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爱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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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胸中的怒气未消,但在清清的劝说下,也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在花厅里接见左乾坤,并命人将五花大绑的左丹菊解开绳索。

  左乾坤激动道:「帮主宽宏大量,老朽十分感激。」

  「左舵主乃帮中元长,又是义父生前的好友,我一向敬重。」王之铁卖完面子,以锐利的眼神看著左丹菊,冷漠地说:「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轻易饶你?因为内人醒来之後,为你开脱,说你只是一时气盛受人挑唆,并无伤人之意。况且,你也让她了解到自己的功力尚浅,这点她反而感激你。」

  左丹菊十分惶恐道:「在下鲁莽,愿向夫人请罪。」心想帮主夫人深明大义,怎会欺负夏银秋呢?

  王之铁摆摆手,「内人年轻气盛,也不无过失。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提,你先出去吧!」他怕自己再多看他几眼,会後悔轻易放过他。

  「是。」左丹菊先告退,留下左乾坤与帮主深谈。

  步出「卧龙轩」,顿时胸怀舒畅。危机解除了,左丹菊心底对帮主和夫人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王之铁的气度更令他钦服,想想人家也不过虚长他几岁,能成为江北第一大帮的帮主,果然不同凡响。

  王之铁为救夫人所显露的那一身轻功——登萍渡水如履平地,尚有余裕救人,真正令人目瞪口呆!即使对这位年轻帮主原本有些不服气的大头头们,这下子也无话可说了。

  蓝天偶尔飘过一朵白云,印证他心境之晴朗。

  他在一瞬间想通了,自己是著了夏银秋的道,她既有意与王之铁结亲,而王之铁却娶了郭清清,自然视郭清清为眼中钉了,非出一口怨气不可。

  左丹菊却无法对夏银秋生气,因为她从头到尾没说一句煽动的话,是自己爱充英雄,冲动行事,差点闯下大祸。

  原来,美丽才是最可怕的武器啊!

  左丹菊收起了爱慕之心,决定回长安後乖乖顺从父母之命,娶妻择贤。

  第4章(1)

  翠绿色的罗纱帐悬挂在雕花床两侧的银勾上,王之铁起床伸了个懒腰,看妻子仍睡得香甜,垂著长长的睫毛,秀发散落在鸳鸯枕上,一只玉臂伸了出来,这时候的她毫无防备,神态流露出天真。

  「到底,夏银秋在神气什么?」他沉思著。「我的清清可美得紧哪!」

  他觉得清清美得非常生动,很合他的心意。

  晨曦中曙光初露,清清踢了踢被子,半露出丰满的胸脯,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油然生出一种新的生命感动。

  他愉快的摇醒她。「起床了,小懒猪,我们一起去泡澡。」

  她嘤咛一声,仍与周公纠缠不清,「一睡万事休」的本领高强,王之铁习惯性的将她抱起来远离床铺,终於使她慢慢睁开眼睛,双手勾住他脖子,早晨清新的笑容流露出天生的风采,足以撩动一个男人的心。

  「铁哥,早。」

  「太阳都晒到你的屁股,还早?」

  「那快点躲进澡房,别让太阳把我的屁股烤焦了。」

  「遵命!老婆大人。」

  王之铁挺没形象的逗趣道,抱著清清闪进最里面的私人浴池,以竹管接取山间的温泉水,浸泡其中,使疲惫的身心得到纾解,实在是大大的享受。

  半个时辰後,王之铁填饱肚子,一身清爽的步出「卧龙轩」。

  花如雪探知他已离去,特来拜访帮主夫人。

  「雪姨。」清清面对这位娇艳的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未亡人。

  花如雪从来不曾入主「卧龙轩」,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她想望过,却不曾拥有过。也好,免了今日触景伤情,正好可把全副心思放在亲侄儿身上。

  她想成全花少杰的痴恋,让他迎娶夏银秋为妻;而且,一旦与那个负心汉结为儿女亲家,夏居正想在白天避不见面都不行。

  作为一个女人,她畏惧年老,害怕无依无靠。

  才三十八岁,怎么就该槁木死灰的活下去?

