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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霍然发现,自己对她的情爱,已随着好奇越发加深……

  迷离的夜,就这么遗留着未解的迷离魔网,等候着时间来抽丝剥茧。

  叶彤将纪霍然安置好后,就回到主卧室,不慌不忙地扭开了浴室的水龙头,准备洗个按摩洛。

  窗外萧索的凉风吹得树影摇曳晃动,幽诡的气氛透过玻璃窗传递着冷瑟,这夜森寒得像隆冬的夜。

  叶彤熟练地将长发盘了上去,并以大发夹固定住,接着缓缓地褪下衣衫,裸白的胸前瞬间跃出一朵宛如火鹤花的胎记鲜红生动,胜过任何的图腾或是刻意纹身的刺青。

  她轻轻地抚着它……

  对外封闭心灵的人,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流露出最真切的情感。 

  有时叶彤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爱人的能力,直到救了纪霍然才赫然发现,一个人要做到全然无情谈河容易?尤其是对一个已经“关注”十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这一刻她才明白,会去“怨”一个人,多因“情”而开始。

  “唉!”轻喟后,她裸裎地走进以雾色玻璃回旋设计的浴室中。

  哗——水龙头的水注如巨雨狂泄而下。

  这时房间空调系统的气孔,突然释放出微量的麻醉剂,当她惊觉不对时,已经太迟了,勉强抓了条大浴巾将裸裎的身子围住,蹒跚地撞出浴室,终于不支倒地。

  这时,蓄意释放迷药的男子,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黑色修长的身形像尊石雕,冷冷地睨着叶彤,直到确定她真的昏迷后才折返过身,迎面而来的情境却让他错愕了半晌—— 

  因为纪霍然正拿着叶彤那把精巧的手枪对着他,冷静地命令着:“打开窗!”

  纪霍然一直庆幸自己有副好鼻子,乍间空调放送的轻微异味,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偏巧听见叶彤房里有怪声,连忙赶了过来,立刻证实这股诡香,的确是有心人故意这么做的。

  如果他没猜错,这种麻醉药是一种日本早已不用的古老配方,难道这个人是日本人?

  黑衣蒙面人冷冷地瞅了纪霍然一眼,“看来你倒是乐得醉卧美人乡,而不关心家人是否忧心!”一时之间,纪霍然怔住了…… 

  这人是来“救”他的?!

  “我不懂你的话。”纪霍然仍旧拿枪指着他。

  “你失踪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你打电话与家人联络,所以,你大哥委托我找到你。不过,看来他们白操心了,你根本是乐不思蜀。”浑厚性感的嗓音中夹着嘲讽。

  “闭嘴!”纪霍然显然有些恼羞成怒,“解药拿出来。”

  “没有。”黑衣人吊儿郎当地说。

  “不拿出来,小心枪子儿无眼。”纪霍然威吓道。

  “我只是用了极微量的麻醉药,半小时后她就会醒过来。走吧。”

  “走?”

  “我得带你回去复命。”黑衣人说得理所当然。

  “不!我必须留下来。”纪霍然固执地说。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少故作清高!”他也不客气地反咬了黑衣人一口。

  “喏。”黑衣人递出了大哥大,“打个电话回去,免得丢了我的信誉。”

  “信誉?”

  “我历来出任务从没有失败的纪录,我可不想为你破例。打吧!”黑衣人灼人的视线像两道电流火热且炙烈,根本不容人反驳。

  纪霍然猛地抓下电话,“你可以走了。”

  他只是摇头,一副非看纪霍然拨电话才肯罢手的态势。

  “妈的!”纪霍然恼怒地抓起电话,背对着他按下大哥的专线。

  “喂,大哥,我是霍然……”纪霍然简单地说了目前的状况就收线,半褒半贬地反过身子,“原来你就是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浪潮’。”和他先前的臆测正好吻合。 

  谁知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与叶彤之外,根本不见他的踪影。

  纪霍然火速地冲入黑暗之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阗墨的穹苍与他对望。

  好厉害!果然如传言所说——来无影,去无踪。

  还好刚才他们是“朋友”,而非敌人!否则以他现在的体力,很难和他抗衡。

  纪霍然赶忙折回屋内抱起昏迷的叶彤,一抬眼便迎上她胸口那朵鲜红欲滴的火鹤花胎记。

  是惊,是讶,也是悸!

  它……是朵火鹤花!

