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不了她哀求的眼神,他又回朔过往,“不知为什么,你总喜欢黏着我,吃饭、睡觉都要跟着我。”他露出微笑。
对他而言,那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深藏在他不为人知的心灵深处。
他低头,发现君年嘴角带笑,体力支持不住,早已昏迷过去。
“拜托你,可怜我,为我熬过这一夜。”他喃喃低语,悲伤的吻着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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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在哪里?”哈立德伸出瘦骨峡胸的手,从床上挣扎着要起身。
“大哥,你不要急,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雷齐兹极力安抚他,脸上也有着担忧。
都是他的失误,过于大意,他跟拉德萨按照计划,等在他们必经之地,好拦截君年的商队,然后再精心策划当年慈惠王妃逃亡的路线,藉以唤醒君年遗忘的记忆,好让他们能确切得知王位圣物的藏匿地点。
当初王妃完全误解了国王的美意,带着圣物跟君年逃离,目的是希望丈夫追随而来,没了信物跟君年这两样象征物,丁—位的继承权必会受到撼摇。
只是她没料到,恰巧顺了国王的心意,他乘机派人护送她们回国,而信物却在过程中遗失。
依国王的意思是,只要再生位金眼王储,传承王位的信物随时可以找回来,然而他派人积极寻觅,却一无所获。而慈惠王妃更是坚不吐实,直到临死前才松口,十岁前的君年知悉地方;想不到她却失忆。
结果金眼子嗣也没生下,加上身体状况不乐观,六大族中的几位政治野心分子蠢蠢欲动,几度挑衅。
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接君年回来:君年的反应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反抗的程度比他们预测的更为棘手。姑且不论她的反应,未免六大族有所闲言,他们必须找回信物,阻止酝酿中的暴乱。
他们做了最差的打算,既然丧失记忆前的君年晓得信物去处,他们要在她重回相同路线时,唤起尘封的记忆,帮助他们寻回信物。
岂知消息走漏,野心分子在国会作乱,他来不及通知拉德萨,仅留些许人马接应,赶紧回去镇压。
害拉德萨中了埋伏,据派去的人马表示,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佣兵。
他当然晓得哪些国家想趁虚而入,侵占他们的宝贵资源。这些忘恩负义的败类,待他们国家稳定下来,第一要断绝关系的自然是那些帮助六大族的好战分子。
他绝对会在国际会议上报复,冷冻他们之间的石油交易,让他们经济混乱萧条自是最大的惩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联络上拉德萨。
他已经派人搜索,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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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白天来临,属于沙漠的燥热气候又开始燃烧大地。
即使躲在岩壁内,热力仍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真想不到她竟然能看见隔日的太阳,还以为自己要香消玉殡于荒漠中。而且还死皮赖脸、毫不避讳的跟男人搂抱到天亮。杜君年尴尬的想移动横跨在拉德萨大腿上的脚,不小心扯动伤口,痛得要哭出来。
不过他们的姿势也太煽情了!她的脚就这么搁在人家的重要部位,而对方健壮的腿也不客气的穿进她两膝之间。
活像是”对交颈的爱情鸟,不过拉德萨吃亏,她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不用卧躺在硬冷的石块上。真是难为他,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
喝!原来他早已清醒,正皱着眉头观察她的行为。
“早!”他先开口。
她愣愣的点头,“嗯……嗯,你也早。”她赧然的低下头。
昨天两人在生离死别、存亡关头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谁知命不该绝!如今想来,真是尴尬。亏拉德萨还落落大方,像个没事人。
“还痛吗?”他起身关切的问。
“有些,昨天啊……真是……真是谢谢你。”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眼神胡乱瞟。
拉德萨慎重的对她说道:“对我,你永远不用说谢谢,这是我身为子民应该做的,公主。”
一声“公主”击溃她的好心情,君年愤怒的质问:“你干什么突然生疏起来?”他明显的特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让昨天好不容易靠近的心又弹开来。
拉德萨不为所动,仍旧正色的看着她,“让我为你检查伤口。”
她费尽力量,生气的吼:“不用!我不是你的公主。”动作过大的后果,是扯动伤口,她疼得哀叫。
“你别乱动。”他紧张的抱住她的身体。
她挥开他,“我高兴,这是我的身体,不用你管。”
她又羞又怒。这臭男人,昨晚还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净说些触动心弦的话,害她感动得要命;哪知一起床,见她复元有望,又摆出臣下的嘴脸,说的是复兴大业、为国为民的屁话。
他蹙眉,神情忧郁的开口,“不要让我难为。”
杜君年气得七窍生烟,五脏六腑闷烧,“装什么委屈?只会摆酷。”她不甘心的撇开睑,眼不见为净,心里很呕。
要是她没受伤,一定火箭似的冲出去,无奈带伤,整个人像婴儿般虚弱无助,还发不了飘,这下还得拜托他。真是“坐困愁城”最好的写照。
“那我们现在要干嘛?”她赌气的问。
“等你好些我们再出发。”此地是最佳却也是最危险的藏身处,这些岩洞可以躲避一时,却不是长久之法。
他要提防追兵的到来,也迟疑着计划是否要进行?
