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敲我——会痛啦!”唐曼君摸著头气呼呼的看著他。
“敲一敲看会不会早点开窍,你再这么迷糊打混下去,恐怕给你十年也念不完高中!”唐长庆正经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但是我有在念啊,每天晚上放学回家都被你押著念书,连周末假日也不能休息,就算是超人也会要拍桌子罢工的。”唐曼君越想越不是滋味的开始咕嚷了起来,但碍於唐长庆过於森冷的逼视目光,所有到口的抱怨,都只能再度吞回去。
她已经很听话,连续两个礼拜每天晚上,都乖乖在他的督促下看书、做习题了,但是这个臭庆庆,竟然连一点放松的时间都不给她。
瞧,今天是什么日子?礼拜天晚上耶!
想想现在学校欢送毕业生的惜别舞会,肯定早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只有她不只连玩乐开眼界的机会都没有,还要苦哈哈的在书桌前面算数学习题。
“你以为我愿意?也不想想是哪个笨蛋已经高三了,却连高二上学期的数学被当重修两次都还没念过,这次的补考要是再过不了,我看你也别念了,直接请爸帮忙找间幼稚园,让你从写字开始学起。”唐长庆眯著眼道。
若非是数学老师可怜她勉强放水,让她过关,否则她不只高二上数学,恐怕连高二下和高三的数学,都会一路被当重修到底。
都已经这个样,这笨蛋却一点觉悟都没有!
“唐长庆——”唐曼君歪著头想了想,一秒钟过後才发现自己被调侃了。
她瞪他。
“我是你姐姐,你可不可以给我点面子和基本的尊重?”
唐长庆伸手托住下巴,仔仔细细将她从头看到脚之後,露出了一脸摆明就是瞧不起她的表情。
“不行!”他回答的很乾脆也很无情。
从小到大哪一次的麻烦不是他去摆平的!
小时後连半夜起来上厕所,都会哭著拉住他的衣袖,要他陪著去的家伙,还敢自称是他的姐姐?
“别吵!继续算你的题目,别说废话!”唐长庆不肯放松,拍拍她桌上的课本,要她继续。
“我不想念了,我好累,快累死了!”一提到数学,唐曼君的手就像吊了千斤铁块,怎么也提不起来。
她乾脆耍赖的扔下笔,跳到床上用棉被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
“反正我就是笨——笨蛋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她自暴自弃的大喊。
“想偷懒就说,别拿笨蛋两个字当藉口!”唐长庆一眼就看穿她的伎俩。
他一个跨步走到床边,连人带被将她抓了下来。
“马上给我念——”他扯下她蒙脸的被子。
“十分钟——让我休息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就好了。”她可怜今兮的蹲下去,抱著他的大腿哀求,像只小狗般的不断以脸摩蹭著他垂在膝盖两旁的手。
“唐曼君——”晒黑的健康脸庞开始抽动。
“撒娇也没用,以前就是因为我们太纵容你,才会让你搞成今天这个样,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任你了,马上给我起来——”唐长庆不动如山,将她从地上拖起,押回椅上。
“放开我,我讨厌读书,我不想念!”唐曼君像只蠕虫般的挣扎个不停,逼得唐长庆不得不由後方弯下身子,紧紧压著她的双肩。
“讨厌啦,你快点放手。”唐曼君气呼呼的向後仰起脸。
她恼火的低嚷了声,跟著才後知後觉的发现眼前的状况有多诡异。
唐长庆漆黑的瞳孔阁下来,深遽的彷如黑色涡流,让她越看越神迷目眩。
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之间,如同灼热熔浆般,让她的脸蛋瞬间泛红,只差没冒出火来。
此刻,一股难以形容的激烈悸动像火花般炸开,瞬间星苗四溅。
冬冬如鼓擂的心跳声传进唐曼君耳里,她怔怔的仰著脸,看见唐长庆黝黑脸蛋上,正有一道过於清晰的红纹蜿蜒爬过脸颊,弥漫整个耳後。
他瞪著她,气息紊乱的像刚跑过十圈操场。
白皙的脸,粉嫩如同鲜果般引人垂涎的双颊和艳红的唇,他发现自己不只恋上这样看著她的感觉,甚至还克制不住想尝尝那双甜唇味道的欲望。
这是从何时开始的,他的眼里竟然已经只剩下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其他年轻女孩?
