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茵闻言松了口气,脸上才露出了笑靥。
“我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是我们展家堂做的。”
或许,在外经商免不了尔虞我诈,但依她对大哥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但问题是石溯流会了解吗?想到这,她的眉头蹙了起来。
“这次我北上不单是为了处理和石家堡之间的冲突,也要查出到底是谁,竟做出这等事,还嫁祸给我们展家堂。”展天魁脸色一凝,浮现肃杀之色。
雨茵看着大哥眼中浮起那抹锋利的冷光时,她开始替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祈祷,毕竟惹火她大哥的人可是很倒楣的。
“那你现在呢?要回家了吗?”展天魁问她有何打算。
“不!”她摇头。 “我还是得先回石家堡,免得他担心。”她指的“他”,当然是石溯流。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展天魁的眉头一蹙。 “家里的人相当担心你。”
“可是……”雨茵仍迳自摇摇头。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要是他知道我是展家人的话,他一定会以为我是展家派来的奸细。”
“你好像相当喜欢他。”展天魁的嘴角勾了起来。
当下,雨茵脸儿一红,口是心非地否认道: “我没有!”
“是吗?”他挑挑眉,一副了然於心,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雨茵跺着脚,又气又恼地看着大哥,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
“对了,雪茴她还好吧?”她战战兢兢地问道。
“雪茴?!”展天魁笑道。 “再过不久就要出嫁了。”
“什么?!”大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雨茵的惊叫声回响在房间内,展天魁差点就想捣住耳朵,免得受她的茶毒。
“雪茴要出嫁,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展天魁挑挑眉问道。
“大哥,我问你,雪茴嫁的人该不会是唐京零那个杀千刀的吧?”
“雨茵,他以后可是你的姊夫,可不能再调皮,说他是杀千刀的。”展天魁没好气地纠正道。
“我才不要他做我的姊夫。反正,我惨了。”
雨茵哀号不已,回去以后,她准会被雪茴砍死。
“为什么会惨?”展天魁挑挑眉,不明白地问道。
“我之所以急着赶回家的原因是想阻止唐京零派遣的人向爹娘提亲,然而我却来不及阻止,雪茴一定很气我。”雨茵把脸埋进手掌间,懊恼地低吟着。
展天魁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 “你放心吧,雪茴不会怪你,她会感激你的。”
“大哥,你为什么这样说?”她抬起头,满脸的疑惑。
展天魁只是笑,没有回答,反倒是雨茵不停地
追问他: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我说?”
“反正你回去以后就会知道了。”展天魁只是一迳地笑,不管雨茵怎么追问,他还是坚持不说出个一字。
雨茵气得跺脚。
“大哥,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
没想到展天魁回了她一句: “没错。”
“大哥!”闻言,雨茵气得直翻白眼。
“都是那个笨大哥、臭大哥,硬是不和我说,还让我逼问了他老半天,结果害我回来晚了。”雨茵用绳子辛辛苦苦地攀爬了上去,嘴里还一直嘀咕个没完。
此时太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嫣红,聒噪的乌鸦在她头顶上盘旋着,好像骂她“笨蛋”两个字。
她爬上了树顶,白了那一只不知死活的乌鸦一眼,嘴里喃喃自语道: “你这只笨乌鸦,小心我把你射下来,当烤小鸟烤来吃。”不知道是否听到她的嘀咕声,乌鸦一边呱呱叫一边飞远了。
雨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发觉日头就要消失在山的另一头,连忙七手八脚地爬下了树,脚一落地就马上往房间里面冲,心中祈祷着石溯流不要发觉她跑出去才好。
可是当她一打开房门时,她失望了,因为石溯流就沉着——张脸,从窗外射进来的余晖正巧照映着他的脸,充满了严厉的线条。
石溯流将嘴角抿成一直线,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大门口,当她一脚踏进房间里时,马上就感觉到那双犀利的眼神瞪着她。
“你去哪里了?”石溯流冷飕飕的声音问道。
“没有呀。”雨茵低着头,扭绞着手指,用眼角偷偷瞄着他此时的表情。天呀!怪吓人的。她马上低下头去,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
“还说没有?”他的语气加了一丝严厉,使得他的脸部线条更加冷硬。“你还想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欺骗你?!”雨茵抬头,不明白地问道。
“没错。”他压抑心头窜升的怒火,眼睛看着她纤细的颈子,紧紧握着拳头,要不然他怕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我欺骗你什么?”雨茵看他扭曲的脸孔,她有些骇然,开始发觉他的怒气不只是因为她偷跑出去那么单纯。
“你还想说没有?”石溯流语调森冷,以往温柔的眼神被一片寒冰给覆盖住。 “那你老实说,你今天上哪去了?”
