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不小心伤了人,现在已被拘禁,再过三天就要被送回牢里,可能要五年后才能再假释。”周拓杰神情哀伤地面对她。
现在能救马裕博的就只有柯梅仪了!周拓杰趁柯父回家休息时,来到柯梅仪的病房,将一切全部说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昨天见面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柯梅仪猛摇头。“姿洁呢?姿洁现在怎么样了?”
周拓杰无奈地叹气,“她回去了,不过精神很差,几乎不吃不喝快一天了。”就连裕博也是,看来他们真的很相爱。
周拓杰接触过无数案子,而这两人却是唯一让他心疼、感动的一对。
柯梅仪压抑几乎快崩溃的情绪,全身不停地颤抖着,接着她抬起头,望着周拓杰好一会儿,“那周先生是来……做什么?”
“时间不多,我不想再兜圈子,我今天来是希望你出面跟法官说出真相。”周拓杰收回所有情感,冷静地说。
果然……柯梅仪避开他那尖锐的目光,低下头迟疑着,“我……”
“我知道这点对你来说很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裕博真的是个好人,他曾经答应你不说出真相,就连他被拘禁时,也一直坚持这原则。”
柯梅仪怔了怔。
“我知道你想保护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但是你曾经想过,‘他’真的值得你保护吗?”周拓杰陡然喝道。
柯梅仪身子一缩,讶异地抬起头。
周拓杰上前,将一份资料交给她。“用你的心认真的想一想吧!”接着将一张名片递给她。“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都到这儿来找我,我跟你保证,我、裕博、姿洁都尊重你的选择。”语毕,转身离开病房。
柯梅仪望了望名片,然后翻阅起资料来,霎时,她愣住了!
里面全是孙远的资料,包括他的家庭背景、婚姻和交往过的女人,甚至还有他经常流连的地方。
柯梅仪愈看愈无法相信。半晌,情绪一激动,不知为何竟全身充满力量与勇气,她立刻下床打扮自己。
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对孙远来说,只不过是玩玩的对象而已,因为他曾说过他爱她,而且不能没有她的。她一直相信那天孙远会推她下楼,不是有意,他是无心的啊!
虽然在她清醒后,他一直没来看她,但她还是相信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啊!
整理好自己的服装仪容,她抱着资料偷偷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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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临大地,天气忽地转坏,开始飘着细细小雨。
柯梅仪好不容易才找到孙远最常来的舞厅,她害怕地低垂着头,紧紧抱着资料走进去。
尖锐刺耳的嘈杂声直窜柯梅仪双耳,令她脑袋忍不住隐隐作痛起来,但她还是强忍着,一步一步踏进,寻找孙远的身影。
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望着一个个醉醺醺的男人和穿着单薄的陪酒小姐,她心跳得好快,深怕一不小心就被人误会。
忽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移动视线,她立刻展露笑容。
前方不远处的位子有两男两女坐着,其中一名男子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她加快脚步冲过去,一来到位子前就喊道:“阿远!”满心欢喜地等着他的回应。
孙远已有九分醉意,微眯起眼看着她,“你……是谁呀?”
笑容僵在柯梅仪脸上,“我是小梅啊!”
“小梅?哪个小梅啊?”孙远傻笑了下。
“小姐,你该不会找错人了吧?”另一名也带着醉意的男子问道。
柯梅仪依旧不死心,“阿远,你还记得柯梅仪这个人吗?”
“柯……我不认识姓柯的,你这怪女人,认错人了啦!”孙远大笑起来,脑子懒得思考。
柯梅仪简直无法置信,直到其中一名陪酒小姐喊道:“啊!我想起来了!柯梅仪……喂!阿远,她不就是害你跟老婆离婚的女人吗?”
“喔……我也想起来了!阿远,就是你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结果怀孕摔下楼变成植物人的笨女人啁!你老婆不就因为这档事才跟你离婚的吗?”另一名男子撞了孙远一下。
孙远侧脑想了想,然后大叫:“啊!我想起来了!”
柯梅仪惊喜,正想继续提醒他时,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吓住了!