  花如雪还不打算说穿她与夏居正的旧情,却不甘心被他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所以,她请帮主夫人做媒人。

  「啊!要我作媒?」有十九岁的媒婆吗?清清大惑不解,提议道:「雪姨,你找错人了,总堂主或大总管比我合适多了,而且他们与夏护法有多年的交情,我去替你请他们过来如何?」

  「有许多大人物出面为少杰说媒,我自然欢喜。」花如雪永远懂得先逢迎别人,再为自己说项。「可是,如果能说动帮主为少杰美言几句,相信夏护法会更看重此事。」

  「若是帮得上忙,相信帮主不会推托。」清清笑道:「其实,我们早看出花大夫对夏姑娘柔情一片,若能玉成此事,也是一段佳话。」问题是,夏银秋摆明了就不爱花少杰!可是,她不想直接伤了花如雪的心,生怕一句「花少杰也知道夏银秋不爱他」的老实话,会惹来花如雪的一阵哀嚎,那可吃不消,还是把问题丢给男人去伤脑筋吧!

  这一聊可久了,喝完一壶香茗,花如雪继续回忆她与老帮主恩爱十年的点点滴滴,以及一直不能扶正的委屈与落漠,忧郁难排。

  好沉重的气氛哪!清清有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苦笑道:「雪姨,你对未来的生活可另有打算?」

  「我……我能另有打算吗?」花如雪想要微笑,却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意。她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说:「我是寒不英的遗孀,那么多双眼睛盯著我,就怕我出一点差错,丢老帮主的脸。」

  话中有话,是不安於室罗?

  清清一笑。「雪姨,我想义父也是心疼你的,你们红颜鹤发,年纪相差甚多。」

  「什么意思?」花如雪谨慎地望著她。

  「如果你没有其他打算,『寒不英的遗孀』是可敬的身分,谁也不敢欺负你;若是你另有打算,那么你已经是自由身,天涯海角,什么地方都可去得。」

  「真的?哦,其实我对亡夫的思念不变,一时哪能想到其他?」花如雪心里偷偷雀跃著,原来她的命运不如自己想的悲观,或许,她可以大胆要求帮主作主将她改嫁给夏居正?

  当然,不能操之过急,要一步一步来。

  看她神清气爽的离去,清清这才吐出一口大气,再也没有比听人发牢骚更难受的事。难道,这就是「帮主夫人」的工作?

  叫人牵来马匹,她驰骋至小松林一带,沿著河边跑马精神爽利。

  知晓自己武功不如人,她更勤学苦练掌法与剑法,直到夜色悄俏降临。

  上弦月像一只玲珑的小船荡漾在远方的山头,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王之铁回到住处,用过晚膳,笑睇娇妻道:「听说雪姨来找你聊天?」

  「是啊!」清清乘这机会提醒丈夫别忘了叫陈真言和张经略去说媒。

  「这事简单,我会跟他们两人说,但不保证成功。」

  「只要尽了力,对雪姨也就有交代,毕竟她将花少杰视同亲生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有点头疼道:「我很不愿意教她失望,可是明摆著,夏银秋看不上花少杰。」

  「姻缘之事难说,你也无须为他人烦忧。」他对她招招手。「过来让我抱抱,看今天有没有烦恼瘦了。」

  清清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已经很习惯了。

  「还好,没瘦。」他轻咬她的耳垂,她怕痒,格格笑著往他怀中躲。嬉闹一阵,两人很自在的相拥私语。

  「雪姨也可怜,老夫少妻,又不得扶正,怪不得她心里闷。我只好安慰她已是自由身,礼教的束缚套不到她身上去。」清清斟酌著说。

  「雪姨可是另有打算?」他眉峰微皱。

  「她当然不会明说啦,只是,我总觉得她好像在试探我,我也不好明问。」

  他沉默地搂住妻子,抚弄她的长发,可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心不在焉。

  「铁哥,」她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你在想什么?雪姨的事让你困扰吗?」她仰头望著他。

  「我在想,义父曾对我提过的某些事。」

  「什么事?」她更好奇了。

  「义父说雪姨嫁他之前,曾有过情人,所以他不能将她扶正。」

  清清张口结舌,好半晌才说得出话来。「不会吧?如果她另有心上人,怎愿意嫁给垂老之龄的义父?」

  王之铁笑了。「因为他是帮主。」

  清清嗤笑,「帮主」两个字又不能带给女人幸福,继而又想到,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一样渴望五湖四海到处云游,绝大多数的女人只求生活安逸,能过舒服的日子就好了,因为没有谋生的技能。

  她沉默了一会,才道:「义父也太小家子气,既然结为连理,雪姨在婚後也真心待他,这样还不够吗?他有本事创下一片辉煌基业,应有广阔的胸襟,除非……」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不会吧?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雪姨的旧情人,是『天龙帮』内部的人?!」她一字一句,很谨慎的说:「铁哥知道他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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