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相公,非礼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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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儿跟在她身旁也好一些日子了,从没看过她的脸色这么地难看,二话不说,急急忙忙地去把那把古筝给寻了出来。

  摆好琴,不需琴谱,铁柔往前一坐,俨然一副琴艺大家的模样。

  她举起手,抖抖袖子,露出那纤纤玉手,开始拨弄那琴弦……

  ****

  「什么声音啊?!」正在会议室和一群军机大臣讨论如何抵御此次鞑靼南犯的展家兄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竖起耳朵。

  不知打哪传来一阵阵的怪声,忽大忽小的,呕哑难听,仿佛像是寒鸦在夜晚鼓噪的声音,又像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在呻吟,总之,这怪声,是他们有生以来听过最不协调,最难听,又最令人不舒服的声音了。

  起先,客人们都还能若无其事地开会,但愈到后来,那嘈杂的声音震得每得人都心神不宁,无法思考了,终于,那年纪最轻,又最心浮气躁的李将军忍无可忍地开口问了,「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展翊寒向展翊飞使了个眼色,展翊飞随即奔出去寻查那声音的来源。

  「不好意思!」展翊寒隐含著怒气,歉然地说道。

  蒙古人自从被明太祖朱元璋赶回漠北后,分裂成鞑靼和瓦剌两部,明太祖为防蒙古人再南侵,虽定都南京,却不敢轻忽北方的防御,当年燕王朱棣也是其中之一,而「靖难之变」后,明太祖原来派往北部边疆驻防的一些王,到了这时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所布置的抵御蒙古军南下的防线已不存在了。当今皇上即位,为顾虑到北疆边防的重要,虽亦派有重臣驻防,但近日鞑靼颇有南犯大明之野心,朝廷实不敢轻忽。

  而由于展翊寒子承父业,在「靖难之变」以前,都是在北方常年与鞑靼人对抗,对他这个「镇远大将军」可是颇为忌惮,因此,这一次,皇上自然要借重他的力量,再重新巩固北方防线,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要举家迁至北方。

  而这些军机大臣则是皇上派来协助他早日了解状况的,没想到……

  那刺耳的声音停了下来,众人正欲再展开讨论时,一声石破天惊的噪音,又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

  展翊飞脸色古怪地奔进来,在展翊寒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大变,一阵白一阵青的。

  「对不起,今日府中不便,明日上朝再议!」他向大家抱拳作揖:「翊飞,送客!」

  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上场杀敌从来面不改色的展将军变脸,但为了不使自己的耳朵受虐待,大家还是匆忙地告辞了。

  循著那声音朝「寒松苑」走去,一路上所见到的仆人、婢女莫不苦著脸,纷纷掩住耳朵争相走避,展翊寒的怒气就愈高涨,她到底以为她在做什么?

  一进「寒松苑」,他直奔卧房,见到的景象却让他差点捧腹大笑。

  他那亲爱的娘子坐在房间的中央,很认真地、很用力地弹著古筝,一副旁若无人,浑然忘我的模样,他的妹妹展翎和银儿抱起一床棉被,掩住自己的耳朵,脸上的表情是既痛苦又好奇,而齐自威,那个很威严的老管家则在一旁数著拍子,颇为倾倒陶醉的模样。

  这里的人全都疯了吗?

  当他走进来时,展翎和银儿的眼中爆出一丝喜悦,仿佛当他是救世主似的,奇怪,她们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跑去躲起来?

  无法再忍受那足以杀死人的噪音了,他索性走过去,把铁柔整个抱起,让她远离那可怕的玩意儿。

  「请把我放下,我还要再弹!」她毫不畏惧地迎视他。

  「你弹够了!」他说道,注意到展翎和银儿已经把棉被放下,附和地点点头。

  「夫人弹得很好听。」齐自威在一旁补充道。

  「我还要弹!」她说:「我还没有发泄够。」

  「发泄!」展翊寒放下她,但仍把她圈在他的怀里,这时门外已偷偷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奴仆。

  送完客人的展翊飞也走了进来,「大嫂,是谁惹了你了,要你这番惊天动地的发泄?你告诉我,我好去帮你出这口气。」

  「哪有谁惹我,只是我自己心头怪闷的。」她闷闷不乐地说:「总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将军夫人,什么事都是『最后』才知道,真是太没用了。」她挣脱出她丈夫的手,一只手在自己的胸口揉著:「这时候,我这里就会不舒服,而我只要这里一不舒服,就想弹古筝。」

