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宴会,没看到儿子,倒先看到儿子的女朋友,但她挽着的是别的男人的手,再怎么样他们都想问个明白。
"简太太。"叶母悄悄地打量宋绮恩,眼睛停留在她手指的戒指上,她也弄糊涂了,难道她聪明的儿子被她骗了吗?
宋绮恩下意识挡住戒指。刚才她被简维新说动不戴上戒指如何说服别人他们是对夫妻,因此她才会戴上戒指。
"你是不是养了许多狗,像大黑、咪咪,跟什么二三一四五六七八的?"叶母想再问清楚。
"只有到小七,没有小八。"她开始觉得这对老夫妻怪怪的。
"你很会做菜,很会包水饺?"叶母想到这个就心有不平,身为一个美食家,她精湛的厨艺儿子不见得道道捧场,却在电话里拚命夸赞宋绮恩煮的菜让他一餐可以吃两大碗饭。
"请问……"她愈来愈觉得疑惑。
"他们是我的父母,特地应邀回来参加宴会,也想见见我的女朋友,但现在我可不敢保证她是否还是我的女朋友。"
冷冷的声调在她身后响起,宋绮恩心虚得不敢往后看。她最不愿意碰见的叶继先出现了,而这两个老夫妇竟然还是他的父母!他们会怎么样看她?他们也许会把她想做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她是我简维新的妻子。"简维新挺身而出亲热地挽住她的手,以宣示主权。这个机会也是击退程咬金的好时机。
"简先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提早得了老人痴呆?你明明在一年多前就签字跟绮恩离婚了,替你们办离婚的还是董小晚律师,要不要她出来当证人?"叶继先反击回去。
"当什么证人?"随后赶到的董小晚一见到叶父叶母,暗呼今晚可不是个欢乐的日子。"伯父伯母,好久不见。"
"董小晚,你来得正好!你陪陪我的父母,我跟我的女朋友需要好好地谈一谈,看是不是有无聊男人在缠着她。"他别有深意地瞟了脸色不太好看的简维新一眼,然后拉起她的手。
宋绮恩死命地定住脚根不愿意跟他走。
"绮恩?"他不愿意相信黑函上所陈述的内容,但她的反应却让他的心一步一步往下沉。
"她没话跟你说,你放开她!"简维新发现他们的音量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为免在众人面前闹笑话,他必须掌握主控权。
"你不过是她的前夫,你不能干涉她这么多事。"
"也许很快的就不是前夫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我的双亲随时都欢迎绮恩再成为我简家的人。"简维新笑得很有自信。这阵子他在公私两方面都失意太久了,他闷太久了,急着想打赢任何一场仗。
"是吗?绮恩?"叶继先冷眼转向默不作声的宋绮恩。"你忘了他是怎样对你的吗?你还想回到他身边?"
"也许绮恩发现她其实最爱的男人还是我,尤其是在有了比较之后。"简维新尖酸地说,现在变成两个男人的战争,别人都插不了手。
叶继先一直克制愈来愈高张的火气,他担心会忍不住动手揍人,他的爆炸点就操纵在宋绮恩手上。
"你真的爱他比爱我深吗?"叶继先低沉的声音令他的父母跟董小晚都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可以做到如此低声下气,看来他是真的很爱她。
但宋绮恩呢?
叶家二老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被两个男人争夺的女主角身上,但是他们知道儿子的脾气,所以选择不插手,不发表任何意见。
"谁会爱你这个到处玩弄别人感情的花花公子了!"简维新眼利看见妹妹维丽从门口走了进来,暗中窃喜,然后向妹妹挥了挥手。
"我不否认我以前很花,但是我不玩弄别人的感情,何况自从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的心思都被你跟家里的九只狗占住了,哪有时间去把妹妹?"他边说也边回想是不是哪一次的交往有留下不愉快的经验,但是依他的记忆,他跟所交往的对象都是好聚好散的啊!"不然你说我玩弄了谁的感情?"要死也要知道罪名。
宋绮恩没说话,简维新替她说:"我妹妹,简维丽。"
"简维丽?没印象。"他依着直觉老实说。"你就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定我的罪?"