天!他喜欢上了这个在法律关系上是自己姐姐的傻女孩。
沉默的几秒像经过了一世,这对看的一眼,像炽热火山般的进发蔓延,心慌与羞涩不安的岩流瞬间炸开,情火四溢。
两个年轻的男女瞬间分弹开来,尴尬的各自面向不同的角落。
“我、我……”唐曼君脸蛋红得不能再红了,她低著头戳著自己的大腿,不知道是不是该就此冲出房间。
直至楼下门铃声适时大响的那一刹,她如释重负的跳起来,飞也似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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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其他人呢?怎么没看见半个人影。”龚浚提著一整袋的啤酒和零食,另一手紧拉著苏暖暖,一进屋就像回到自己家似的瘫在沙发上。
而一旁提著购物袋的苏暖暖则臭著脸甩开他的手,走到另一张沙发那头坐下。
“我爸妈都出去,家里的佣人周末假日也放假回家,现在只剩下我和我弟弟。”唐曼君愣愣的应了声。
“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我家?”她一脸傻样的指著苏暖暖问道。
“我不认识他,是他硬拉我来的。”苏暖暖一脸嫌恶,看起来好似随时都想朝龚浚身上吐口水的感觉。
她只是要到便利商店买东西,结果却很倒霉的遇到住在同一个社区的的龚浚,还被他强拉到唐家,如果不是力道不如人,她早就踹他一脚挣脱走人了。
“唉!你弟他人呢?欢送舞会少了你们两姐弟,可真的一点也不好玩。”龚浚完全没把苏暖暖的话给听进去,他扬起手中提袋,要唐曼君一块坐下。
“来——喝喝喝,我好不容易毕业了,当然得好好庆祝一下。”他豪气干云的扯开拉环,把啤酒放在唐曼君面前。
“不准喝!你根本不会喝酒,不许喝。”唐长庆的声音由後方传了过来,他站在楼梯口,一脸紧绷的瞪著龚浚。
还记得去年除夕夜那天,唐曼君因为太高兴,所以陪著爸爸多喝了几杯红酒,结果当晓就又吐又闹的,将全家人搞得人仰马翻。
“你喝死就算了,别把她给我拉下水,她不能喝。”唐长庆拉起唐曼君,一脸戒慎。
“不过就一瓶啤酒,又不是叫她喝毒药。”龚浚眯起眼,笑容满面的将唐曼君拉到自己身边,重新坐好。
“我说了——你别给我动她!”唐长庆沉著脸,飞快的再次伸手夺回唐曼君。
“喂——难不成看你这个样,你想保护她一辈子是吧!她已经成年了,要不要该由她自己决定。”龚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似无害的转朝向唐曼君。
“你弟说不准你就全听他的?难道你连吃饭睡觉都由他决定,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跟在你後头,守著你吧!”他说的很轻,可造成的杀伤力却很大。
唐曼君静了下来,心里泛过某种说不上来的悲哀,虽然哀伤轻如羽毛,但那种揪心的感觉仍然清晰的能让人感觉到。
“我……”唐曼君挣开唐长庆,咬著唇缓缓走到龚浚的身边坐下。
“我可以喝。”她缓缓的说著,不管唐长庆错愕的表情。
龚浚说的没错,长庆不会永远守在她身边,他不可能永远载著她上下学、不可能永远在她惹麻烦或哭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时,都能及时出来替她解围。
总有一天,他会离开爸妈和她的。
而这样的认知念头却让她非常心慌和不安。
她不想和他分开,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要离家去外地念书或工作,那她是不是就得学著替自己下决定,总不能永远都这么赖著他!
而决定要不要喝下这罐啤酒,也许就是一个开始。
“唐曼君——”唐长庆脸色发黑的吼了声,在看见她恍若未闻的皱眉喝下第一口啤酒後,只能恼火又无奈在她身边坐下。
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了,虽然温吞迟钝,但却固执得紧,一坚持起来没有人劝得动的。
所以也只好任著她了,至少有自己在这,闹不出什么乱子的!
只是唐长庆这个过於乐观的想法,在唐曼君喝完第二瓶啤酒,开始跳到沙发上大吵大闹时,就宣告破灭。
“我,唐曼君,不是笨蛋,龚浚我告诉你,我不是笨蛋……”唐曼君红著脸不断的打著酒嗝,一边还醉眼迷蒙的拉著龚浚说话。
“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笨蛋,我们都不是笨蛋,不,应该说,你不是笨蛋,可我真希望……自己是笨蛋,还是当笨蛋比较……轻松……”四十分钟内像灌水般干完一打啤酒的龚浚,也开始双眼迷蒙的胡言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