  她皱著眉,眼光扫射著外面那群看热闹的婢女、仆人,提高了声音说道:「像现在,当我看到太多人放著该做的事不去做,跑来凑热闹时,我的心又不舒服了,我又想……」她作势往古筝走去。

  外面那群仆人脸色发白,马上自动做鸟兽散。

  连银儿都不知所措地跑出去,齐自威自然也退下了。

  展翎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只不过这次,她是蒙在被子里大笑。

  「你是在跟我抗议?」一直在欣赏她表演的展翊寒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不知怎地,一看到她,原本高炽的怒气都会顿时化为乌有,真的,屡试不爽。

  「有吗?我,我哪敢!」她一脸惧怕的模样,「将军府里就相公您最大,铁柔岂敢有所抗议?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得莫名其妙地去款待客人;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得忍受你情妇那挑衅的目光……」

  「她不是我情妇了!」他打断她。

  「那对不起,更正一下,是以前的情妇。」她停顿了一下:「不过,同样令人厌恶。」她咕哝道,继续强调他的伟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得准备卷铺盖搬家了。」

  她用她的方式,清楚地表达了她的不满。

  原来是为了举家迁至北方一事啊,在他还来不及开口时,他那好事的老弟早就抢先开口解释了,看他那心有余悸的模样,他可能是害怕铁柔一说到伤心激动处,又要大弹特弹起来,所以,他一面解释,一面挡在铁柔和古筝之间,总希望让她忘了它的存在。

  「大嫂,其实我们真正的家应该是在北方才是,这座将军府是仿那里的『卧龙堡』所建筑的,只是我们到京城来时的落脚处,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我想我们大概是忙坏了,才忘记把这么重大的事告诉嫂嫂你,请嫂嫂见谅,以后家里任何大小事,我一定交代下去,要据实向你禀报。」

  「小事倒可不必,有齐叔在,我很放心。」她微笑地说。

  一看到她笑了,翊飞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朝他大哥使个眼色,抓起早就笑得全身无力的展翎往外跑去,剩下的,是他们夫妻的事,旁人不好插手。

  一等所有的人都清场了以后,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展翊寒才轻笑著说道:「你真让我大吃一惊。」

  「不敢当。」她很有礼貌地回应他的……应该是赞美吧!

  「你的琴艺真是天下无双,令人印象深刻。」他再说道。

  「你过奖了。」她脸不红,气不喘地。

  「我想以后府里没有人敢违逆你的任何一句话了,也没有人敢惹你这里……」他的手往她的胸前探去,触到一团温软。「……不舒服!」他的声音转为沙哑,锐利的眼睛倏地变深沉。

  她若无其事地打掉他的手,回避他那蚀人的目光,「把我说得像是武则天一般,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又来了,这叫打了人以后还喊救命。

  「我一堆客人--都是朝廷要臣--被你吓跑了。」他没好气地说。

  「真的吗?」她一副不怎么真心的歉疚:「对不起喔,通常我心情不好时,是顾不了那么多的。」

  「你!」他摇摇头,来到她面前,一只手指托起她那绝美的小脸,「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事,用『说』的就好,不需要这么惊天动地的,知道吗?」

  她不作任何反应,用说的?他会听啊!

  「好啦!对于之前这几件事,我的确有所疏忽,以后我会注意的。」他这样就算是道歉又外加保证了。

  「希望你的记忆力很好。」她缓缓地说道:「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然……不然我不介意用琴声提醒你的。」

  「那可以用来上场杀敌的琴声?」他夸大地说,逗得她发笑,「谢了,我不需要。」

  两人的战争就这样鸣金收兵了。

  「你知道吗?」他抱住她,无意掩饰他的欲望,「我现在觉得好累,好想上床小憩一番。」

  经过他这些天的调教,她岂会不懂他真正的涵义,她忍住笑道:「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是吧?」

  「没错!」他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他低下头去,轻舔她那只为他燃烧的热情。

  「如何,你也累了吗?要不要我抱你上床休息?」他抵住她的唇问道。

  「麻烦你了!」她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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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真有一套!」展翎实在佩服得不得了,能看到那幕好戏,就算得忍受那噪音,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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