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相公,非礼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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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啊!想当年你瘦瘦小小的,没想到现在却是……」接下来的话就听不见了,因为他们已经进了大厅。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管是堡里的仆人,还是他们自展府一路跟来的奴仆,大家的眼光全都沉默而难堪地看向他们的夫人--那个美得惊人,却被丈夫遗弃在马背上的女人。

  原先识得她的众人,眼中多了一抹同情与害怕。

  害怕什么?怕她少奶奶心头一闷,又……

  而那些不识得她的仆人,则是多了看戏的兴头。

  屈辱至极的铁柔强迫自己绝不能因此而失了风度,这是一场她自己的战争,她非打赢不可,要不然,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而她那个混蛋丈夫--喔!天啊!她又出口不逊了。--她再来和他好好算一下帐。

  正值铁柔自我挣扎著要怎么下马才尊贵时,一只手伸向了她--是及时赶到的展翊飞,展翎也站在一旁,支持地看著她。

  于是,在展翊飞的协助下,她雍容地下马了。

  展府的仆人安慰地松了一口气。

  堡里的仆人则不免有些失望。

  齐叔十分恭敬地走向她,那可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铁柔不禁有些纳闷。

  「夫人,站在左边这一列的,是堡里的仆人,右边这一列,则是一路跟随您的仆人,这些,全都是您的仆人,将会如同效忠大人一般地效忠您!」他仿佛在宣读誓词般地慷慨激昂。

  冰雪聪明如她,马上就猜出了这倨傲的老人,如此破天荒的演出是为了帮她,让她能在此树立起威信,而这正是她迫切需要的,尤其在刚刚那一幕之后。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相处愉快的。」她很自信地说道,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齐自威身上。

  「谢谢你,齐叔!」她用目光告诉他。

  不可思议地是,那个从来面无表情的老人,居然脸红了。

  ****

  进了「卧龙厅」,那柳玉楼正巴著展翊寒叙说这些年来的生活,一副小女孩的娇态显露无遣。

  展翊飞刻意地咳嗽引起他们注意,展翎则偷瞧她大嫂的脸色。

  看到铁柔,展翊寒这才想到自己刚刚一时疏忽,竟然把她留在马背上,他连忙迎了上去。

  「夫人,刚才是我疏忽……」他试著伸手去扶她,但却被她不著痕迹地躲开了。

  「好说,大人!」她又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这表示她心中著实气得不轻。「久别遇故人,自是喜不自胜,这是人之常情!」她根本不看他,眼神落在他身后的柳玉楼身上。

  「好标致的姑娘啊!」铁柔微笑地赞美:「不帮我介绍一下吗?」

  从刚才铁柔一进门后就被她的美貌震慑住的柳玉楼,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地上前行礼。

  「玉楼叩见夫人,若有得罪处,请夫人原谅!」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要对一张笑脸生气是很困难的,如果这柳玉楼也像京城里那云眉姑娘一般张牙舞爪,她或许还会讨厌她,但如此笑脸迎人,铁柔发现自己的怒气正渐渐地消失。

  「玉楼是四年前我从一个老鸨手中救出来的女孩,无父无母,身世堪怜,我因此要她在此住下,那时翊飞和我正忙著打仗,翎儿也寄住在京城中,所以对玉楼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展翊寒解释道,有点澄清的意味。

  「是啊,大嫂!」毕竟是同胞手足,翊飞也帮著解释,「大哥是个大好人,虽然常跑妓院,可是从不摧残幼女,这我保证!」

  「展翊飞!」这声怒斥来自展翊寒,他简直是愈帮愈忙嘛,他哪有常去妓院?

  「玉楼,你今年几岁?」铁柔好奇地问道。

  「十七,夫人。」

  「喔,翎儿,这么说来,玉楼不就与你同年?我虚长你们一岁,玉楼,以后你也不要称呼我夫人了,就叫一声柔姊姊吧!」她语气温和,落落大方地说。

  「可以吗?」玉楼又惊又喜,但不敢僭越。

  「当然可以!」展翊寒说道,很高兴铁柔这么快就接受了玉楼。

  「那太好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展翎了,从小到大,她一直没有同年龄的朋友作伴,如今多了一个大嫂,又多了一个玉楼,以后她在家里就不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了。