  “花”对他而言一向是禁列品;尤其这一阵子,更是视火鹤花为毒物,如今看着她身上的胎记,整个心犹如被地狱之火无情地怒烧着,疼痛难抑。 

  “火鹤花、火鹤花……”纪霍然喃喃道,所有的疑惑与记忆,如雪崩的乱石,一路奔滚下来……

  她身上的火鹤花印记、先前的那遍神秘电话,以及在他假装昏迷时,她对自己近似倾吐的谈话,还有……她对“三星极光”若有似无的关注,和保险库中所留的“火鹤花”印记,在在说明了一件事——

  她和“火鹤花”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如何知道那保全系统,是以他的血作为打开保险库的惟一方法?!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从哪里获得他的血,借此通过保全系统的监测?

  除非……她是个非常懂得保全系统的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了解那套程式设计的人! 

  叶可珞的保全设计,在全美可是有名的“独一无二”,简单的说,任何一家经由她设计的保全程式,绝不会重复使用,

  所以,举凡窃盗要破解她的程式,根本不可能有实物练习,都必须现场直接拆解,一个不小心,就极可能触动警报器而银铛入狱。

  所以说,一般小毛贼绝不会碰叶可珞所设计的保全系统!除了“火鹤花”,还有“火龙”几个大盗,才敢碰她设计的东西。

  如果大胆假设叶可珞监守自盗,那么……“火鹤花”就是叶可珞!叶可珞也可能就是“火鹤花”!“老天!”这个大胆的臆测,令纪霍然震惊不已。

  换言之,如果这两个女人实为一个人,而他在小彤身上发现诸多太像“火鹤花”的疑点,那又证明了一件事—— 

  小彤极可能就是“火鹤花”!而这三个女人——“火鹤花”、“小彤”、“叶可珞”也可能全是一个人。

  天啊!小彤啊小彤,他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她这号人物啊!

  她存心挑他的堂口、试图偷他的“三星极光”,这么做究竟只是单纯的行窃,还是授意于多次来电“关心”的人?

  他仿佛被击垮了一般,耙着头发尽情发泄那股无从释出的沉甸甸的情绪。

  尽管如此,他还是珍爱地将小彤抱回床上,轻柔地替她盖了被子,喃喃低语,“小彤,如果你真的都是‘她们’,那么你的确是个高明的试探者兼伪装者,但却忽略对手和你一样有推敲与反击的能力。只是……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局棋赛,他该如何与她对奕?

  放手厮杀,或是放水任她过关?

  “嗯?”叶彤轻幽地呓喃着。

  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连睡眠的意识都是活的;叶彤忽然抓住昏迷前的意志,瞬间瞪大彩瞳,却迎上纪霍然一秒即逝的关心流盼。

  “你怎么在这里?我昏迷了多久?”她下意识地抓住被沿。

  那双蓝绿湛亮的双瞳,陡地刺穿纪霍然的推测!

  小彤的眼瞳是少见的蓝绿色,而叶可珞则是墨黑的;这么说……她们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吧?

  他的理智又开始动摇……他私心地盼望,小彤不是她们。 

  纪霍然那双几经波转的双眼,忽而像道警钟敲在叶彤的脑门上,她立刻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对她的行为有所顾忌与怀疑。

  她只能静默,因为任何一句不适当的话,都可能造成更深的“误解”。

  她可不希望到了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显然两个不轻易透露真情的人,因背道而驰的想法让错误一再延烧。

  尽管纪霍然弄不懂他们之间现在的感觉,但却随着一次次奇诡的交手越陷越深,终于管不住心,他俯下身子……

  她旋即推拒,却迎上他霸气的坚持,厚重的胸膛蓦然抵住光滑如缎的娇躯,毫不犹豫地印上他的吻……

  叶彤立即忆起那次在他的办公室所经历的事,整个人又惊慌又微颤。 

  “小彤——”爱的宣告化作满腹的柔情。

  他从未想过,会为一个女人失了神魂!

  纪家在全球的经济舞台,一直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家的男性可以说是所有女人倾慕的对象,他的床畔永远不愁没有女人暖被,如今……却独为身下这个看似荏弱却又神秘的女子,迷失了心智……

  这……究竟是分什么样的恋慕?!一径强烈地在他心头抽芽。

  “彤儿……”他欲言又止,他怕,她会因他的赞美,而误会他因自己高涨欲望而诱哄她。

  她的心是何等的玲珑剔透!

  他怕,真的怕,怕稍一闪失,好不容易建立的亲密关系将毁于一旦。他只能、也只好以吻封缄, 

  “彤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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