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盖骨……就在黎明破晓的时刻,露出了一道破案的曙光,在一块颇完整的头盖骨上,果然找到不该有的刀痕。
杜岚风连忙迅速连络化验室。
化验结果终于出炉了!在最坚硬的头盖骨上所留下的痕迹,确定是由扁钻所刺。
悬著十五年的命案,终于水落石出——确定杜真是他杀而不是自尽。
母亲真的说话了!她真的显灵伸冤了!
「谢谢你,涓鹃!」因为涓鹃惊人的一句话提点,竟成为破案的关键。杜岚风喜极而泣。
当消息一经公布,媒体疯狂围绕杜岚风。
「杜法医,有人说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您锲而不舍地追查悬案,是打算揪出十五年前的凶手和当时渎职的法医及办案警官吗?」
记者东一句、西一句地问个不停。
「如今案情大白,请说说您现在的感想?」
「恭喜!恭喜!法医王再现奇迹,掀出离奇悬案,替母亲伸冤……」
当齐桓逸西装笔挺出其不意地出现时,众人更是趋之若骛,瞬间,齐爷成为另一个镁光灯的焦点。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道「法老王」齐爷?
各自掌控一方,象征黑暗的「法老王」,怎么会和代表光明的「法医王」相会呢?
难道「法老王」和「法医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画面……摄影机赶紧猎取镜头,想留下这弥足珍贵的一刻。
只见齐爷面无表情地走向杜法医。他贴近杜岚风,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我赶来告诉你最重要的消息——他死了!」
短暂的交会之后,齐桓逸转头昂然大步地离去。
法老王和法医王一闪即逝的「交会」,又留下耐人寻味的谜题!
杀死母亲的凶嫌,在十五年后血案大白的同一天,竟然也撒手西归?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天意,竟选择在同一天结束了这段纠葛不清的仇恨?
杜岚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已经没有恨,或许他的恨早已随著认识涓鹃、爱上涓鹃而消逝得无影无踪。如今,证实了母亲的死因,他心愿已了。
多年来的重担自肩头卸下,杜岚风潇洒道:「纵使景色不再,人事已非,可是就算是面目全非的人与物,法医仍然有办法让尸首说出真相,让含冤死者得到真正的安息,让凶手受到真正的公正审判!」
大家鼓掌叫好。
「法医王」再度赢得众人喝采。
杜岚风步出记者会,十几辆黑色进口轿车排列在路旁,一群理著小平头、穿著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对杜岚风,纷纷立正站好行礼致意,为首者用字正腔圆的日文说道:「我们接到密报,得知您急需我们的保护,所以总部派了大批人马立即赶过来!」
众多的保镖纷纷迎上前,杜岚风面不改色地迅速坐上车子,命令司机疾驰离去。
记者们全看得目瞪口呆,大开眼界,看著这一群有如凶神恶煞般的黑道份子,温驯地朝「法医王」行礼!
好风光的「法医王」!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管了,先拍照才能抢先报导,所有的记者争先恐后地坐上采访车跟踪……又是一场飞车追逐游戏,奔驰在台北街头。
望著后视镜紧追不舍的车子,杜岚风不禁咒骂一声。就算是只用小指头想,也知道是谁开的玩笑!可恶的齐桓逸!竟然乘机反咬他一口、将他一军,害他差点曝光。
其实男人间的「竞争」,有时还真是幼稚得让人啼笑皆非!
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曝光,他永远都是那个让人敬佩的正义之土「法医王」。
除了亲密的伴侣和好友外,不会有人知晓杜法医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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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袅袅中,杜岚风面对墓碑说道:「妈,您安息吧!」
涓鹃双手合十,怀著对死者的谦卑和尊重,对丈夫说:「当时我陪著你,手里捧著你母亲的骨灰,我竟然不觉得害怕,心中还泛著不可思议的暖流……那是一种说不出口、无形的爱!