"维丽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她是我的小姑。"她想起在他车上看到的紫色水晶耳环,再看他一副吃乾抹净的不在乎态度,她就替维丽感到心疼。
"前任的。"叶继先不懂她为什么非得这么念旧情,他的份量总比不上简家任何一个人吗?
"不管前任或是现任,你欺骗维丽的感情就是不可原谅。"
"我都说……"
简维新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再狡辩了!维丽已经来了,就让她来撕破你的假面目吧!维丽来。"他把赶来的简维丽拉到身边:"让你伤心难过的男人就在这里。"
老天爷!宋绮恩闭上眼睛,为什么非得要她面对这么难堪的场面?
"哥!他是谁啊?"
简维丽的话让她睁开了眼睛,她所猜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他是叶继先啊!就是那个跟你谈恋爱了一阵子,然后莫名其妙闹失踪,避不见面的人啊!"简维新急着把妹妹推到他面前。
简维丽失望地摇摇头。"他不是啊!我认识的叶继先没有他帅,人也比较老成,如果我早一点见到他,我可能会喜欢他,但我现在在意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啊!"要不是她脸皮薄,不敢找上长扬,她也不会现在赶来见男朋友。
"你会不会认错了?"简维新气急败坏地说:"你不是说他有一辆很拉风的跑车,还常开车载你去玩?"
"那是刚开始的时候,后来他就换车了,可是他真的不是我要找的叶继先,难道有两个叶继先吗?"简维丽找不到情人显得很失落。
"那可能得翻翻电话簿了。"叶继先不是故意说得如此刻薄,但他气简维丽害他背黑锅!
简维丽抬起脸来,想跟他道歉,眼神忽地定在某一个定点,她兴奋地说:"我看到他了!哥。"她拉拉一脸挫败的简维新。"他在那里!我过去找他。"
他也跟着简维丽跑过去的方向看过去,他想瞧瞧是哪个浑蛋冒用他的名字追马子,还把人家甩了。
"韩国邦?"叶继先大感意外。
"怎么会是他?"宋绮恩也很讶异,事情竟然会出现这么乌龙的转折。
无罪一身轻的叶继先显得神清气爽,他指着简维丽:"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去救人,别说我没警告你,韩国邦他老婆可是个母老虎,再不过去救人,你妹妹的脸可能会被她抓烂了。"
简维新看到一个女人正把维丽推倒在地,他气急败坏地冲了过去。
"爸妈,我先不陪你们了,我有话跟我女朋友说!"叶继先拉起宋绮恩的手,用力拔下她手上的戒指,然后丢给董小晚:"帮我把戒指还给他。"
他可不想再让她跟简维新有所接触,他拉起她的手大步离开宴会听。
他们走到了电梯前,她忽然停下脚步不愿再走。
"等等。"
"在我们受伤的那段时间,我把跑车借给韩国邦开,你的前任小姑可能去看你时,就这么阴阳差错地被韩国邦遇上了;他已婚,还有一个儿子,老婆凶得像母夜叉,他想偷吃腥却又担心被抓包,才会冒用我的名字。我猜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把他所想的可能,拼凑起来一并告诉她。"你该跟我道歉,你诬赖我,但我想回家再听你道歉。"
"不是,我是说……"宋绮恩知道她这样说可能会让他更生气,但她不得不说:"那个韩国邦的太太真的很凶?"
"比你凶一万倍。"
"那维丽跑去找他……"
"她会先修理她,回家再对付韩国邦。"他按下下楼键。"那又不关你的事,你替她担心什么?你应该担心我的气会不会消才对!"
这时,光亮的电梯门打开了。
他踏了进去,也把她拉了进去。"他们不会怪我们中途离席的。"
"不,我不能……什么事也不做,我得先回去看看他们。"她在电梯门要关上前退了出来。
他及时按住开门键。
"在你心中,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我都比不上简家的任何一个人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是你一直逼我的。"话一脱口,她才惊觉她的话太伤人了。
他脸色阴暗得吓人。"是我自作多情逼你?好,我现在给你选择,要我,还是简维新?如果你现在不进电梯就表示我们分了。"
她想了想,权衡事情的先后缓急后,她开口:"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她就在他眼前翩然离去,他心痛又无奈地按了关门键。
"不会再有任何解释了。"
他沮丧地靠着电梯里的镜子,刚才她已经为他们的爱情做了表态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