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驶远了之后,葛飞抱着猫咪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凡人就是不愿相信月老的能力,也难怪月老总是抱怨连连,埋怨着他是受到凡人尊敬最少的一个神仙,就连送子娘娘的敬香也比他多,殊不知先有月老的牵线,才轮得到送子娘娘显灵呀!”
猫咪猛点头,显然也替月老叫屈。
“不管了,趁着我们还在凡间的这段日子,就好好享受一下凡间的事物吧!”葛飞纤手一指,墙边的音响便自动运作,流泄了一屋子的音乐。
猫咪也仰躺在沙发上,四脚朝天的比划着。
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
她真的已经走不动了,不知道自己拖着靳大哥究竟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但从她至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的情况来看,她这个路痴恐怕还是搞砸了。
究竟该上哪儿去找大夫呢?汗珠滑落了她的眼睑,她一挥手想拭去,身子却重心不稳的偏了,当下让她和背上的靳少尉踉跄的摔着了地。
血!承妍这才看见靳少尉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虽然不至于濡湿一片,但也够令人心惊的了。
“靳大哥,撑着点儿,你千万不能死呀!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你……哇!”看着已经昏死的靳少尉,承妍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谁来救救她的靳大哥呀!小径上,只有她的哭声响亮着。
不知道哭了多久,承妍感觉到她的肩膀上有个小小的力量拍着,一回头,是个绑着冲天辫的可爱小女孩。
“姊姊为什么哭?”软软的童语间着。
和一个莫约只有五岁大的娃儿,能说得清楚心伤的原因吗?
“小妹妹。”承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问:“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大夫?这位大哥哥伤得很严重,再不救他,他会死的。”
小女孩看了看靳少尉,像老学究一样的猛点头,“大哥哥的身体里有毒!”
承妍惊异的睁大了眼,一个小女孩能识得什么是毒吗?
“我爷爷不是大夫,但是会看病,他可以救大哥哥。”小女孩又说。
这就是所谓的“密医”吗?承妍一颗心七上八下,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你爷爷住哪?离这儿很远吗?姊姊我已经没有力气背大哥哥了。”想到这儿,承妍又垮了脸。
“没关系,我叫吉利和吉祥来帮忙。”小女孩说完便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不一会儿间,不知从哪冒出来两只大狗,狗头比承妍的脸还要大,颈子上绑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则系上了捆得极为牢实的竹排,竹排上还体贴的垫上了软席。看样子,所的“吉利”与“吉祥”大概就是这两只狗儿的名字了,而这小女孩应该常常“驾驭”它们,跑遍了大街小巷吧?
小女孩轻巧的站上了竹排最前方,对着承妍说:“姊姊只要把大哥哥拉进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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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容易得多了,但是,靠这两只狗能拉得动他们三个人吗?
承妍显然是多虑了。当小女孩拍拍狗儿的屁股之后,两只狗儿立即向前冲,像在跑百米一样。过没多久,一栋小茅屋已然在眼前了。
“爷爷!”小女孩扯开喉咙叫着。
“心心回来啦!”一名老者从茅屋里走出来,原本慈祥的声音在见到有陌生人在场时立即转为冰冷,当下严肃的问:“你是谁?怎么会和心心在一起?”
小女孩跑上前拉住老爷爷满布皱纹的手,撒娇的说:“爷爷,姊姊是好人,你不要吓她啦!”
\" 心心乖,心心进屋去,让爷爷和姊姊说话。”老爷爷哄着小孙女。
“等一下再说话!爷爷,那个大哥哥快死掉了,你快点救他啦!”小女孩拉着爷爷走近竹排。
一看见靳少尉苍灰的脸色与黑色的血块,老爷爷立即先为他把脉。按着他的脉搏,老爷爷的眉头愈皱愈紧,然后面色凝重的对着小女孩说:“心心,七色花瓣和龙草。”
小女孩像是很熟练这些事,短短的腿立即跑向茅屋的后方去了。
“帮我把他抬进屋里去。”老爷爷对承妍说着。
进了茅草屋,扑鼻而来的便是浓浓的草药香,这让承妍放心下少。而那个叫心心的小女孩也从后门跑了进来,搬了张椅子,站在桌子前,将手中几株漂亮的七彩花瓣放进小小的石磨里,用石棒捣着、搅着。
和老爷爷合力将靳少尉背部朝上的放在床上之后,老爷爷拿了把剪刀剪开了靳少尉的衣服,承妍这才看清了他的伤势有多严重。原先才一根针的细小发黑面积如今已扩散到整个背部,而且正缓慢的侵袭着他的肩头。
想到可能失去靳大哥的哀伤与恐惧,承妍忍不住又落下了泪。
“还不是哭的时候。”老爷爷平静的又说:“这南海情花虽毒,但也并非无药可解。姑娘是这位公子的什么人?”