让她受伤,濒临死亡并不在这计划中,他原意是要她多了解他们的文化,参与平民生活,顺便要她尝试着回忆过去。
现在他只能随机应变,以保护她的安全为前提,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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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才会到达?”杜君年仰起头问着身后的男人,她已经干渴得说不出话来。几日下来,他们的食粮吃得差不多,连水都是只能润润唇,不能畅快饮用。
“忍耐,快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说话只会耗损体力。”拉德萨屹立不摇的往前走,汗水自额前滑下,润湿了古铜色的肌肤。
杜君年眯着眼,遥望远方的地平线,哀声叹气。
事实上,她没资格抱怨,因为起码她坐在马上,而不是像他在沙漠上行走。因为怕耗损马儿体力,所以他们上午是双人骑马奔驰,下午就她坐马、他牵引着。
她已经快支持不住,这种天杀的鬼地方。她真想大吼,但是力量告罄,只能颓然的倒趴在马背上。
“今晚就在那地方休息吧。”他指着遥远的山丘。
又是这种沙漠,头一天的简陋岩洞简直是天赐的礼物,接连几天他们都只能露宿沙地。晚上风寒地冻,他们就相拥窝在马匹的脚下,让黑马抵挡风沙。
睡前他会仔细检查她腹部的伤口,头几次要袒露腰腹给他看,君年还扭扭捏捏的,现在倒是很习惯。
“嘶……”她忍着疼。
拉德萨谨慎、尽量不动到伤口的帮她上药,然而眉宇间却布满浓浓的忧郁。
“又怎么了?我可是没乱动。”
“不是你的错,是环境差、气候恶劣,又缺乏医药和营养的食物,所以伤口才会复元得比较慢。”在这么耗下去,对君年是大大不利。
“我好想吃蛋炒饭。”她皱着脸诉苦。
“等到达目的地,一定让你吃个够。”他耐心的安抚她,让她安稳的躺在他身边,以手臂当她的枕头。
“你只会骗我,说不定我们永远也到不了。”她扁着嘴抗议。
“胡说!”他驳斥她的话。
“真的嘛!走几天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我甚至没看见任何动物。”不是她说丧气话,而是情况实在是无法想像的恶劣。
“你忘了前天吃的蛇肉?”他没好气的提醒。
说起那只倒霉的蛇,她就在心里默哀。它不过是清晨出来散步,就被拉德萨一枪毙命,当了他们的早餐。他动作俐落,训练有素,三两下就扒皮去毒,丢下去烤煮,太可怜了!这还不打紧,一问之下,她才晓得为了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他们常把军队队员独山口丢到这荒漠来训练野外求生。
所以这种蛇是他们最佳的补给食粮,他吃过不下十只,可谓是毒蛇的克星。
“在还没达到人烟之处,我们必须储存食物,尤其是水。”
“知道了啦!”她敷衍的回答,其实心里臭骂,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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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是人在极度强烈的渴望下,将沙漠的沙幻想成了实物。
她是听过,如今亲眼看到,对她反倒是种折磨:
遥远的地方平白无故出现一片绿油油的景象,据说是高温下的视觉变化。过于逼真的缘故,她仿佛见到人影晃动。“你确定真的不是城市?”她虚弱的吐出话。
“不是。”纵横沙漠,征战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不过是海市蜃楼。
“那假如真的是呢?”
“我曾经有三个队员不信邪的走过去,至今没有他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