“我……”被他这么一问,雨茵眼光闪烁,答不出话来。
“需要我帮你说吗?”石溯流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而雨茵感到害怕的往后退,他从齿缝间硬挤出每一个字。 “你知道我今天在大街上看见谁了?”
雨茵闻言,脸色瞬间一白。该不会看到她了吧?
“没错。”石溯流——下子就看穿她心里的想法,看着她苍白的脸孔,更加印证了自己今日的猜测。她果然背叛了自己!
“你是在哪里看到我的?”雨茵带着一丝丝的希冀问道。
可是石溯流很残忍的毁去她的希望。 “就在展家堂的大门口,而且还与——名男子搂搂抱抱。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顿时雨茵感觉到浑身冰冷,他看向她的眼光充满愤怒,以往的柔情荡然无存,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好痛,她颤巍巍地深吸口气,坦然的面对他充满忿怒及谴责的眼神.
“没错,我承认我是展家堂的人,可是我丧失记忆是事实。”
“是吗?毕竟有没有丧失记忆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是吗?”
“你不相信我?!”雨茵猛然倒抽口气,瞠大眼睛,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难道你认为我是在做戏吗?”
石溯流变得沉默。的确,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纯真和坦率,没有一丝虚伪,若是演戏的话,他不得不佩服她;不过他虽然明白她不会做假,但是他只要一想起她倚偎在那名男子的怀里,那狂烧的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一股熊熊的怒火涌了上来。他冷哼了一声。
“你是什么时候回复记忆的?”
“昨天……”她轻声嗫嚅道。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是心虚吗?”
“我怎么敢告诉你?!”雨茵反问石溯流道:“你怀疑展家堂就是放火烧了石家堡布庄的幕后主使者,在这个时候,我怎么敢告诉你,我就是展家堂的人。”
“就只有这个原因吗?”石溯流冷笑道。眼前浮现的却是她投进另外一个男人怀抱中的那一幕景象,这让他嫉妒得几近发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雨茵眉头皱了起来。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什么男人?”
“就是在大街上和你抱在一块儿的男子,没想到和我温存后的隔天,你就投进别的男人怀中,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石溯流咬紧牙关,怒气染红了那双眼睛,口不择言道。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这中间的矛盾性,恢复记忆的雨茵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怒涛冲昏了他的理智,他一心只想要伤害眼前这名伤他很重的女人。对於他的指控,雨茵感到错愕,仔细回想,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大哥,展天魁。
“溯流,你听我解释!”雨茵眼里充满了恳求,要他静下心来听她的解释,可是石溯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解释?你还想编派什么谎言?”
石溯流撇过头去,内心五味杂陈,但事实是在害怕,害怕她说要跟那个男人,要离他而去,这会让他痛苦万分。
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经沦陷了,若她要弃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为了要留住她, 他可能会伤害到她……
“溯流——”就算他不想听,她还是要说,她不能让他对她怀有什么误解,可是才说两个字就被打断。
“够了!”石溯流截断她的话,毫不留情地转身往门外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住了脚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你别想离开,在还未查出到底是谁烧了布庄之前,你一步也别想踏出石园,”
雨茵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着无限的无奈。
“表小姐,这不太好吧。”—名庄稼汉感到不安地跟在季小晴身后,两人躲躲藏藏地,一路上特地避开来人来到石园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