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抓我啊,抓得到我,我就回来。」林姵玟箭步如飞地溜至以往居住的香闺躲难去也。
走道传来她不怕死的挑衅话语后,又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房内只留下咬牙切齿、死瞪门扉的钟飞鹏。
气急败坏的他瞪着门扉发誓,他一定要拆了这该死的门板,生吞活剥那个可恶的女人不可,要不然他钟飞鹏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手提一只皮箱,狡猾多诈的何明德来到钟宅五楼的书房中,脸上掩不住的得意笑容和一脸凝重的钟鸿恩成了强烈的对比。
「钱准备好了吗?」现下他可与钟鸿恩平起平坐,不用再卑躬屈膝了。
「你认为呢?」不动声色的钟鸿恩心里冷笑着。
纵横商场多年,他岂会让个混帐东西毁了他的所有?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不会让权威和你的名声毁于一旦才对?」何明德不相信他会冒这个险。
「反正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钟鸿恩反而冷冷的自嘲:「我真不明白为何我待你不薄,你却能狠得下心来破坏我的家庭,甚至想毁掉我幸福的一切?」
冷着脸的钟鸿恩百思不得其解。
「你幸福的一切?」何明德嗤之以鼻的大笑,「你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就让你的钱砸得明明白白。」自鸣得意的何明德机关算尽,但却忘了算出钟鸿恩和老天爷那一关。
「到底为了什么原因,让咱们亲如兄弟的老朋友反目成仇?」脸色难看至极的钟鸿恩,至今还扪心自问是否有对不起他之处。
「你还有脸说我们亲如兄弟,你若待我如兄弟就不会让我做个替人开车的司机。」放下了戒心的何明德怒吼。
「我原本有意让你到公司帮忙,但谁让你嗜赌成性仍不知悔改。」
「那心仪呢?你若把我当成兄弟,就不该抢我爱慕的女人为妻。」
刹那间,钟鸿恩震惊不已。「你……喜欢心仪?」他不晓得老朋友也爱慕前妻,他真的不知道。
况且,他与前妻的婚姻是媒妁之言,更基于双方家族利益而结合,所以他们婚后虽未有水乳交融的殷实感情,倒也保持相敬如宾的婚姻关系。
直到发生一件谁都没料想到的意外才改变了一切。
「你娶了心仪也罢,问题是你风流的死性不改,有了心仪还到处拈花惹草,让心仪伤心难过。」何明德替李心仪抱不平。
「这……」愧疚的钟鸿恩说不出话来。
历历的指责,让钟鸿恩愧疚不已,但己身的隐疾更让他有苦难言。
「你知不知道心仪多盼望和你有个孩子,没想到你这个不孕又自私的老鬼非但没告诉她,还将所有的过错推给她,让她痛苦自责。」何明德指控他的自私。
「我……」愧对前妻的钟鸿恩哑口无言、悔不当初。
让他更后悔的是,当年笨到把这个私密告诉他认为可以推心置腹的混帐东西。
过往的回忆让何明德渐渐面露狰狞,「既然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没法子让心仪怀孕,让我这个老朋友来代劳有何不对?」无耻的他大言不惭。
「原来是你侮辱了心仪?」事实的真相往往丑陋不堪,钟鸿恩恨不得宰了眼前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天啊,她为什么不说,还委屈地让我一直误会她,甚至羞辱她。」钟鸿恩痛苦的捂住脸。
天啊,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错待被这禽兽侮辱的李心仪,甚至还冤枉她不贞与人怀孕生子,最后让她落得精神崩溃进入疗养院的下场。
他真的对不起李心仪,他真该死!
