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这种粗鲁、蛮横的行为,对付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靠道不觉可耻吗?”凌梦蝶不怕,悍然斥问。
“你不会相信的,鲁家寨这么多年来,除了我娘和我以外,你是第三个进咱各家寨的女人。”鲁冰想来都觉好笑,又说:“我和哥是在寨子里长大的,这就是他的世界,我们没读过什么书,而且又是靠打劫为生,但我爹娘自幼就告诫我们,人的命只能走一遭,死了便结束了;钱财失去了,只要一有命在,就能再赚回来,而女子若失去贞节就如同失去生命般,所以告诫我们除了劫财外,万不能伤害人命及民家妇女,而且我们劫的大都是富家商人。”
“那为什么我……”
“我也不知道。”鲁冰也疑惑,她推测的说:“你很美,美的连我都羡慕,我想哥是因为喜欢你,所以……”
美丽难道也是一种错吗?
“你那个劫匪大哥,知道不知道东西可以抢来占为已有,但是爱情是永远抢不了的吗?心是抢不了的。”凌梦蝶悲愤地说。
“他不知道,甚至连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你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全是抢来的,在我哥的想法里,他想得到的东西,唯一的手段就是抢。”鲁冰感到有些可悲,但她不怨,也不自卑,更有几分骄傲地说:“但,在我心中,他是最伟大的大哥,他将所有最好的一切全给了我,不让我受委屈,他懂得什么是‘盗亦有道’,虽然他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我知道将来嫁给他的姑娘,一定会很幸福,在他粗莽的外表下,仍有著宠溺他动爱的人的心。”
凌梦蝶几分动容,但她可不想成为压寨夫人。
“你哥在你心中虽是伟大,但在我眼里,他和所有绿林盗匪没什么两样,而且我更不想永远待在这贼窝里,我只求你放了我,让我回家。”凌梦蝶哀求。
“回家?知道咱鲁家黎会比不上栖凤楼?你口口声声的贼窝,会比不上满屋子淫虫的姑院?”鲁冰困惑不解o
“栖凤楼?妓院?”凌梦蝶一脸迷惑。
“怎么?”鲁冰的困惑更深,问:“你不是要我放你回栖凤楼吗?”
“我不用白你在说什么,这不是回杭州的路吗?”
凌梦蝶惊慌了。
天哪!这姑娘居然笨得槁不清方向,傻不啦叽被带着转,让人卖了,还高兴得替人数银两里!
“你不会告诉我,不知道栖凤楼是艳名满京城的青楼技院,而你是栖凤楼今年开春,全长安城的公子哥,流著口水抢着要的花魁吧!?”
“你是说……”凌梦蝶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仍不愿相信,直说:“你骗我,是赵家答应我,将我送回杭州的,是他们答应送我回杭州的。”
“赵家是否骗了你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再过三十里路便是长安城,而栖凤楼便在城内。”
鲁冰怀疑自己是否也和她一样笨?靠道美丽的女人,都有一颗迷糊容易受骗的脑袋吗?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凌梦蝶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这个笨姑娘八成被卖了!鲁冰好不感叹同情。
其实说来也不过是错配姻缘的的憾事。赵、凌两府交情甚笃,凌梦蝶出生当年,赵府举家赴洛阳发展,赵府有一子与凌梦蝶同年出生,临行前两府互允十八年后的婚事,岂知赵家之子患有脑疾,形同白痴,凌梦蝶抵死不允婚事,赵父羞恼,暗中将其卖予栖凤楼,谎称送其返杭州陵府。
“崔三娘居然干出这丧尽天良的勾当,看我不把栖凤楼给拆了才怪。”鲁冰气愤不平,恼怒的跺脚。如果能够,她会动员鲁家寨的人马先将洛阳的赵府拆了。
“我求你放了我,让我回杭州,求你……”凌婪蝶淌泪哀求。
“就算我放了你,凭你回得了杭州吗?我看你一脚踏出鲁家寨,就成了以栖凤楼炙手可热的淫窝妓女?”
