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女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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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吓人。”

  “其实每一次到这里来,就要有面对死亡的决心。”

  而每每他存活的信念,是再见她一-面。

  她不想自欺欺人,他们已经熬不下去,食物、体力都告罄,尤其她还带伤,每每都要浪费水清洗伤口。

  她不忍拉德萨滴水不沾,节省水源只为让她快点好,而伤口反倒在恶化中。

  好累、好渴、好难受,太阳为什么那么大?沙漠被反射成金黄色的火焰,烧燃着她的生命,也连累了拉德萨。

  她眯眼看着拉德萨,只见他不发一语,紧抿着干裂的唇瓣,迈着步伐往前行走。如果没有她这累赘,他应该可以离开吧?

  “拉德萨——”她气息孱弱的唤道。

  行走在前方的男人迅速跑至她身边,轻抚着她,担忧写满脸上,“怎么了?伤口又疼?”

  “不是啊,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她扯动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生气。

  “什么事?”

  “我……我……”她心虚的移开眼,“你把我丢下,自己去求援好不好?”

  他震怒的瞪视她,“你胡说什么?我不可能丢下你。”

  “你别生气,我有我的理由。”她轻声劝慰他,“我不想你陪我死。”

  拉德萨面无表情,声音却泄漏他的心绪,他压抑着情感说道:“要死我们一起死,我绝不要独活。”

  她感动得红透眼眶,心酸的思维护泪液旺盛的分泌出来,她硬是眨掉,吝惜让它流出。“你总是想逼我哭给你看。”

  自从母亲死后,她已经选择不再流泪,泪水这种奢侈品给人的印象过于脆弱。她却每每都要被他给逼出来。

  “答应我,我死后你一定要善加利用我的尸体,我愿意让你啃我的骨血。怎么样?这是你的殊荣喔!”她语调故意加点轻松俏皮,鼻音却让人怜悯。

  拉德萨牢牢的凝望她,一字一字的吐出,力道之重足以刻在她的心坎上,“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那好,眼前唯一之道,就是你把我搁置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带着食物骑马去求救。”他为什么不能了解她的苦心?

  “你不用再说,我对自己发过誓,再也不会离开你。”

  赤裸裸的情意狠狠撞击她的脑海,她不再逃避的回望他深邃的眼眸,发现里头装满她的影像,而自己也移不开眼。两人屏气凝神互望,交会情意。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孤独却拥有彼此。

  “你只有在我垂头丧气、了无生意的时候,才会对我甜言蜜语。太狡猾了。”她撒娇的埋怨。

  难得拉德萨也会脸红,他赧然的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回应。

  只是情况并没有好转,接下来的几日,他们遭遇到狂风吹袭、烈日酷晒。没见到任何一只飞禽走兽,而所有食粮也吃光。

  杜君年因伤回急遽恶化,常常半昏半醒。

  第七章

  “拉德萨,你在哪里?”君年急切的呼唤,双手在空中乱抓。

  一只有力的大手适时的握住她,“嘘,我在这儿。”

  “别离开我,我好怕。”地呜咽的埋人他怀中,寻求舒服的姿势。

  “别怕,有我在。”

  “不对,你走,你应该走,不要再管我,趁你还有余力,赶快走。”她柔弱的推着他的胸膛。

  “嘘,乖,喝点水。”拉德萨抚慰她激动的情绪,把饮水瓶凑近她的嘴。

  “别骗我,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她无力挣脱,只能瘫在他怀中。

  蓦地,一股血腥味窜进鼻间,她睁开眼,发现拉德萨的手腕绑着布条,还微微渗血,而他嘴角惨白,坚持要灌她水。什么水?他们已经没有食物和水。她仔细看清他要她喝的水,竟是血红色的液体。

  电光石火之间,她觉得喉头有种东西要窜出来:却因肚子空无一物,只能干呕。

  “我不要喝你的血。”她挣扎的想爬开,却被他紧箍在怀中。“你放开,求求你放开我。”她终于哽咽的哭出来,逼出忍无可忍的泪水,“我求求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他忍着手腕的疼痛,心疼的哄着她,“乖,喝下它。”

  “不要,我……我不要,你别这样对我.你让自己受伤,你竟然让自己受伤!”她崩溃的啜泣,频频摇头。

  “别使性子,听话,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他说过,是他自己甘愿。拉德萨不由分说地定住她的睑,不顾她的反抗,捏着她污黑的下巴,强灌她血水。

