不巧的,印上弯着身的他的双唇。
她呆住半秒,等到惊觉发生什么事、慌乱想退开时,他两片唇瓣倏地压上她,她的身子随之落入他宽阔胸怀。
温热的舌挑开她的小嘴,轻柔的钻入她芳唇内探寻、吮吻。她甜美的滋味始终那么诱惑人,轻轻一尝,他只想恣情的需索更多。
不同于前两次的蛮横霸道,他动作极为温柔,夏敏无法思考、无法阻止,迷迷糊糊间伸手攀住他的颈子,阖眼生涩的回应他。
许久,他不舍的放开娇喘连迭的她。
「为什么你的反应像从没接过吻?」痴迷的轻抚着教他吻得红艳的朱唇,权遐迩喘息着问出心底的疑惑。
前两次对她的深吻意在惩罚,他吻得狂霸,没察觉其他,刚才她的回应腼腆娇羞且青涩生嫩,宛若初次的亲密接触,教他恋栈,也暗生疑窦。
连孩子都生了,她在男女的亲昵里,怎还能保有这样纯然的生涩?
「你……我……」她连耳根都红透了,想起自己恍惚间的主动回应。
天,她怎会脑袋昏恍得那样回吻他?
「我怎样?你又如何?」忍住想将羞怯迷人的她拥入怀里再次索吻的冲动,他在等她的回答。
夏敏不知如何答腔,难道要她坦白一切?
窘促间,她耳边响起的清亮铃响,适时解救她的无措尴尬。
「喂。」她快速接起电话,紧贴在耳际。
「夏敏吗?我哥在不在你那里?」是权依莲急促的声音。
「在,你稍等。」她将话筒拿给他,「依莲打来的。」
权遐迩狐疑的接过电话,才应了声,电话里又慌又急的声音马上抛来——
「哥,你的手机怎么不开?还好佑佑在我这儿,知道他家里的电话。」
浓眉微蹙,「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爸到台湾找你了!」
第八章
「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
「遐迩哥。」权曜庭头皮发麻的喊,他好不容易要依莲找回三哥,岂知他一进门连声爸都没喊,劈头便来上这么一句直冲的话。
「你这是当儿子的态度?」权沿淮目光冷峻的直视从容坐在他对面、久未见面的儿子。
「现在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权遐迩,三年前我们『摊牌』时,你不就已经见过?」无畏无惧的眸光挑衅的与他对望。
威严的眼底跳动了下,权沿淮当然明白他是指当年他硬要离开权家,跟他翻脸相向的事。
或者更坦白的说,他早就知道这孩子是为他母亲收起他原本的桀骛难驯,以无所谓的态度顺从他所有的要求,而此刻在他眼前这狂狷、傲然、慑人的脸庞,正是他本来的面目——他打从以前就最器重的儿子。
「曜庭,你到外头去,我有事跟你哥说。」他对静立一旁的小儿子下命令。
「不必,我不觉得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谈。」
被夹在中间的权曜庭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没关系,我还是到外面好了。」
「算了,你坐下。」权沿淮难得的做出让步。
权曜庭只得依从父命在另张椅子坐下。
「你究竟想说什么?」能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父亲亲自上门找他,权遐迩颇为好奇。
「我要你回权家,接掌权氏集团副总裁的职位。」
「太好了,遐迩哥,爸要你回去耶。」权曜庭由衷感到兴奋。撇开夏敏的事不谈,他压根不介意父亲要将副总裁职位给谁,反倒很高兴父亲肯主动要三哥回家。
然而,权遐迩却无半丝喜意,直瞅睇对面那双老谋深算的利眼。「说吧,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亲自来叫你回家,还奉送人人称羡的职位给你坐,你竟问我打什么主意?」
「真有心叫我回去,不会等到三年后,别说我对权氏的一切没兴趣,三年前爸怒喝着只要我踏出权家大门,就休想得到权家一分一毫的话,你忘了?」他的声音又冷降几度,「『要』我回家?你以为我还会听命于你?」
「你!」权沿淮终于保持不住冷静,这儿子的难驯根本有增无减。
「哥就听爸一次,回家阖家团圆不是很好吗?」权曜庭小声的劝道。
「我若想待在权家,三年前就不会出走。」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权家有啥让你不满意的?你就非说些浑话气我!」他权沿淮用财富打造的一砖一瓦,别人可是钦羡又垂涎不已。
奈何权遐迩不是别人。「爸应该很明白我讨厌什么,不想听我说些你不爱听的话,就请你直接挑明来意。」
权沿淮为之气结,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这个不肖子敢不买他的帐!怎奈他刚强不服输的性子,硬是和他这个老子完全一个样。
「你大哥、二哥的资质有限,权氏几间他们负责的机构,成绩始终平平,要让权氏经营得更有模有样,我需要做什么都有魄力、天赋的你回来帮忙。」
「也就是又要利用我?」
「遐迩哥别这么说,爸是看重你的才能。」权曜庭知道他们几个兄弟姊妹中,就属三哥最优秀。
「我不需要这种说穿了就是任他利用的看重。」
「你说什么?!」
「说你总以自己的私利、欲望为优先考量,永远把你的孩子当作满足你虚荣名声的傀儡。三年前我就说过,我权遐迩要做我自己,你休想再摆弄我的人生!」
「混帐!」权沿淮动怒的击抽椅臂。「要你分担权氏兴隆盛衰的责任,也叫摆弄你的人生?」
「你硬想逼我就范,就是摆弄。」他回以旗鼓相当的气势。
「你这个不肖子!」
「三年前你就骂过了。」
「你——」
「爸别动怒,对身体不好。」权曜庭忙上前阻止铁青着脸的父亲,再转劝兄长,「遐迩哥,念在爸亲自来找你的份上,你就少说两句。」他这个夹心饼干委实不好当。
权遐迩不以为然。「爸会老,事业不可能永远都捏掌在手上,既然大哥、二哥有心为权氏尽力,就放手让他们去做,你怎知哪天他们不会做得比你好?」
「我就是知道。」自己孩子的实力,他了若指掌。
「不然也还有曜庭,他绝对有经商的潜力。」曜庭可是商学院的高材生。
「曜庭还太嫩,要成大器,得再琢磨好几年。」
权曜庭虚心受教的猛点头。「爸说的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如果遐迩哥肯回去,有你的指导,我一定能获益更多。」
「不可能。」
耶,意思是不愿指导他,还是嫌他不够聪明,获不了益?
权沿淮冷着一张臭脸,「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回去?」
权遐迩神情自若,「如果不是你认为我这个儿子还有利用价值,你今天会来找我吗?」
嵌着岁月痕迹的刚强双眉微敛,他硬压下那句冲至喉口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