「和死者最特殊的交流,我终于可以切切实实地体认到什么是『法医是凡人执行神的工作』——我下定决心,不管未来行医之路如何难走,我都要坚持无悔地走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追随你的脚步,成为最杰出的女法医。」在杜真的墓前,涓鹃对丈夫许下诺言。
「你……」杜岚风眼瞳噙著喜极而泣的泪珠。没想到涓鹃不但克服了面对死亡的惊惶失措,她更将恐惧化为大爱,立誓要为所有冤死的人们主持公道。
「人总希望死得其所,就由我们的双手,让离奇死亡的死者得到真正的安息吧!」
「涓鹃,」杜岚风无限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支持!」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并肩作战,一起站在临床的最前线,成为死者最信任的朋友。
他们相视微笑,蓝天白云也不禁为他们的勇气喝采。
终曲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我抱孙子啊?」等了又等,菜子终于耐不住煎熬,向他们东催西讨。「涓鹃年纪还小,又在念书,现在不是让她怀孕的时机。」每次不管如何,杜岚风总是像打太极拳般敷衍,让菜子拿他没辙,只能不甘心地猛跺脚。
「可是我老了,万一我两腿一伸……」
「你不会老啊!你看起来还这么年轻,一定会长命百岁!」杜岚风的话真不晓得是褒还是贬。「菜子,你容光焕发、风韵犹存,还可以去参加选美呢!」
「可恶,竟然这么护著涓鹃!」菜子心底猛犯嘀咕。「看我怎么整你们!」
后来趁著某次打扫房间的机会,菜子居然从杜岚风的枕头下翻出保险套,她露出不怀好意的恶作剧表情,然后她找来了一根针,在那些保险套的包装上戳了好几下,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放回原位置。
到了晚上,他们夫妻相偕躺在床上,杜岚风想与老婆亲热一下,但涓鹃此时正值危险期,于是他乖乖地取出了套子……
他粗嘎地在她耳畔说著情话,然后不怀好意地将他的男性抵在她的股间,磨蹭著她的柔软。
「啊——」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窜过她的四肢百骸,涓鹃忍不住逸出声声娇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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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杜岚风,」一颗大枕头丢过来正中他的面颊。「亏你还是医生,居然会出错?」涓鹃如河东狮吼般地叫嚷。「算也没算准,我居然那么相信你……」她对他大吼。「我再也不相信你的『专业』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百密而无一疏吗?怎么现在却变成「漏洞百出」?
菜子躲在暗地里窃笑。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她才正经八百地走出来。「涓鹃,怀孕是大事啊!怎么在闹脾气呢?」菜子故作无辜状。
「菜子……」涓鹃投入菜子的怀里撒娇道。「都是岚风在欺负我。」
「对啊!岚岚真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菜子借故骂了杜岚风一顿。「没关系,我当你的靠山,不要理岚岚!」她理直气壮地带著涓鹃走到客厅休息,安抚她的情绪。
杜岚风真是百口莫辩,现在竟然连涓鹃也气得不理他了。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很不对劲,菜子离去时的笑容实在很诡异。
他眸光一闪,连忙回房翻出保险套一窥究竟……这下子总算真相大白了,原来保险套上早已千疮百孔,哪谈得上「安全」?
杜岚风的怒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山、口、菜、子,原来是你搞的鬼!」
菜子见事迹败露,打算先溜之大吉,但是杜岚风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她?于是一场警察追小偷的戏码就热闹的上演……想不到她老人家的双腿还真有劲,跑得挺快的呢!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不过是想让『山口』家有个后代……」菜子可怜兮兮地边跑边说。「你这个不孝子,居然连这愿望也不肯让我达成。」
「好了,岚岚,stop!」涓鹃突然大声制止道。「是我被『设计』,我都没有怪菜子了,你干么那么愤慨?!算了,别白费力气了。」
「女人真是难缠的动物……」杜岚风被搞得无所适从。
「对啊!人家涓鹃都没怪我了呢!」眼看涓鹃站在她这边,菜子更加仗势欺人。
「涓鹃,那你——」杜岚风欲言又止。
「有了就有了,该生就生啊!」她摸摸肚子。「无论这个时间点适不适合,我的肚子里孕育一个新生命,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要做妈妈了!」
「涓鹃——」下一秒,杜岚风喜出望外地抱住她,给她一个原地旋转的拥抱,以及热腾腾的吻。
「学校方面要怎么解决?」
「据实以告啊!」杜岚风再也不想隐瞒了。「我娶妻生子,这是天大的喜事,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要做爸爸了……就趁著这个机会昭告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