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去找梁公子来就行了。”怪不得小灵子,是她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
“可是少爷说他没有时间,要花姑娘好好休息,他不便打扰,而且这也於礼不合……”
“我都生病了,还讲什麽道理啊?”原来,小灵子已经告诉他了。
花妍想到他不来瞧她,心中不免气闷,他当真是个薄幸郎,有了新人忘旧人?
“也对哦,人在生病的时候,难免会比较浮躁,小灵子不该跟花姑娘请大道理的,应该……”
她翻了翻白眼,被小灵子的直肠直肚给打败。
“你别说这麽多了,去请梁公子来就是了。”她挥手!不想再听。
小灵子应了声是,走出内室正要打开房门,好巧不巧,古卉心正抬高手准备敲门。“表、表小姐?”
“小灵子,我听说府里来了个客人。”吉卉心说道,她一年来梁府作客数次,跟梁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混得极熟,大有入主梁府当主子的野心。
“是呀!表小姐快进来坐。”小灵子立刻招呼她坐下。
“是这样的,表哥要我代他来看看这个贵客,听说她病了……”
“嗯,花姑娘身子不适,我正要去……请……”小灵子咽了咽口水,把原先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去。“我去请花姑娘出来。”
“不用请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花妍在里头都听见了,她有些生气梁柏书叫他的表妹来看她,那似在向她宣告他已经名草有主,而古卉心是未来主母的事实。
“花姑娘……”
“你就是花姑娘?”
古卉心万万没有想到,留在梁府作客的,是一位艳美加花、绝代风华的绝世美人,她以为自个儿的样貌比寻常姑娘好上许多,但一见花妍,她的自信全落到地上去了。
她比她想像中还美……
“小灵子,你先下去吧!”
“哦哦!”小灵子点头,急急退场,笨蛋才会留下来当炮灰,她要去叫大家来看何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言教不如身教,亲眼看见,比硬记还来得印象深刻。
“你就是梁公子的表妹?”花妍明知故问,总不好承认自己经偷偷估量过她了吧?
“是呀!我姓古,古卉心,叫我卉心就行了。”受过教养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仍不忘展现她大方、沉稳的那一面。
“卉心姑娘。是梁公子要你来看我的吗?”
古卉心淡淡地一笑。“是呀!表哥说咱们是女人,谈话比较方便,你身体不适难免需要一位女伴来作陪。”
花妍的面色转为复杂,古卉心说话的态势像她真是梁府的主人一般,也把她当成客人看待,而梁柏书要她来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不要与她有任何牵挂。
“那倒不必,我不缺女伴,况且还有小灵子。”他愈是不要她这样做,她就愈是要做,她才不按他设定的路子走呢!
“花姑娘,你对我的敌意不必这麽重。我只是好意,况且,表哥是男子,进出你房里难免不方便,姨娘又是长辈,就算有心想探望你,也不得不顾及长辈威仪,我正好到府里,自然得担负照顾你的责任,毕竟你会受伤,是梁府的错。”
他连这些都告诉她了?
花妍一惊,大感不妙!他是如何跟古卉心形容她的,说她像个无赖吗?赖着他不放!还是说她不知羞,当着大夥儿的面要他下回吻她?或是……
她的心里在意得不得了,脑子里全是对梁柏书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他是这样说的?”
“什麽?表哥吗?是呀!所以有话可以跟我说,我会替你安排妥当的。”古卉心装傻,佯装无害。
事实上,她一进府里没多久,想要讨好她的奴才早就把这个贵客出现的来龙去脉,以及近期发生的事跟她说了,哪用得着表哥跟她说呢?
再者,姨娘会选在这个时候派人到家里接她,她心里多少是有数的,现在亲眼看到花妍的魅颜、万种风情,体内的危险意识早升得高高的,不用任何人教导,她也知要让花妍离开,她才能与表哥长相厮守。
“梁府一向重礼,你这样未婚就跑到人家家里长住,也不大好吧?”花妍酸溜溜问道。误以为梁柏书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专制者。
为何一样是女人,古卉心可以随意跟他站在一块儿,她就不成?
