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静君点头以压抑自己那纷乱的情绪,但是阿福却误以为静君答应了,他高兴地拉着静君的手臂说遣:“好啊!那我们以后便是好朋友了——”
“阿福,你还在混什么?还不快得过来帮忙?”传来了管家那威严的声音,阿福即刻说道:“静君,我厨房还有事情要忙,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玩吧。”说完便三步并 成二步地跑出去了。静君则是站在原地轻笑着。
过了一会儿,静君转身来到少爷的书桌前,其实书桌早 就已经收得一尘不染了,她根本无须再去收拾一次,静君看 着二张言白的绢纸正铺在案前,上面只写上一个愁字,笔锋 雄健,浑厚有力——静君一时兴起,便写了首宋未词接道:
风住尘香花已尽,目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澳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你在我书房里做什么?”一声呼喝,令静君心上一惊。抬头一看人,一位富家少爷打扮的男子正怒眉腾腾地望着她看,如冒火的眼眸似乎要将她烧了一般,这人看来就是少爷了,静君赶忙退到一边,见到这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她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我再问你一次,你在我书房里做什么?如果你再不回答的话,就休怪我将你当成贼儿看待了?”
静君虽然心上生气这人的无礼,但是自己可不能辩白呀!没办法之下,她指着自己的喉咙然后摇头似铃鼓地,希望这位少爷可以了解自己的意思……
这少爷见到静君的举动,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会说话吗?”
静君急忙点头,心理想道:“幸亏他了解我的意思了,否则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这少爷的脾气好火爆啊”
“你这哑子来这儿做什么?瞧你这身的装扮,应该是我们帮里的小厮才是,为什么来到我书房呢?唉——你又不会说话,我问你也是白问。”
静君摇头,他随手拿起了毛笔,在纸上写着:“我是新来的小厮,名叫静君。是管家命我前来书房服侍少爷念书的,我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我听得懂您的吩咐,而且我会写字啊!”
逸轩见到静君那娟秀的字体时,怜才之心顿然而生,他的口气放缓了:“原来你是管家派来的伴读,好吧!既然你懂得写字,那我日后要吩咐你事情也容易的多,我见你写字虽是端正,但是太过于娟秀了,不过还称得过去,而且帮里也常有文书往来,你就帮我写些文件吧!至于书房内的杂事,你有空的时候再做吧!”
静君点头答应,见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微笑地坐在桌案前,静君原想将方才自己所为的那张绢纸拿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逸轩看完诗句之后,他疑惑地问道:“静君,这宋词是你写上去的?”
静君脸色难看地站着,过了好一会见之后才点点头。
“这是宋朝李清照的武陵子,你读过她的作品吗”
“想也知道,不然我哪有可能写得出这种作品?”静君心中如此想着,但是她外表上还是不能作出不高兴的表情,她笑着点头写道:“以前在念书时,曾经读过她的作品,她是位相当了不起的女词人!”
“但是你心中有什么愁呢?为什么特意要选择这一首词来写?”逸轩笑着问道:“瞧你年纪轻轻的,应是欢乐年华的时刻,何必为,赋新辞强说愁哪”
静君笑了笑又写道:“那少爷为什么要以愁为题,为何 不肯落下诗款呢?”
“就是因为我年少不识愁滋味呀!”逸轩笑着回答道: “反正今天闲来无事,我整天念书写文章地会挺无聊,瞧你 似乎略懂些诗词,不如我们就来个以词会友如何呢?”
静君笑了起来,点头表示赞同。提到唐诗、宋词的这可是她最拿手的部份呢?在学校是多亏了这些科目她才可以低空飞过的。“要如何的以文会友呢?请少爷说游戏规则吧?”
“很简单,我先举个词牌名,你写出对应的词句,并且要写出作者为谁,再换你出词牌。看谁无法接上对方所出的题目便算输。”
“哩?那如果少爷输了的话,我可有什么奖赏吗?”
逸轩笑着拿起放置在口袋中的小金片说道:“如果你真有本事赢了的话,我就将这块金锁片赏给你吧!可是换过来说,如果你输了的话,你又要以什么东西赏我呢?”
