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她由阿虎那里收到真希已经有了固定交往的男友这个八卦消息,忙不迭地告诉了爷爷,还带着爷爷去鉴定真希的男朋友耿幸洋。她跟爷爷一进到耿聿洋的店里,却碰巧见到真希和耿聿洋热吻得浑然忘我,根本没注意到她和爷爷的到来,于是她便出言干扰亲热中的一双恋人。
谁知道耿聿洋居然很不高兴地想赶走她,直到听见真希喊她“姐姐”,才顿觉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未来的大姨子。自那次以后,柏真臻就喊耿聿洋为“那个粗鲁的男人”。
“想唷!”柏真希一想起她亲爱的另一半,美丽的脸蛋就绽放出幸福的笑颜。
柏真臻睨着妹妹幸福洋溢的模样,心里不知怎的,好羡慕哦!
“人家又没说要娶你。”她撇撇嘴,酸酸地说。
“谁说?我亲爱的早就跟我求婚喽!只是,我反悔了,我想再保持单身一阵子。”柏真希笑眯眯地说。
“居然抢先我一步。”她嘟着嘴说。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柏真臻霸道地朝离电话最近的弟弟下令,道:“柏征优,去接电话。”又继续对真希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嫁给那个粗鲁的家伙比较好。”
“阿洋才不粗鲁!”柏真希板着脸,为亲密爱人说话。
“很粗鲁!你忘了他那天怎么吼我的?真是没礼貌!”柏真臻拿着筷子,有一搭设一搭地拨着碗里的饭菜,大眼瞥了下身旁属于单衍的位子——空的,好像此时她心里的空洞。
柏征优挂掉电话回来,又继续低头吃饭。
“谁打来的?”吃饭吃到说不出话来的柏廉问道。
“衍哥。”柏征优说完,漂亮的黑瞳睨了眼柏真臻。
“什么?!是阿衍?你怎么不叫我听?”柏真臻很想伸手掐住弟弟的脖子!她气呼呼地瞪着拍征优,一劈头就哇啦啦地问。“阿衍说了什么?他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没回家吃饭?他还有说什……”
柏征优不耐烦地截断大姐的话。“你不要一副好像是衍哥老婆的样子好不好?”
“柏征优?!”柏真臻忍无可忍,警告性地喊道。
“阿优,你衍哥说了些什么?”柏廉喝了口茶,替一脸气炸了的大孙女问。
柏征优耸耸肩,道:“衍哥和人约会去了。”
“约会?!”柏真臻一听见这两个字,几乎是马上自座位弹跳而起,俏脸俨然变色!
“对,约会。”柏征优冷静、简短地重复一次,俊俏的眉眼间隐隐有股火气。他最讨厌有人在他耳边大吼大叫的,更讨厌要把一句话重复说两次!
柏真臻双手往桌面上一拍,火大地问:“跟谁?”
“跟店里的女师傅,叫方琪。”柏征优刻意不看大姐的脸,故意以懒洋洋的口吻说道。
“跟方琪?在哪里?他们在哪里约会?”柏真臻一把揪起柏征优的领子,火红了眼,怒声质问。
听见阿优说出单衍和方琪去约会的同时,一股疼痛瞬间袭上她胸口,疼得她不止呼吸紊乱,还频频喘气。
柏征优狠瞪她一眼,暗示兼警告她最好马上松开手,否则休想他多透露一个字。
柏真臻不情不愿地放开揪着弟弟衣领的手,气呼呼地死瞪着一脸傲慢的他。
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柏证优以两手抚平被抓绉的衣领,摆着臭脸道:“在衍哥家附近那家‘黑夜白天简餐馆’。”
他向来注重外表,头发非要梳理得整整齐齐,衣服非要熨得笔挺才穿。这个粗鲁的柏真臻,居然敢抓绉他辛苦熨好的衣服?
他话尾才落,柏真臻的人已经不见了!
柏家剩下来的三个人互看一眼,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方才进食的动作。
“衍哥到底说了什么?”柏真希露出邪美笑意,狡黠的眼眸中满是兴味。
阿优一定是为了气大姐,所以才说衍哥去约会的。柏真希心想。
柏征优扬起嘴角一笑,服了这个精明的二姐。“衍哥只说和方琪一道研究新产品。其他的,都是我瞎掰的。”
“真是的!老爱气你大姐。”柏廉拍拍柏征优的肩膀,无奈地说。
柏征优扬扬眉。“我不是气她,只是想帮她认清‘事实’。”
拍廉赞许一笑,道:“干得好!’这个阿优,哪有半点孩子样?虽然年纪小小,心思敏锐的程度可不亚于真希哪!
