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
「承认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吗?」乔飞不放松地说:「再说你的朋友也一定不会要你当一名正义使者的!」
「好吧!就算我承认自己是喜欢上她,可是经过这件事之后,你还认为我们适合在一起吗?还能够心无芥蒂,一点疙瘩都没有吗?」
「就算有疙瘩又会如何呢?世界上哪一份感情不是这么千疮百孔的,为什么要这么吹毛求疵呢?」
「换成是你,你会如何呢?难道真能把朋友之情摆在一边吗?」
乔飞长吁了一口气,「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相信你那位挚友会谅解的!」
「别光说我的事了!」乔煜急着想知道这两个多月来的时间乔飞究竟是怎么过的,「难道你一直就在这家PUB里工作吗?」
乔飞颔首示意,「我不赞成爸爸的决定,可是又没有发言权,所以……」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那也不必跟家里画清界线吧!你知道吗?如果你再不露脸,爸爸就要登报找人了。」
「我知道。」
「知道?怎么可能……」
「是关秘书跟我说的,我原以为会是她来揭发我的秘密,可是没想到……」乔飞笑着说。
「半途杀出我这个程咬金是不是?」乔煜开玩笑地说着,「现在如果要你回去,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等你把感情的事搞定了再回来吧!」
提到感情,乔飞便想起海晴,这下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面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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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飞照着上班时间来到店门口,可是没想到铁门上竟贴着斗大的四个字:
今日公休
他看着门上的字条,心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必须见海晴一面,当面把话说清楚才行啊!
于是,他连忙骑上摩托车,往海晴家的方向骑着,他一面骑一面想着:她会开门让他进屋吗?更何况现在又加上哥哥和徐曼华的事也是这样的牵扯不清,她还会见他吗?还会吗?一想到此,他倏地把车子停了下来,把车头一转又骑回宿舍去。
他决定不亲自去找海晴了,一方面他怕徒然往返,另一方面让他更害怕的是--她的当面拒绝,因为这样的打击会让他承受不了,所以他决定写一封信给她。
回到宿舍,他拿起纸笔踌躇了许久,终于写着:
海睛:
我想此刻的你一定还在气头上,一定还不能谅解为什么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你说实话而憎恨不已,是不是?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请你耐心也把这封信看完,因为这对我、对你真的是相当重要的。
综观整件事情,如果说只是因为我不曾坦白自己的身分就认定我是蓄 意欺瞒你的话,那么对我来说是不是不够客观,甚至不够公平呢?
打从一开始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分,那是因为我怕得不到那份工作;而耶对于当时身无分文的我来说,你的录不录用,对我而言真的是非常重要!
然而令人料想不到的是,我们的关系竟会从主雇之谊而演变成情侣之情!这是我根本料想不到的事,而更令我痛苦的是,多少次我想开口坦白的告诉你,却无奈于感情进展得愈浓烈就愈不能、也无法让我有勇气开口!我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愈是挣扎,心底的恐惧感就愈强烈,我怕,我真的害怕会因此而失去你!
在认识你之前,我一个人在旧金山住了好几年,虽然那里也有许多的中国朋友,可是我仍感觉到一股落寞感,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朋友常笑我说:我的感情世界只能用徒步的,根本就跟不上这个潮流,这个爱情速食的时代。
我原以为自己的爱情世界是不会有人进来了,可是没想到一回到台湾遇见了你,你竟可以打开这道已紧紧上了锁的心扉!让我的痴心只为你一人。
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欺瞒不过是想自私的保有这段恋情,如此而巳!但如果……如果这个理由仍旧得不到你的谅解,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回家了,因为我必须要回去,所以请你原谅我的必须。
海睛!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无论你是不是愿意重新接受我,我想都必须让你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无悔接受的,因为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深深地刻画下了妹的倩影,而且此生今世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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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可是海晴依然没有给乔飞任何的回音,乔飞的心情是每天由希望到失望,也由于等待的落空,希望的幻灭,所以他的眉头一天比一天更紧紧的深锁着。
乔老太太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看得可紧了,她深怕哪一天他又突发奇想演出「跷家记」,所以她对他的一言一行就特别的注意,也因此他的闷闷不乐并没有逃过她那双睿智的双眼。
「小飞啊!」她轻轻地走到他身后问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 说出来嘛!看看奶奶能不能帮你的忙。」
「奶奶!」乔飞知道这是她的一片心意,可是这样的事要怎样跟她老人家开口讲呢?所以他只好避重就轻的说:「我没事!只是……只是有点不能适应回家的感觉吧!所以……」
「胡说!回家就是回家!哪还要什么适应呢?」乔老太太知道这根本就是个晃子,可是她又不敢过于追究,因此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着。
这时关洁眉刚好进门,她见乔飞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也明了是为了哪桩,于是主动跟乔老太太说:「老太太!还是由我来跟他说吧!或许我可以帮他调适一下心情。 」
乔老太太正烦恼着不知从何问起,一听关洁眉这么说,所以她乐得把问题交给她,「好吧!就由你去跟他讲吧!或许……或许年轻人对年轻人比较谈得来吧!」说完,她便走回自己的卧室。
「是为了海晴,对不对?」关洁眉直截了当的切入主题。
乔飞不语,也不做任何的表示。
「既然那么放不下,为什么不约她出来当面把话说清楚呢?」她问。
「我说了啊……我是说我曾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可是……」
「为什么要用写的呢?」关洁眉并不赞同的说:「好歹也见个面,大家把话说清楚嘛!是聚是散也好做个了结啊!」
了结?这正是他最怕去面对的,所以他情愿选择等待,因为总有一个希望在嘛!乔飞心想。
看他那样畏畏缩缩的样子,关洁眉有些生气了,于是她开口骂着,「这有什么好怕的呢?如果你能拿出当初离家时十分之一的勇气,就足以处理这件事了!」她有些激动的说着,希望能够一举奏效。
乔飞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的鼓励眼神,心里竟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动,他点了点头同意着说:「不能再当一名逃兵了!结果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他暗下决心,不能再这么守株侍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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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可是海晴这段日子以来总是如坐针毡般的难熬,其实她打从心底就已经原谅乔飞了,可是她心有未甘的是,他竟然只凭着一封信就想化解两人心中的心结和问题。
是不是他根本就不是非常重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他认为她就是这么好劝服的呢?
然而她自己其实更清楚明白,这一切只不过就是为了女性的矜持罢了。
看着房里刚做完手术不久,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徐曼华那副苍白可怜的模样,她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疼惜和不忍。
她一直希望徐曼华能留下那个小孩,无奈徐曼华已把对乔煜的憎恨完完全全地转移到那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身上,因此说什么都不愿意要他,而且还十分的坚持,所以,她只好陪徐曼华来动手术了。
海晴已经由徐曼华的房里进进出出好几次了,可是见徐曼华还在睡觉,她便又悄悄地走了出去。
这段期间为了照顾徐曼华,再加上自己的情绪并不是很好,所以生意也跟着停摆下来!虽然曼华曾几次催促她继续把生意做下去,毕竟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啊!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意兴阑珊,根本提不起劲来!
就在海晴冥想之际,电话响了,她犹豫着该不该接,后来她心想:何不让电话答录机接呢?这样不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谁了吗?
「喂!我是海睛,请您在听见哔一声之后留话,谢谢!」
海晴提起一颗心期待着,她希望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乔飞的声音。
「海晴,我是乔煜……」
海晴一听到此,马上冲了过去把话筒拿起来,「乔煜!你终于出现了!你终于知道要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