“花姑娘多虑了。我与表哥从小一块长大,早超过男女之别的限制……”
“意思是他没把你当成姑娘家吗?”她截断古卉心的话。
古卉心先是一愣,没想到她这麽无礼,不过她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不能这麽没有气度,她假意地笑了声,才道:“倒不是如此,而是在双方爹娘的许可下,我们已经快要成为未婚夫妻了,自然不必再如此拘礼。”
花妍闻言,面上一阵青白,根本无力还击。
古卉心是比她先认识了梁柏书,甚至,先她一步将梁柏书定了下来,此时她还能说什麽?
这两女夺夫之战,古卉心是略胜了一筹。
“那我要恭喜你了。”最好你们真的能成为夫妻啦!花妍赌气地在心底说道。
“呵,花姑娘别取笑我了。”吉卉心笑得开心,好似已如愿嫁给梁柏书。
谁取笑你来着?明明就得意,还要装不在意,花妍真是愈看愈不是滋味。
“不知道卉心姑娘还有事吗?夜很深了,我想休息了。”花妍佯装疲累。
“哦,打扰了你休息真是抱歉,我这就去向表哥说明你大致无恙,请他不必担忧。”古卉心也不多留片刻,应是与花妍无话可说,遂早早结束对话。
“不送。”花妍目送她的背影走远,强撑的笑这才敛下。
她真是笨!
居然想用不吃不喝来引起他的注意,结果换来一身狼狈,也让古卉心多了跟梁柏书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还以为他至少会展现一点点的关心和问候,想不到他都没有来看她,除了说自己笨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唉……”檀口微启发出轻叹。谁这情字不恼人?自古痴心人皆悔多情,她真得想想办法打破这僵局才行。
* * *
结束一日的课程,梁柏书正要回房更衣,准备去探问花妍,听小灵子说她身体不适,午膳、晚膳都没见她用,他有些担心,偏碍於礼教,只得将担忧放在心上,不曾表现於外。
现下夜渐深,去探视花妍更不合礼教了,但是倘若他不去,担心会折磨得他整夜不成眠,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一回,反正他俩清清白白,不必担心会落人口实。
一推开房门,意外房内有人。
“表哥。”古卉心娇羞地喊了声,再见心上人,她的颊侧浮起两朵羞涩红云。
“卉心!这麽晚了你在我房里做什麽?”
“当然是来找表哥聊聊呀!咱们这麽久没见,有好些话我想同你说。”
“是吗?”可他没话对她说,梁柏书在心里说道。“有话可以白天再说,何必得这时说呢?”
“你白天要授课,除了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机会同你聊。”古卉心说得像迫不得已的,并未刻意选在这个时候、刻意引人误解。
“好吧!你有什麽事要同我说。”看来,只能另外择时去看花妍了,他抑下心中的渴望。
“表哥难道你就没话对我说吗?”古卉心凝着他看,似在等他自个儿开口,诉说情意的话语若是由女方先说出来,总是不妥。
她想知道表哥对她是不是有意?
“没有。”梁柏书想也没想地摇头,他跟她哪有什麽话要说?“你到底要说什麽?很晚了,你若不说我要请你回房了。”
“表哥!”她不依地蹙起柳眉,不悦的神情尽现。“难道、难道你、你……你不对我谈论我们的婚事吗?”激动教她忘了矜持,一口气说出心底的话。
“婚事?”这会儿换梁柏书皱眉头了,他何时跟她说的亲,他怎麽一点儿都不记得?
“就、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她的脸更加火红了。
但,难道表哥没有这个意思吗?那为什麽爹娘和姨娘都这麽告诉她,说她是表哥的新娘……
“就怎麽样?”梁柏书先是不明白她话中的含意,跟着他想起了娘的态度以及卉心突然到家中暂住……似乎明了了。
原来娘是要把他和卉心凑成一对。不过,他对卉心的感情仅止於兄妹,并未掺杂其它,兄妹成亲未免有违伦理。
“表哥!你、你就别再追问了。”古卉心一方面又想表哥想通、一方面又急欲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急又羞的情绪教她有口难言。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梁柏书也不好当面拒绝她,只好继续装蒜。但他已打定主意要向娘表明心迹——他跟卉心不可能,至少眼前绝对不可能。
“唉。”古卉心轻叹了声,这事让女方先提有失礼,但她就是忍不住焦急呀!