“那个笨女人,说什么怀了我的孩子,要我离婚娶她,哼!想得美喔!”将女人玩弄习惯的孙远悻悻然地说道,好似这种情形见怪不怪。“我跟你们说,那笨女人还真以为我爱她,怀了我的孩子之后,就拼命求我去跟她未婚夫道歉。我呸,谁理她?”孙远不屑地挥了一下手。
“那后来呢?”两名爱听八卦的陪酒小姐开心地问道;完全忘了柯梅仪的存在。
“后来我就去找她,要她把孩子拿掉,结果她不肯,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推下楼罗!”孙远哈哈大笑。
“哇!你太残忍了吧?那你居然没被抓去关啊!”其中一名小姐惊讶地喊道。
孙远又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有个笨蛋代替我去吃牢饭了!”
“谁啊?怎么有这种人?!”
“就是那笨女人的未婚夫啊!哈哈哈……”说完,还不忘拍起手来,在场的人也哈哈直笑。
柯梅仪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冷血无情的孙远,她紧紧抱着资料,双手不停颤抖,清澈杏眼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这时,外头开始下着倾盆大雨,闪电、雷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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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门铃声惊醒睡梦中的周拓杰。“该死!哪个混蛋三更半夜来找碴引”
猛然开门,全身湿淋淋的柯梅仪直扑进他怀里,害他反应不过来,跌坐在地上。
“柯梅仪!”周拓杰没想到会是她,整个人愣住了。
“周……律……师……”柯梅仪趴在他身上,微颤的手抓住他的衣袖。
周拓杰惊醒,立刻将她抱起。“我的老天呀!你怎么淋成这样……还发烧了!”碰到她发烫的肌肤,周拓杰更加惊慌。
一冲进房间,连忙将她放上床,并且拨了通电话给房柬,要她赶紧过来。
“周……律……师……”柯梅仪伸出颤抖的手,虚弱的声音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
周拓杰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我在,什么事?”该死!他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急死人了!
“我……愿……意……出面……说出……所……有的真……相……”她拼命吐出话来,“请你……一定……要……还裕博……清……白……求……求……你……”说完,终于受不了黑暗袭击地昏厥过去。周拓杰震惊,随即恍然大悟,一把将她横抱起就冲出去,决定直接送她到医院。
该死!柯梅仪,你千万不能死啊!他在心中不停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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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裕博!”许姿洁因为噩梦而惊醒。
已经不只一次梦到在牢里生活的马裕博,她躺在床上,泪水沾湿了枕头。
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一天比一天还痛苦,每当想到马裕博可能坐牢,她就忍不住哭泣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有那么多的眼泪可流。
“裕博……裕博……”许姿洁紧紧抓住棉被,伤心地唤着他的名。
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马裕博是离开警察局的七天后,周拓杰要她出庭为马裕博作证,她去了,见到消瘦好多的他,看得她,心好疼。
从那次之后,许姿洁就无法再见到马裕博,就连周拓杰和柯梅仪也不知去向。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们全不见了,也没人留下任何话语给她?
她根本不知道马裕博的情况,甚至问了警局的人和周拓杰事务所的人,也都没人给她答案啊!
“裕博,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好想你……”许姿洁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真的好难受、好痛苦。
忽地,一阵恶心涌上胸口,直窜咽喉,她忍不住起身,冲到浴室呕吐起来。
端着晚餐上楼的小芳一听见声音,连忙放下托盘,进到浴室去为她拍背。“许姐,你看你,都没好好休息、吃饭,才会把身体搞坏了!”
许姿洁好不容易才恢复,喘着气,“对不起,小芳,楼下生意还好吧?”
“还过得去啦!只是少了餐点,客人难免跑掉不少。”小芳拧了条毛巾,为她擦拭汗水。
自从马裕博被拘禁之后,许姿洁再也无心做餐点,最后只能改为纯喝咖啡的经营方式。
“许姐,我知道你担心马大哥,但是你也要顾到自己的身体啊!老是不吃东西,身体会搞坏的。我相信马大哥要是知道你瘦成这样,一定会很难过的。”小芳将她扶到床上,眼神担忧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