「我没有侮辱她,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欺负心仪,是她不肯给我,我才强要了她,我这么爱她也错了?」觉得众人皆错他独对的何明德仍不知反省悔改。
「你……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朋友妻你竟然也欺负?」钟鸿恩抚着发疼的心脏,脸色铁青的险些病发。
「我强占了心仪,你也得了不少便宜啊;我的亲生儿也就是飞鹏,那孩子不是白白的喊你快三十年的爸爸,你哪里吃亏了?」何明德邪恶的笑了。
他之所以忍气吞声让儿子认他人为父,无非就是要自己的骨肉含着金汤匙出生,继承钟鸿恩所有的产业,而后再由他何明德父子接收大片江山。
「混帐东西!飞鹏是心仪生的儿子,也就是我钟鸿恩的儿子,哪由得你这人渣胡乱认亲。」在得知钟飞鹏是何明德的骨血那一刹那,钟鸿恩几乎不敢置信。
但震惊之余,他旋即又恢复了冷静,毕竟在他亲手从医院接钟飞鹏回钟家那刻起,他已认定那孩子是他钟鸿恩唯一的儿子,此生永不改变。
「哼,飞鹏是你这没用老鬼的儿子?别笑掉别人的大牙了。」何明德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
「何明德!」为再求证其他的事,紧握双拳的钟鸿恩硬是逼自己忍下这口气。
「飞鹏的事,暂且再议;我问你,灵灵和你素无恩怨,你为何拖她下水?」
「唉,车祸横死是她命薄,我可没害死她。」何明德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若非你勒索她,她会无故亏空公款,愤怒的失控驾车?灵灵的死,你这人渣也难逃其咎。」拼凑了所有的蛛丝马迹,钟鸿恩怒不可遏的道出事实真相。
前后任妻子被这禽兽不如的混帐东西所害,钟鸿恩再也按捺不住愤怒的情绪。
然而在他们相互指控、怒骂中,却忽略了门外那个捂住脸呜咽、暗中窃听的娇小身躯。
第10章(1)
震慑于钟鸿恩阴狠冷酷的神情,饶是狡诈成性的何明德也不禁怔愣了半晌,咽了咽口水才呐呐开口:「我……和你老婆是两相情愿,我可没杀她,也没在车子中动任何手脚,是她自己爱开快车,不关我的事喔!」
「灵灵在车祸往生前,可曾拿了三千万向你赎回照片?」钟鸿恩于林灵灵生前在银行的保险箱中找到了一本日记,因此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拼凑到十之八九。
「你……怎么知道?」何明德的脸色骤变。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难道不怕我把那女人的春宫照公诸于世,让你钟鸿恩无法抬头做人?」何明德紧咬着他的弱点不放。
「请便!」钟鸿恩脸上尽是狠厉的神情。
何明德愣了愣,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不畏惧,「我真的会把照片卖给八卦杂志,不信的话,你试试看!」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面子、顾尊严,不过这错误已害了我的两个妻子,你想我会一错再错而不知悔改吗?」钟鸿恩眼中闪烁着冷冽眸光。
「你当真不付款赎回照片?」何明德恼羞成怒了。
「我不会为那些移花接木的假照片付出一毛钱。」钟鸿恩替林灵灵为那些粗制滥造的照片付出生命而不值,所以他不会称何明德的心,也不会再如他的意了。
「你……知道照片是假的?」何明德惊惶失措。
「我要是还看不出照片的真假,我钟鸿恩流连花丛数十年岂不是浪得虚名?」
他虽是自嘲着,但心中更是深深的自责。
「你好样的,没关系,既然老子我从你身上挖不出钱,我可以要飞鹏那小子吐出钱给老子我,要他报答老子我的生育之恩。」何明德找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好用钟飞鹏来威胁他。
「够了!你这该下地狱的浑球、老而不死的人渣!」
泪流满面的林姵玟这时闯了进来。
「玟玟。」何明德诧异得望着她。
他们二人除了讶异失措之外,一张老脸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住口,你这该死的人渣没资格叫我!」林姵玟冷着脸怒斥何明德。
钟鸿恩阻止她口出恶言,免得触怒坏事做尽的何明德。「玟玟,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插手!」
「爸爸,我终于找到害死妈妈的元凶,我怎么可能让这人渣逍遥法外?」泪汪汪的林姵玟不理会钟鸿恩的劝,直想让何明德受到应有的制裁。
「臭女人,论辈分你还该喊我一声公公,你口口声声人渣人渣的喊,不怕说出去会遭天打雷劈吗?你再乱骂一句,别怪我教飞鹏扔了你这个臭女人!」底牌被掀光的何明德怒气被她完全引爆。
「飞鹏不会认你这种人渣浑球做父亲,你想做他父亲也要看你配不配,而我也不会认你这种害死妈妈的人渣为公公。」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替亡母出气报仇!
「血浓于水,我就不信他会不认老子,不拿钱奉养老子?」怒气冲天的何明德顾不得颜面,只想赶紧弄到钱还掉赌债。
「我若拿这卷精采的录音带让飞鹏听呢?你说,飞鹏他会认一个侮辱她母亲、无恶不作、嗜赌成性、迫害继母、集一身罪恶的男人为父吗?」钟鸿恩沉下声,从录音机中拿出卡带,一瞬也不瞬的盯住黔驴技穷的何明德。
「爸爸说得对,飞鹏不但不会认你,他只会痛恨你、厌恶你!」对何明德深恶痛绝的林姵玟和钟鸿恩现下可是站在同一阵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