“静君身无分文所以才投靠贵帮,如何能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少爷这话岂不是让静君为难?不过静君有自信绝对不会输给少爷,您那金锁片我是要定了。请出题吧!”
“我欣赏恃才做物的人,但是希望你不是装腔作势才好。”逸轩笑了笑在纸上写道:“一剪梅,请写。”
静君不假思索地落笔而就:“红藕香残玉笨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绵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宋朝——李清照之词。换我出题了,诉衷情!”
“当年万里觅封候,匹马戌粱州。阁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减,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大山,身老沧洲。宋朝——陆放翁之词。换我出题了……
他们俩就这样以词相会,浑然不觉天色己暗,那夕阳斜照,映在静君的面颊之上,晶莹奉彩,别有一番风情。更兼静君的手腕雪白如玉,逸轩一见,他不禁笑着吟道:“身边人似月,皓腕碍箱雪。”,
静君一听逸轩所吟之诗,她脸上突地一红,收回手来连退了数步靠在书柜旁。说什么也不愿再靠近桌子一步。
逸轩见到静君的模样,好笑他说道:“怎么了,我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像躲贼似的跑开呢?一点都没有男子洒脱的气慨,活像是姑娘家呢!”
静君急忙摇手,拿起了小桌上的笔写道:“请少爷切勿狐疑,静君因为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照应。所以性子较为害羞内敛,请少爷莫再以此开静君玩笑了。”写着写着,静君的眼泪滴滴溜溜的在眼眶内打转起来。
其实就自己父母双亡是太过份了,她的双亲可都还健在呢!只不过自己闯下了这么大的祸端,根本就不敢回家面见父母,落得如今有家归不得的下场,忆及家中的父母,她可也是心酸不已。
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在外奔波劳命的日子,吃了这餐不知下一餐可有着落,和她之前的生活可有着天渊之别。现在还不得不以当别人家的小厮来糊口维生,这令她也不由地悲从中来,只差没有大放悲声而已。
“静君,你别伤心了。我不再同你开这玩笑便是了。”逸轩见到静君难过的摸样,心中不忍他说道:“来——这块小金片给你,不要再哭哭啼啼了,你过去的身世如何不幸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懂得把握眼前美好的时光,你在天齐帮好好地做下来,只要你忠心侍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静君抬头望着眼前的逸轩,她那闪烁的泪光隐隐地透出感激之情,真是那位被自己意外。‘休掉’的夫婿吗?如果是,他一旦知道自己便是当天的新媳的话,可是否还会如此温言对她呢?这位面貌雪白清秀的少年,对她这么好的原因是为何呢?是否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温柔?还是只有……
逸轩开口说道:“静君,你想些什么呀!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没回应呢?”
此话一出,将从幻想的边缘中拉回现实,她摇摇头表示没什事情。逸轩这才放心的开口说道:“静君、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不需要在此陪我了,至于晚膳,我到饭厅和家人用饭,你今天就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你再到书房来吧。我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静君点点头使转身离开了,她缓缓地步出书房,但是……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身后的逸轩眼光似乎直盯着她瞧,但是此刻的她实不宜做多做联想了。急忙跑回自己的卧室,晚饭过后阿福又来找她闲扯一堆废话,直到静君已抵挡不了周公的召唤,阿福才离开他的房间,静君梳洗一番准备休息了。
管家对她倒是挺好的,特别开了间空房给她专用,据阿福所说在帮里表现优秀的人才可以独自拥有一间房间,静君是新来的人,能够受到这等殊荣可是极为难得的。不过也还好她不须要跟其他人‘共枕同眠’,否则……
她在上床后,仔细地回想着今天和逸轩头次见面的情景,这逸轩少爷长得可是好生俊俏呢!面貌不用说,他可算是静君所见过的男子中,难得可以被她称之为美男子的,更难得的是他身为少爷,但是对她这名小厮欲是彬彬有礼,更甚而与她来个以文会友,他那富贵清华的气质、风趣懦雅的谈吐,比起她心中初恋——徐奥钧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唉——怎地又想起那个无缘的初恋情人呢?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活儿要千呢。‘花自飘零水自流,几番情怀总落空,无语难言心愁,言听旧事拨动心弦,柔情万缕向谁诉,风问花下雨不闻,面君难言心中愁,原化流萤照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