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女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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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没料到再次会面,自己竟是把她推向痛苦深渊的刽子手。

  拉德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展开臂膀把他思念许久的人儿纳入自己怀中,稳稳的搂抱住。

  “君君……”他低喃。

  完全掌握不了情况的杜君年僵硬得不敢呼吸,感觉脊背被个火炉罩住,热力由背部穿透布料,直达她心里。

  这已是他第二次突如其来的唤她。“君君?”熟悉亲呢的口吻,仿佛他们曾经认识。不对,听他说,他们是认识,不过她忘光光了。

  但是忘光光也好,免得三天两头老像他一样反常,平时间得像葫芦,沉默内敛,却常常冲动的搂抱住她。

  啊!被他抱着真的很舒服呢!她沉醉的闭上眼,仿佛投入翰海里,忘却所有烦恼。

  此时,狂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混杂在燥热的焚风里,令人心生不安。

  拉德萨蹙眉的望向他们来的方位,反应灵敏,迅速的拉着她,握住她的腰,轻而易举的把她抱上马,动作俐落得无懈可击。

  不容她作声,因为她也隐隐察觉到某件事正在发生。

  ※ ※ ※

  当他们赶到时,不少尸首散落于黄色沙地上,骆驼、器物全杂乱无章的披露于大地。

  杜君年远远的就认出那是她曾经驻足、同行于沙漠的商队。“不!”她直觉的要冲下去看顾。

  拉德萨紧紧的困住她,“不可贸然行动,恐有埋伏。”

  多年征战的经验,他明白危险藏匿于无形。他的大队可能已跟着雷齐兹撤走,现场并无黑衣武装骑士,从遍布的尸首看来,这是一群佣兵下的手,因为最重要的货物、食品他们没取走,在这片沙漠上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但对方丝毫不留恋。

  显然其中必有蹊跷,这也是他在远处观察,迟迟不肯让君年下去的原因。

  没有见过生死血腥场面的她哪晓得拉德萨的心思,她直觉要冲下去找阿亚跟同队的友伴,奋不顾身的挣脱拉德萨,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阿亚、队长,你们在哪里?”她嘶声叫着,忍着欲呕的念头,翻看每具尸体。

  拉德萨皱眉,谨慎的环视地形险恶的沙丘。

  蓦地,他眼尖的瞥见刀影反光,“该死!有埋伏。”

  随即策马奔向杜君年,大声呼喊:“小心!”

  他的警告来得太迟,杜君年在准备翻动一位面部朝地的尸首时,原本不能动的尸体竟回身瞪着她。

  接着,她觉得腹部传来刺热的感觉,低头一望,发现一把弯刀没人自己的身体,她骇异得叫不出声,也不觉得痛,仿佛电影般,她的动作突然缓慢而无意义。

  然后地面前邪恶的男人突然喷血倒地,他的血溅在她的脸上,有些黏稠。她茫然的用手指抹去自己脸上温热的血,在呆滞傻愣中,已被一股力量拖抱而起。

  拉德萨痛心疾首的搂抱着杜君年,奋力鞭策马匹逃避追兵。

  在他一手砍死那名伤害君年的残兵后,地平线上出现了十几位士兵,来者不善的挥舞着弯刀跟枪械。

  拉德萨靠着多年的经验,熟稔的往危险的地方奔驰,终于让他们有所顾忌而放弃。

  第六章

  好渴!干涸的喉咙闷燥得难受,腹中仿佛有团火在烧。

  她饥渴的舔舔干裂的嘴唇,虚弱的呻吟,“水……”给我水。

  迷糊之中,有人印上她的唇瓣,缓缓的渡水给她,她渴求的吸吮,不肯放手。

  一次又一次,她这才满足的陷入昏睡状态,疲倦的沉入梦乡……

  杜君年再次掀开眼睑,已是夜晚时分。

  “这是哪里?”她转动迟钝的眼珠子,迷迷蒙蒙。

  “你醒了?”

  急切的男声呼唤她,她仰头看见拉德萨担忧的脸孔,离她很近,抑或说自己躺在他怀中,像婴儿般被他搂得紧紧的。

  他看起来有点陌生,下巴长满点点胡髭,眼睛布满血丝,不再有恫喝人的效果,这种颓废模样一点也不符合他中规中矩、利落严谨的军人性格。

  在她全身痛得要命的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举起手,轻刮他的脸,揶揄取笑道:“你改变形象啰!谁不好像,像大胡子雷齐兹。”

  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握住她的手安稳的搁置好。“你好好休息。”

  “我干什么休息?”她虚弱的笑,“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阿亚跟那些同伴都不在那群死者中喔!”

