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凡蛮横地勉强着我,在他强硬的作风下,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今天不给子凡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想,我很有可能会走不出这扇大门;可是,一旦我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这是否意味着我与子凡之间的情分就只缘尽于此?
我犹豫不决,一旁的子凡不耐烦地催促着我说:「晓薏,我正等你回答呢!」
再也隐藏不住心中秘密,我一个咬牙,徐道出近日来直困扰着我、最让我感到烦忧不已的心结,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夏晓薏,子凡,你──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不要我?」
子凡皱着眉,眼底有一抹诡序的疑云,「为什么要这么问?是不是你想起些什么?」
处在极度惶恐状态下的我并没发了凡口吻中的语病,使劲挣脱出子凡地实温暖的臂膀,把心一横,道:「其实,我不是夏晓薏本人,我叫黄棱媛,是K?C职校二年极的女学生──」我一古脑地把所有事实全告诉了子凡,绝望地闭上双眼,带着一颗担忧不安的心,我等待子凡恼怒的斥责声降临。
岂知,闻言后的子凡狂笑出声,突兀的笑声震去我心中不少惧意,睁大眼睛瞪着他,子凡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我惊愕得无法言语。
膝上的丝被一掀,子凡的长腿一跨,在我呆滞着目光下,只见子凡带着一脸遮掩不住的愉悦笑意快步走向我,磊手一伸便把我拥入怀中,顶上随即传来他挥厚爽朗的大笑。
你这个惹人心疼的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早就已经知晓你不是夏晓薏,只不过一…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黄棱媛那个小丫头。」
「啊──」我惊讶地倒抽口气,「你怎么会──怎么会──」
无视找脸上那抹挥之下去的吃惊神情,子凡抬起我的下颚,轻笑说:「还记得刚出院的第二天,你亲手熬给我们吃的皮蛋瘦肉粥吗?晓薏──不!我的媛儿,你知道吗?真正的夏晓薏是不会下厨作羹汤的,而你──」
子凡稍微停顿了一会,一双盛满笑意的明亮眼眸中,霎时注入了不少柔的温暖爱意,「你却为了我与少庭,放下夏晓薏平日应有的傲慢姿态,精心烹煮一锅香味四溢的瘦肉粥来喂饱我们父子俩的肚子,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地对失忆的你充满无限的好奇心,我感到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你这种异于以往的反常性子?难道──难道失忆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有的嗜好与性子吗?我无法给我自己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不过,在我薄弱的印象中,我依稀还记得夏饶薏极度讨厌油烟味的习惯;因此,当我知道以夏晓薏的身分与我同往在一个屋檐下的你善于厨艺时,老实说,我感到十分地吃惊,还以为是车祸失忆的原故,而导引出夏晓薏如小女人一般的似水柔情,像和蔼慈母一样疼爱子女、热爱家庭的一面。为此,我高兴了好久,感谢上天把如此温柔体贴的夏晓薏送给了我。
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那时候兴奋激昂的情绪,车祸后的夏晓薏是那样的媚动人,让我第一次兴起一股迫切想要拥有某个女孩的欲望念头,尤其是当这个女孩是我自己的妻子时,那种喜悦欢愉的心情真教我乐得几乎快忘了我是谁,就连睡觉时都会带着笑意入梦呢!