“不要,我不要做押寨夫人,也不要做妓女,我知道你能帮助我,求求你帮我,告诉我该如何是好。”凌梦蝶吓慌了,她只想回杭州,如果命运只她两种选择的话,唯有寻死一途。
“别将我哥看成蛮横没人性的粗汉,你抵死不从,他不会强来的,你尽管安心往下,有机会我找哥替你说人情。”鲁冰也没法子可想回房后,鲁冰躺在床上,左转左翻怎么也睡不著觉,小脑袋瓜里企图凭藉幻想勾勒出段云天这未曾谋面的家伙的轮廓。
他该不会斜眼、歪嘴,缺胳臂、断条腿,或是奇貌不扬的丑八怪吧!?当然,也不能是那该死的白痴,万一……
如果不幸万一料中的话,她这个怨媳妇,肯定不教段家有好日子过,不搞得段家鸡飞狗跳、永无宁日,绝不善罢干休。
第二章
仲夏子夜,夜空每繁星灿烂,马鸣坡悄然静寂,偶尔只听得山间呼啸而上,似马鸣般的诡异风啸。
鲁家寨门口,几盏油火在夜风里摇曳摆烫,了望台及赛门口不见一名夜哨,异法寻常的访似一座疏于戒备的空城。
一道黑影从草叶中闪出,怪地投入寨内,继之展洛跟了出来,宁立案门,打量这全然无戒备的怪异状况。
鲁啸天这家伙究竟在卖弄哈玄机?展洛显然明白其中有诈,而且是冲著救花魁的人所设下的陷阶。
“楚平想那三千两想疯了。”展洛自语,窃笑楚平居然不察这怪异现象,贸然入秦。
他悠哉地守在赛门外,心想等著楚平让那鲁啸天给逮去后,再进去救人,楚平欠了他这份人情,自会乖乖退出这“英雄救美”的任务。
这回失算了,约莫一注香的光景,楚干访入无人之境般抱著一名昏迷的女子出来。
是凌梦蝶,那绝色的容颜,教展洛看傻了眼。
“啧!啧!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展洛惊叹不已。
“不好意思,我捷足先登,让我先赚了那三千两,想得到她,就得看你在夺花魁上的本事。”楚平好不得意,他可丝毫不懂得怜香措玉。
“天哪!就算是一万两,也换不得如些绝色美人,你怎忍心如此对她?”展洛好不心疼,他绝下不了手敲昏凌梦蝶,叹惜又说:“你怎忍心将她送进青楼、妓院那黑暗的地狱,任人糟蹋啊!”
“是吗?成,英雄就让你来当吧!待我拿了尝银后,你再将她救出来吧!”
展洛怪异一笑,他会这么做的,他岂忍心见这般令人倾心的佳人,沦落为男人的玩物。
“楚平,你想姓鲁的能那么轻易让你大摇大摆将人带走,这其中不会有诈吗?”展洛提醒。
“到底是展洛。”鲁啸天从暗处现身,顿时几十支火把拥簇他走了出来,照得整个寨子一片通明。
“久违了,鲁兄,如果鲁家寨能那么容易让人从寨里将人带走,那只有一个原因,鲁家寨当家的绝不会是名震长安城的贼头鲁啸天。”展洛笑得厌然自若,楚平可是紧张戒备。
“哈——”鲁啸天豪放纵笑,说:“如果我这小手段能骗得了你,那你就绝不会是名赫中原的展捕头了。”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如此大费周章,想必不是只找我叙旧吧!?”展洛问。
“展兄是位英雄,英雄惜美人,小弟不过是想送个美人儿给你罢了。”鲁啸天指的自然是凌梦蝶。
不过这美人落在楚平身上,那还提问他答不答应。
“无功不受禄,开个条件吧!”展洛爽快,这他才明白鲁啸天掳这花魁,全是冲著他而做。
“要你保趟缥。”鲁啸天直言。
“什么货物?”
“是人,我家妹子,要你护送她下杭州。”
哈!当护花使者,他再乐意不过了;如果还是个美人的话,免费都无所谓,只是瞧鲁啸天这虎背熊腰的德行,想来这鲁家妹子也不过如此。
“认识鲁兄可也有段不算短的日子,没想到还藏了个妹子。”展洛有些意外。
“姑娘家甚少出门,所以未曾引存。”他又说:“你喜欢女人,视钱财郊粪土,所以——”
“错,我喜欢的是能让我心动的美人。”
“栖凤楼今年的在魁没让你失望吧!?”见展洛得意地用那坏透的痴迷目光,直盯凌梦蝶,鲁啸天继续说:“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朋友,我家妹子这次下嫁杭州,不只是要你保她平安抵达杭州,更希望你代我瞧瞧夫家如何?如果不妥就请你将她送回寨子,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她受任何委屈。”
“你送这美人给我,敢情你是怕我途中诱拐了你家妹子?”展洛笑问。
鲁啸天笑而不答,好似彼此心知肚明的神态,他不得不对这猎格高手有所提防。
“喂!你们一搭一唱的,可曾问过我楚平答不答应?”
楚平因被漠视而不悦。
“楚兄,如果展洛愿意接下这趟镖的话,我愿意以崔三娘开的同样价码,买下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