  「你们聊吧,我有点儿倦了,想先进去梳洗、歇息,咱们晚膳见了。」铁柔面露疲色地说,起身召唤银儿扶她回房。

  看她那纤瘦的身子消失在眼前,展翊寒不禁一阵心疼,真是难为她了,那么长的一段旅程。

  「大哥,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展翊飞用力地朝他肩膀一拍:「还不快跟过去。」

  「是啊!」展翎附和著,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塞给他:「丝巾先借你,以备不时之需。」

  展翊寒这才大梦初醒,交代翊飞一声:「那一切先麻烦你了。」就要跟著离开。

  「寒哥!」玉楼拉住他:「你要去哪里?不是说好要去看我骑马的吗?」她有些不依地说,刚才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玉楼乖,」他拍拍她的脸颊,迫不及待地想赶到铁柔身旁:「寒哥现在有事要忙,改天吧!」

  他大踏步地离开了。

  「他们很恩爱吗?」她目送他离开,嘴里喃喃地问道,眼底有一抹难解的神色。

  「非常!」展翎羡煞地回答她。「好了,走吧,我陪你骑马去。」她拉著玉楼就要往外跑,没注意到她那哀怨的眼神。

  但是,展翊飞注意到了。

  ****

  已经好久没能这样从容地洗个舒服的长澡了,躺在浴池里,周围浮著清香的玫瑰花瓣,洗尽一身疲惫的铁柔,显然有些昏昏欲睡了。

  「夫人,你这样会著凉的!」细心的银儿早巳拿了件大毛毯等在旁边了。

  「好舒服喔!再一会儿就好。」铁柔眷恋著水的温柔,不肯起来。

  这就是展翊寒进来所看到的景象,他已经洗过身了,在房里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人,于是就到此来寻人,原来,他的宝贝妻子还赖著不肯起来。

  他示意惊讶的银儿噤声,接过她手上的毛毯,要她先离开。

  银儿红著脸跑开了。

  「银儿,毛毯给我吧,我要起来了。」她朝那烟雾迷漫中的一个身影伸出手来,冷不妨,却被一把抓起。

  她惊呼一声,转瞬间,那条大毛毯已迅速围住她,把她围向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胸膛!

  「相公!」她的声音中有著一丝对他行为的不以为然。

  「你好香,夫人!」他深深地吸一口她沐浴后清新的体香,挑逗地说。

  「这样是没有用的!」她的意思是不要以为所有的事已经一笔勾销。

  「柔柔!」他叹了一口气,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不是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今天不过才犯了这么一个错……」

  「对不起,打断你,是两个!」看他这副样子,她其实心里已不太气了。「一个是忘了告诉我玉楼的存在,一个则是丢下我,和别的女人走掉!」

  「她才不是别的女人!」他在认罪前先提出抗议:「她是玉楼,一个小妹妹!」

  「她十七岁了,是个女人!」她很坚持。

  「怎么,现在换你吃醋了啊?」他眯著眼取笑她。

  「你……」被他这么一笑,她陡地气起来,用力一推,把他推离她,抓紧身上的毛毯,一转身,就要往房里去。

  「好,好,好,我道歉!」他一个箭步赶上她:「你别跑,这样会著凉的!」

  听出他语气中那一丝的关怀与紧张,铁柔抿著嘴笑了,这次,换她主动地偎向他了。

  「翊寒!」她极少这样叫他。「光道歉是不够的!」她吐气如兰地在他耳畔轻语道。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他全身发热,还要强自忍耐。

  「一次『那个』折合一个道歉,你说如何?」她露出鲜见的娇媚风情。

  「成交!」他一把抱起她,送进内室的卧房。

  玫瑰花的香气还淡淡地飘浮在空中……

  ****

  「你看,讨厌啦!人家的脖子又不能见人了!」

  「那个」……「道歉」过后,铁柔起身著装,懊恼地发现脖子又是青紫的一片。

  「我看看……」展翊寒假装关心地低头检视,又趁机轻咬了她一下。

  「你!」她笑骂道:「简直是雪上加霜嘛!」

  「那不然来个『颈上添花』如何?」他拿出展翎塞给他的丝巾,「这是展翎的先见之明!」

  「喔!天啊!」她躲进他的怀里:「真是羞死人了!」

  他爱恋地抚著她的长发,「没关系啦,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会被他们笑死的啦!」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怀中传出。

  「谁要是敢笑,我就去点他的笑穴,让他笑死,好不好?!」他哄著她。

  其实铁柔并不是真的介意别人的笑,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嘛!她只是喜欢像这样赖著他,听他哄她,那会让她觉得在他心目中,她是很宝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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