  他垂下眼,温柔的帮她抚顺发丝,专心的听她说话。

  “咦?你竟然没骂我,说我活该,不听你的话跑下马,才会中了埋伏被刺一刀。”她总算记得自己被那个伪装的士兵刺伤,怪不得会觉得腹部疼痛。

  “别浪费力气,乖乖的歇息。”拉德萨僵着面孔,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恨:

  杜君年气若游丝,“你干什么好声好气、温温柔柔的对我?是不是因为我快死了,你才对我那么好?”

  他压抑着即将崩溃的心绪,低声斥责,“别胡说八道,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真的吗?可是她好累又好痛,心里头有种陌生却快要解脱的感觉。

  他们处在阴凉黑暗的岩洞中,四周静寂无声。

  蓦地,她突然哽咽起来,“拉德萨,我不想死在这地方。”她一直以为自己会长命百岁,平平凡凡的在台湾老去。

  拉德萨紧紧的拥住她,心正在碎裂着,他悲痛的吼:“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有液体滴在她的脸上,杜君年用手抹拭,发觉竟是拉德萨的泪水:

  呵!他竟然会为她即将死去而哭?她动容的微笑:她从没看过男人流泪,而且是为她哭:讽刺的是,是在她死前的一刻,是为了让她开眼界吗?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调侃,不过地已经没那个心思。

  “你在为我哭吗?为我的死去?”

  “不准说丧气话,你可以熬过去。”他生命是为她存在的,假如她具有不测,他铁定会追随而去。

  老天爷!求你不要那么残忍,他们好不容易重逢,他甚至还来不及为她做些什么。不要剥夺他生命中的最爱。他默默等待,忍受寂寞,不是为了换来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我走了,你们国家会更乱是不是?”她有点崇拜自己死前还能谈笑风生。

  “你对我来说,比生命更重要。”他终于把内心的爱意说出口。

  杜君年愣住,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红了脸,她困难的开口,“要早几天,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终于有男人爱我,足慰此生,”突然,她痛苦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他心如刀割的制止她,“你不要说话,快休息。”

  她惶恐的恳求,如溺水的人紧紧揪住他:“不!跟我聊天,我怕孤独的死去。”

  闻言,他颤抖的别过头,不忍看下去。

  “对了,告诉我,说我以前的事给我听,说我们如何认识,好不好?求求你……”她仰起悲哀的小睑,可怜兮兮的拜托他。

  拉德萨把她安稳的放置在自己怀中,用衣服将她盖好,尽量命令自己要冷静,用着无比宠爱的声音缓缓诉说:“十几年前,有个小女孩长得非常可爱,她是一国的公主,是王储宠溺的掌上明珠,集众人的疼爱于一身,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有一天,她偷偷的跟随从跑到市集去。那时候国家还未废除奴役贩卖,人命贱到可用牛羊买卖。”

  “然后呢?”她撑着眼皮听他叙述,

  “有位少年,他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因为饥饿偷采人家的果子,被抓起来也准备送上台拍卖。他浑身脏兮兮,之前跟猪牛关在一起,除了粪便还满是伤口,他倨傲的站在贩卖台上,任人出价。”

  “我要他。”他还记得,有一位说话含糊不清、穿戴富贵的女娃,直挺挺的指着他。

  晶莹剔透的金色眼珠仿佛含有巨大魔力般,那么一眼就慑取了他的灵魂,吸走了他全部的生命泉源,他愿意为她牺牲生命,燃烧殆尽。

  “我买下你了吗?”

  “是,你的确是想买下我,但是身上却没带那么多钱,随从怕你的金眼给人认出来,马上用布料遮住你要带你走,结果你不肯,大哭大闹,现场交易不得不中止,引来大匹警卫,你的身份才曝光。你不怕脏污,一把抱住我的手臂,死都不肯放。”

  “想不到我小时候就那么强悍。我对你会不会很凶?”所以他现在才藉机欺负她,好出一口以前的怨气?

  “不!你对我的好惊动陛下,陛下在几度落得要跟我争宠的情况下,借口要栽培我,请来各方面的训练师,支配我的时间,好让我没空陪伴你。”

  她为自己的难缠感到汗颜;想不到自己小时候是个麻烦精。“从你口中说出过往,很不真实,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她没那些行为的记忆。

  “你累了。”

  “不,继续说,你继续说,我想听。”她恳切的请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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