一听见单衍和方琪去约会这个大消息,柏真臻便冲出家门,朝单衍家的方向奔去。
她拼命地跑着,像要前去阻止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阻止些什么,未经思考,全凭一股本能反应,横冲直撞地跑到柏征优所说的那间餐厅寻找单行。
“黑夜白天简餐馆”到了。
柏真臻透过透明的毛玻璃,略显焦急地搜寻着单衍的身影——她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很快便找到了!
本欲走进简餐馆的脚步,在看见单衍对方琪微笑的那一刻停顿了。她一双脚像在地上生了根,竟然动弹不得!
他们……
好像很谈得来啊?
酸涩的感觉汹涌地拍打着柏真臻的心房,让她难受地频皱眉。
只见阿衍低头看着桌面上摆放的杂志,修长的指头在杂志上游移,薄薄的唇似乎在解说什么;而方琪呢,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单衍讲解的内容上头吧?她眼里满是崇拜地看着单行,她对单衍的爱慕是如此地不加掩饰、昭然若揭!
柏真臻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个角落硬生生被捏疼,心慌袭来,使她顿时眼眶发热。
她怎么有种错觉,似乎介入不了他们?
若是以往,她应该直接推门而入,气冲冲地拉着单行离开。可是……
今天她却无法做出这宣示单衍所有权的行动,心下不禁有些胆怯。
越是这样想,胸口的痛楚就越剧烈!
柏真臻敛下眼,眼底急涌而上的泪水,居然就此滑落脸庞……
头略低垂。看见胸前挂着的钥匙,柏真臻将之握在手心。感觉到一股属于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沁入她心里,使她感觉寒冷。
他不是答应过她,绝不和方棋有过多牵扯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却在一起约会?阿衍不曾骗她,除非……阿衍认为方琪比她还重要?
她不禁一颤!
阿衍心中的第一位,已经被别人占据了吗?
结束和方琪的饭局后,十点整,单衍才回到家里。
他才刚开门进到屋里,一堵柔软、恍若无骨的女性娇躯便直扑而来,他错愕地呆愣了一、两秒后,随即认出怀里的女子,薄唇勾起愉悦的笑容。
“真臻,什么时候来的?”
“阿衍,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小脸高高仰起,无助地问道。
离开那家简餐馆后,她无意识地走着走着,仿佛没有目的地。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单衍家的沙发椅上。原来,她何时来到阿衍家、何时开门进屋都不晓得。
在等待单衍回家的这段时间里,她窝在沙发中,心里乱糟糟的。
自方琪出现后,她就很不安、很不安!
她想要无时无刻盯牢单衍,不让方琪有机可乘。可是自从她上回跷班找阿衍吃饭后,老巫婆就盯她盯得紧,让她丝毫找不到跷班的机会到“诺丁希尔”去突击检查。正因为如此,才让方琪有机可乘的吧?
听见她说了什么,单衍浑身一颤。
他凝视着她,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欲为何?
代表她愿意与他厮守?还是说,要他和她当一辈子的朋友、亲人、哥儿们,当她的阿衍?还是永远的守护者?无数种猜测在他心头转动。
没听见他应声,柏真臻心里产生了股从没有过的慌乱感觉与无边恐惧。
她不安地急声问道:“阿衍?阿衍?阿衍,你……你不愿意吗?”问完这句话,不知何时蓄满眼眶的热泪扑簌簌地落下……
阿衍不愿意一辈子和她在一起?阿衍不答应她的请求,难道……难道真是因为方琪?
柏真臻捂着嘴低下头,头一次在单衍面前如此压抑地哭,不敢让他听见她哭声里的浓浓恐惧与害怕,恐惧他将不属于自己,害怕……失去他。
“你怎么了?真臻?”她低着头,肩膀却一再抽搐,单衍有些担心。
柏真臻却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偎进他宽大的怀里,努力踮起脚尖,朝一脸迷惑的他凑上红唇。
她并非纯粹要他的拥抱和亲吻,而是以一种极侵略的方式啄吻他略微紧绷的下颚,一双小手更是放肆的在他劲瘦的胸膛上摸索,执意要得到他的抚慰……
她强烈地需要阿衍的拥抱与体温,若不这么做,她觉得,阿衍仿佛要离开她了!
唯有感受到他真实的拥抱,她才能够不再如此恐慌啊!
她讨厌那种仿佛有无数只不知名的虫子,拼命啮咬着心脏的疼!
单衍先是一愣,接着他察觉到柏真臻狂乱的眼神,以及不寻常的举动,遂伸直手臂稍稍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