  浓稠微温的液体掺着他满腹的爱情,含着炽热柔意,缓缓的滑落她的喉咙,滋润她的食道,和她融化为一体,不分彼此。

  然而她还是无法接受,呕了些出来,残喘的爬行,硬要逃离他。

  拉德萨心一狠,扯开伤口,握住她的脸颊,把鲜血淋漓的手腕对牢她的嘴,强迫她接受,他仅存的生命力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渡让给她;

  杜君年瞥见他额头浮动的青筋、担心的眼睛!终于放弃的闭起眼,战栗的留下泪,让他喂食他的骨血。

  “你还是让我哭了。”这是她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拉德萨睑上僵硬的线条逐渐松弛,眼光柔和的凝视她,默不作声。

  ※ ※ ※

  许是拉德萨无比强悍的意志力和情意感动老天。

  隔天他们总算遇到一支人数稀少的游牧民族,拉德萨赶紧用水喂食奄奄一息的杜君年。他们的运气显然已经好转,到了下午就寻到绿洲,那儿有一排为数众多的椰枣树,和几十处水潭,还有数不清的帐篷驻扎。

  在绿洲里,各族群始终都保持中立,根据沙漠法则,打战必须要到沙漠,绿洲是恩赐之所,不能存有战争,乃一块和平之地。

  拉德萨以身上的攘钻腰带、名贵弯刀,换得一个帐篷和药品、食物,然后驻扎在一个长满芒草的隐密水潭旁。

  他把杜君年小心的安置在帐篷里,自己则在炉火旁用新鲜牧草喂养黑骏马。他细心的拍拍忠心的马儿。

  “这次多亏你。”事实上,他脑海里有想杀掉它的念头,为了保存体力,他不得不牺牲患难与共的坐骑。

  喂完后,他拍拍手,回过身帮睡眠中的杜君年盖好被单,怜惜的梳拢散乱在颊边的黑发。

  发觉自己的手太脏,心想干脆去洗掉身上的风沙灰尘。他脱下大袍,步入池水中。

  杜君年迷糊的醒过来,听见远处有细微的人群嬉闹声,伴和着歌声,如果是在以前,她可能会嫌吵,现在她则恨不得能再大声点。

  她缓慢的翻过身,先是见着一弯明月和点点星子,而后是看见沐浴在潭水中的男人,身材硕壮的他一步一步往映着月光的池水里走。她着迷的欣赏他健壮的体格,没想到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这么傲人。

  “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又走回岸上,正巧逮到她在偷窥。

  现在脸红或装睡好像也来不及了。君年化被动为主动,从加害者身份转变为受害者,反而控诉他的自私行为,“你可好,自己洗澡,我呢?还是浑身脏兮兮。”现在看到水,更想泡在里头快活。

  “等你的病好了,自然可以洗澡。”他抹干身子,用大袍围住腰身,袒露着上半身,盘腿坐到她身边;

  她乘机偷瞄几眼,撇嘴窃笑。

  “有什么好笑?”

  她佯装正经,要赖道:“哪有啊!”其实她是暗喜,为自己感到高兴。有条件优越、全心全意呵护她的男人肯为她死,她焉能不得意?

  “古灵精怪。”拉德萨宠溺的评论,“我帮你看看伤口。”

  杜君年乖巧安分的让他掀开衣物,为她敷药,他的动作轻微柔细,令人如沐春风。

  回到文明世界,紧绷的心暂且搁置,但他们之间的问题也浮出台面。这几日,他们患难见真情。

  对他,她已经百般信任。没有他,她自然无法存活,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享受他的服侍。纵然有时他表现得若即若离、生疏有礼,木头得让她生气,但至少自己对他确实有百分百的影响力,不然他大可丢下她,不必口口声声说要跟她同生共死,还留下男儿泪。

  可见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

  君年吸吸鼻子,佯装不在乎的问:“你是不是也是公主的丈夫人选之一?”

  拉德萨的动作停顿半晌,缓缓的抬起头,铿锵有力的答道:“是。”

  这答案令她非常不满,她小声嘀咕,“又说对我忠心不二。”

  “那是因为公主是你。”他眼神坚定,好像她的抱怨侮辱了他的诚意。

  意思是如果不是她,他就愿意放弃资格罗?她刁难的问道:“那假如我不想当公主呢?”那他是不是真心如一?

  拉德萨沉默不语,表情复杂难懂,内心陷入两难之境。

  随便套套就测验出他的真心,杜君年垮下脸来,愤怒正在源源不绝的酝酿中。

  她奋力的挥开他尚搁实在腰间的手,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大声质问道:“你说啊,我跟国家谁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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