但,这股说不出口的欣喜感却只持续了三天!三天后,我亲眼目睹你与隔壁住户家中所豢养的西伯利亚犬玩得浑然忘我,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实在是错得有够离谱!你根本就不是夏晓薏,因为真正的夏晓薏患有严重的动物过敏症,她无法忍受动物们的皮毛味,更不用说与它一同嬉戏玩耍了。」
「那么──」我无法相信我从子凡口中所听到的,一切,噢!老天爷啊!如果这只是场梦,就让我继续梦下去,别唤醒我好吗?「你早知道我不是夏晓薏?就在我出院后的第五天!噢──你真可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子凡苦笑一声,「小傻瓜!如果那个时候我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你,你不被我的惊人之语给吓死才怪呢!」总而言之,子凡认为他这么做是对的。
「可是,我为了这件事情白白掉了好几缸的眼泪,连眼睛都哭肿了」
「你这个大笨蛋!难道我爱你的心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吗?」
我心一震,呆呆地问道:「爱?你爱我?不是你那个美丽的妻子夏晓薏?」
子凡叹了口气,狠狠地在我粉嫩颊上用力拧了一把,留下一记略带青紧的红肿后,他有些微恼地说:「笨蛋!说你傻,你还不肯承认!我若是不爱你,又怎么会碰你?我可没兴奋跟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共赴云雨,你是特别的!」
羞怯的热潮随着子凡露骨的情语像火烧原野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飞快速度蔓延于我的双颊,淡忘了颊上隐隐约约传来的疼痛感,我眼底绽出狂喜的眸光,惊呼道:「可是我一直以为──」
「闭嘴!笨女人!」语声未歇,子凡即用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嘴。
辗转吸吮下,一波波抵挡不住的狂野热浪朝我席卷而来,沉滋于其中而不能自拔,我无力地樊附着子凡宽硕的肩膀,楼下少庭等待的稚幼身影逐渐从脑海中淡去,日前一直困扰我的浓郁烦忧一扫而空,专心投入于子凡热情的深吻中,我不再感到迷惘失措,因为我知道,我找着了今生今世中,只属于我一人的避风港!
一瞬间,我仿佛独得了全世界,崇高无上的幸福好似唾手可得。
十一点五十二分,长至苍穹最高处的艳阳正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它的毒辣。
端上最后一道再菜豆腐汤,解下身上的印花围裙,凝望着窗外不扬一丝尘灰的宽广大道;我轻叹口气,心想:奇怪!都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子凡还不回来吃饭?心念一动,思绪飘往人还在『共和』上学的少庭身上,我喃喃自语:「这个时候,少庭大概已经吃饭了吧!」
自从我的身分被确实是黄棱媛后,虽然找不出可以恢复我本来面目的方法,也未告知少庭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当然,其中也隐瞒了我不是少庭真正母亲的事实﹞,但,我还是隐约感觉到少庭对我的态度有了些许的转变。
我心想,少庭一定是嗅到了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微微一笑,手支着下巴,半趴在餐桌上,我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真是笨!竟然把聪颖的少庭当作是一般寻常的普通小鬼来看待,忘了少庭是个智商突破一八0以上的天才小孩,也忘了他是商业大享蔚子凡独生嫡子,如此一个集所有优良基因于一身的杰出孩童,我怎么会笨得以为聪慧的少庭会被我的小会俩给蒙骗呢?难怪──难怪子凡会笑我傻,我确实是傻得可以!
「铃──铃──铃」扰人思绪的电话铃声不识相地响起,起身离开厨房,我来到大厅上,等少庭回来后,我一定要问个明白;顺便──顺便再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也许──也许他会接受我也说不一定。我如此天真地心忖着。
我执起话筒,一记饱含着焦急的声音立刻从话筒传来:「喂──是少总夫人吗?」
少总夫人?莫非是子凡公司里的职员他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是的,我是。」我应了一声,心中有许多疑惑与不解。
「那真是太好了!」话筒里的人明显地松了口气。
一抹不祥的预感陡然轻窜过心底,那句「太好了」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以常理来推断。,子凡的部下绝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到家里,如今接到这通来得突然的电话,虽不成……我的心一拧,连忙追问耸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是不是子凡出事了?」直觉告诉我,子凡一定是遇上意外了。
话筒坦克的人答道:「是的!少总在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上出了车祸──」
「车祸?」我尖叫一声,不等他回答,便直追问着细节,「子凡出了车祸?严不严重?他被送到哪家医院──嗯!我知道,是的,好──好──」振笔疾书的指尖飞快地在便条纸上舞动着,我急急记下医院的地址,朝话筒里的男人道声谢后,马上把话筒挂回去。我不敢稍作逗留,胡乱地将该带的东西往皮包里塞,慌张地奔出蔚家别野,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纸上的地址后,醒目的黄色出租车立刻载着我往医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达目的地后,我匆忙的来到柜台,向护士小姐要了子凡的病房号码。
顺着号码,我如愿地找着了子凡疗伤的病房。心急地推开房门,过猛地力道使门扉打上坚硬的墙壁。
毫无预警地,「砰!」的一声,我的到来吓着了所有人;巨大的碰撞声惹来子凡的皱眉,只见他紧锁眉头,脸色微恼地盯着来人,一见来人是我,原本已涌出舌尖的斥骂声又全数吞回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