什么人?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虽然靳大哥说过了要娶她,但那只是个口头约定,他们甚至连交换信物都没有,能算数吗?
“我是他尚未过门的妻子。”承妍回答的有点儿心虚,立即转移话题的问:“你怎么知道靳大哥中的是情花之毒?”她根本什么也没说。
“我爷爷是天下第一神医,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喔!”心心的童言童语里净是骄傲。
“心心最会逗爷爷开心了。”老爷爷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承妍知道自己遇见了贵人,更将会是靳少尉的救命恩人。
“老爷爷,求求你救救他。”承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这不是正在救吗?”
承妍这时才看见老爷爷早已在靳大哥的背部插上许多银针针灸着穴道,阻止毒液的扩散蔓延。
“姊姊起来。”心心拉着她的手.把小石磨交给爷各“爷爷是神医,一定会让大哥哥活着,对不对啊爷爷?”
老爷爷点点头,称赞着心心的乖巧.“心心就是爷爷的最好帮手。”
这话听起来不假,耳濡目染之下,心心对于医药常识也许比承妍都要来得熟悉。承妍也不由得佩服起这小小的可爱娃儿。
老爷爷将小石磨里的紫黑色浓稠液体缓缓的倒在靳少尉的背上,说也奇妙,那些液体居然像水蛙般的吸附在皮肤上,接着又像训练有素的爬虫类,寻到了自己归属的银针之后,呈放射状的经由银针没人肌肤里。
在承妍的眼里,这一切就好像电脑动画一样的神奇。
“毒液暂时是止住了,不过,要将这情花之毒完全除去,可能需要一点儿奇迹……”老爷爷看向承妍,表情充满深思。
奇迹?那是老天爷偶尔才会施舍一次的善良!承妍心有未甘的想着,难道就只能将靳大哥的生死交由老天爷决定吗?
不!承妍决心要为她的靳大哥创造奇迹。
“老爷爷,说说看那奇迹是什么?哪怕是要披荆斩棘才能取得解药,我也愿意一试。”只要能救靳大哥的命,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
老爷爷呵呵笑着,“世上最好的解药配方也未必有我这儿齐全。”
那倒是!瞧这小屋里琳琅满目的花花草草,像神农氏当初尝百草一样的厉害。
“这情花之毒,难就难在它无法靠外在药物彻底解毒,就连我这能解任何毒物的七色花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除非……”老爷爷看向承妍,好像关键在她身上一样。
“除非什么?”承妍着急的问。
老爷爷将心心抱在腿上,捂住心心的耳朵,放低了声音对承妍说:“除非有人愿意和他发生肌肤之亲。”
嗄?承妍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垂。
看见承妍的表情,心心抗议的扭动着身体。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呢?她也想多学一点,将来才可以和爷爷一样悬壶济些呀?
“而且必须是他也真心喜欢的人,花钱买的、强硬上的,都不能解开情花的毒。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应该是他喜欢的对象,但尚未成亲便要发生夫妻之实,也许对你会有点儿为难,你自己衡量吧!”老爷爷说完后才松开了手,让心心的耳朵恢复自由。
“爷爷最讨厌了,都不让心心听秘密。”心心嘟起小嘴抗议,随即跳到承妍身边,“姊姊,你告诉心心,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承妍正在苦思要如何蒙混过去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着。从早上耗费大量力气到现在接近傍晚时分,她的确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小孩毕竟是小孩,心思很快便从原来执着的事情上转移开,心心对承妍说:“姊姊肚子饿饿了,心心会煮饭喔!”说完就跑走了。
这小女孩会的东西真教承妍汗颜,除了泡面,她连荷包蛋都煎不好。
心心一走,承妍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就算那方法能行得通,但靳大哥现在的昏迷状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